嗯,很好,今天早上我不是被冻醒的。黎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今天的我还是那个言和,啊,对的,今天的我也依然感觉很好,新的一天,我还活着。
摩柯还未醒,兔兔也窝在暖和的被子里不肯出来,我一个人悄悄地下了床,却是找不到自己的鞋,赤脚走在地板上,说实话很是凉,清醒了本来还有点迷糊的我,简单的洗漱,我便去到楼下找鞋子,还有,找我和摩柯的早餐。
“云老板?云老板?”昨天云老板就没见着人,早上到楼下唤了两声,依然不见那高大的身影,却看见了倚着门睡着了的言声,不同于其他的店面,云老板的店是开通宵的,尽管在这种寒冬的晚上,几乎没有客人。
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这张原本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胡子昨天被摩柯刮得干干净净,二十二岁的他,对于没有修为的人来说,已经不小了,言舞在神农阁一人之下,他却只是一介布衣;言舞有被称赞为天才的资质,他连灵根都没有;言舞每天不愁吃喝,重活累活肯定是轮不上她来做的,他却每天为人端茶上菜,讨着所谓的“活”。
我在他脸上看到疲惫,也看到了些许的幸福,还有,一点点的苍老。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向他体内输着功力。除非开着心魔,我的功力并不十分爆炸,虽然没有办法协助他修炼——他也没法修炼,我这样做可以给他调节气血,疏导一下体内的杂质,毕竟普通人,身体里是相当肮脏的。
一循环的疏导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但天已经大亮了,我微微用力地推了推他,假装也是刚睡醒地问道:
“早上好呀,有换的鞋子吗?”
“诶?”
“还有,早上吃啥?”
“额,等等,你是……言和?”
啥?
我把他疏通傻了吗……不对,他还能认得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我一脸疑惑的问道,却见他上下的打量着我,就像我刚才仔细打量他一样,昨天见面比较仓促,都没有仔细看看彼此的变化。
“哦,抱歉,昨天没看出来,你的气质变化真的很大……虽然……好像不是变得更好了……没什么,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啊,对了,今天早上喝玉米面稀饭还有包子。”
“嗯哼……好的……”
变化么,也不是变得更好的吧……大概。
忘记了再去找双鞋子,径自回了房间,摩柯刚刚从床上坐起了身,我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注视着房间落地镜里面的自己,仔细地看着,仔细,仔细。
还是那纤细的腿,这几年过来,我一点都没有变黑,也没有变胖,腰腹几乎没有一丝赘肉,嗯,依旧平坦地可怜,头发又有点长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头发是白色的,还不是苍白,但它就是不黑,如果说修行之人发色瞳色改变是很正常的,可是我从意识形成开始,就一直是这样,长那么大没长出过一根黑发,有的时候看到街边同家人游玩的长发姑娘们,她们大多修为不高或是没有修为,但是她们有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这也是很让我羡慕的。
手臂似乎更长了些,但并没有长到影响视觉,手腕上那个原本是伤疤的烙印,已经被一股流彩填平,我已经触碰不到肌肤的起伏了,也已经记不清它最初的疼痛了,身体和心灵,有些的悲伤,被时间冲刷地,我已经,看不见,记不清。
想着想着,我感受到了眼角微微湿润,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泪,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吧。从下看到上,我也没看出什么本质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记不太清自己最初的样子了吧。
正欲转身,我又瞥了一眼自己的脸,嗯,还是白白净净的脸颊,透着些许红色,薄唇不涂而丹,不需要胭脂水粉,这很好,一双眼睛……
眼睛……
我突然僵住了。
“你……是谁……”
镜子中的人是我,她全身都和我一模一样,但那也不是我,我的眼睛,不会是红色的,我根本没开心魔!
“啊————”我跌坐在地上,抱住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摩柯被我这一声尖叫吓到了,从床上弹身而起,摆出警戒的架势,他可能以为我察觉到了敌人。没错,我察觉到敌人了,那个敌人,是我自己,我疯了一般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再抬起头盯着镜子,手颤抖着扶上了脸颊。
你……是谁……
我突然感觉世界一片天翻地覆,耳边有什么在一阵嗡鸣,我看见摩柯向我这里走来,我想扑上去抱住他,可是我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
脑海中思维突然开始碎片化,许多记忆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我仿佛看见了所有,可我确实什么都没看清,我感到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却伸不出手去捂,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突然,眼前的画面清晰了起来。
一片羊脂白的环境,我看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能认出来,那就是我,但是“我”只有一个虚影,而在“我”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和我一样高的人,她背对着我,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似乎只要她一转过身,我就能认出她是谁。
不
她不转身,我也能认得出来,如果言声言舞在这里,他们也一定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