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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似水年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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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碧水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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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
题记:我要用随笔的方式记录下过去二十年的一些我害怕被忘却的记忆,故事可能有短有长,有喜有悲。。。。。。

老表
    昨天在车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多年没有联系的表兄打来的。说是表兄,其实他只比我大十天而已,但从小学毕业之后,我们基本上就没有再见过面。
在老家,只要是姑姑、舅舅、姨妈家的孩子,互相都称作“老表”,也即表兄弟的意思。我的表兄弟很多,但和大舅家的宇、三姨家的家富二人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儿时关系很不错。给我打电话的是宇,我们小学是一个班的同学,但他上完小学之后就没有继续上学了。虽然我每年过年都会回家,但十年来却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将近十年没有联系,接到他的电话我有些惊讶。电话里除了说他要回家结婚外,他也向我问及了家富老表的现状,我这才回想起十年前我们三老表的友谊。
80后的我们,在人生的道路选择上有很多路可以走,而我只是走了最平常的求学之路。宇小学时成绩就不好,虽然家里比较富裕,但是终究没有去上初中,后来年纪轻轻便去了深圳,一直到现在。家富的成绩中等,家里虽然和我一样比较困难,但最终也坚持上到了高二,然后去了部队,退伍后在外边挣了些钱,然后成家,去年去了广东,开始了南下打工之路。大学的时候曾和宇联系过,他在电话里居然跟我说“川普”,几分钟下来我啥也没听懂,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家富结婚的时候我打电话祝福了,大四寒假回家,他的小女儿都一岁了,去年回去的时候都会叫我“表叔”了。去年我参加工作后,总算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开始踏入社会了。
童年的时光是美好的,那时候亲戚之间的来往比现在频繁很多,过年要挨个串门,成群结队的大人和小孩一起,很是热闹。大人们会在一起打牌、摆龙门阵,我们几个就一起去放鞭炮、去摘橘子。最难忘的是我和宇在村里河沟捞鱼的情形。我和宇是一个村的,那时候我又经常去外婆家,于是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他生性好动,我稍显文弱,但农村的孩子都有那么股野劲儿。外婆家不远的地方有个水库,里面只要一放水,就会有很多小鱼从里面流出来。于是我们就用竹子做的簸箕去捞,一个下午能捞上百条的小鱼回家。然后外婆会把那些小鱼用油榨了给我们做成一道丰盛的晚餐,那香脆的味道至今犹记。
家富的家在另一个村子里,他们屋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寨子”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制高点,有一大片的柑子园。每年冬天,我和宇去他们家的时候,都不忘去寨子上看看。虽然过年的时候柑子都已经摘得差不多了,但也难免有些漏网的果子依旧挂在枝头,油光闪闪的黄皮看上去很是诱人。在寨子的最顶端有一片不高的围墙,但已经被人破坏过了,我们可以很轻松的翻到上面坐着,看山下的土地,看天空的白云,听着不远处哗哗的流水声。寨子的顶端与那条河流的落差是很大的,所以看上去蔚为壮观,这段河水正好比较湍急,声响很大,水花很猛。后来,家富娶的媳妇就是河对岸一户人家的闺女。
两位老表虽然没有完全走出农村,但他们以后在家里也可以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了。大舅家家境一直比较好,所以早就给他们唯一的儿子盖好了新房,媳妇随时都可以过门了。宇现在会开车,估计回家后会自己买个车出去跑,也不用成天在家种地了。家富家里底子薄,但凭借他们父子俩的不懈努力和奋斗,结婚的时候也已经盖上了新房,如今也过上了还算富足的日子了。妈妈经常用这个事情来跟我开玩笑,说你那两个老表新房子也有了,媳妇也娶了,你现在啥都没有,家里的钱都被你读书花了,盖个新房子都没钱。这话让我听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早点挣到钱把家里的土坯房换成砖瓦房。
80后的我们,走了很不相同的路,却都在在向同一个目标奋斗,向同一个终点迈进。
割草的乐趣
每次和朋友逛到那些自然生长的草地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他们,我一看见这么好的草地,就有一种想把他们割掉的职业敏感。是的,虽然我在家的时候农活儿干得很少,但对于割草还是很有心得的。



  • 碧水康桥
  • 副柿长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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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单说“割草”,一般是指割牛草之意,因为还有个活儿叫“割猪草”,自然,那是为猪寻找食物了。我最先干的活儿是割猪草,已经记不清那时几岁了,只记得那是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和背着爸爸给我编的新背篓,叫上邻家的李阳,我们一起爬坡上坎的,割了满满两背“杨蒿”。 话说这“杨蒿”是山坡上最好找,但猪却不怎么喜欢吃的下等猪草了。我们这架势,让爸妈哭笑不得。
不过就在我这割猪草的技艺还没有熟练的时候,我就改换工种了,由此开始我长达六七年的割草生涯。那时候家里养了牛了,这牛不但要给自己家耕地,在农忙的时候爸爸还要靠他去给别人家耕地挣钱,供我和姐姐上学的生活费。这养牛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你必须得把他养得肥肥的,关键时刻才能够干好活儿还不掉膘。割草自然就成为日常事务了,爸妈要忙于其他的大块儿的农活儿,这样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每天早上,爸爸都会敦促我早点起床,因为早上割回来的“露水草”比较新鲜,还嫩,有营养。于是,每天睡眼惺忪的我,背着一个已经略有些发黄的大背篓,穿着比较破烂点的衣服就出发了。因为早上露水大,来回穿梭于庄稼地里衣服裤子几乎都会湿透,所以也不敢穿什么好衣服出去干活儿。我的脑海里至今仍记得这样的场景,那应该是97年的时候,我小学毕业,在一片没有种庄稼的空地里面,我手拿镰刀,哗哗的割着那些水嫩的青草,嘴里哼着那时最流行的一首迎香港回归的歌曲,里面有句歌词叫“沧海变桑田,也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一声声呼唤你,我的一九九七年。。。。。。”阳光洒满了村庄,玉米叶上的露珠闪出星光点点,偶尔一阵凉风袭来,飘来玉米花粉的芳香,远处,已经炊烟四起。迎着九点钟的太阳,我背着满满的一背湿漉漉的青草回到家中,把草腾出来堆在一个专门的角落里,换掉已经湿透的衣服和裤子,用毛巾擦去脸上的尘土和汗珠,抹掉头顶上的玉米花粉。然后,等着妈妈或者姐姐做好的可口的饭菜,一般都会是一碗热气腾腾的丝瓜面条。
早上的一背草远远不够,下午还得割回一背来才能基本满足。下午的时间比较充足,孩子们都会满意父母让他们去割草割猪草这样的活儿,因为割好之后还可以在外边的伙伴们玩一会儿。在开始几年,我和邻家的李阳一起,每天去河边割草,然后在河里游泳,直到天黑才回家。那时的河边很热闹,大人小孩们成群结队的去河边割草割猪草,一起在河里游泳,一起在河滩上做游戏,甚至一起去偷河对岸的番茄和李子。那段时光,永生难忘。
我们会在3点左右到达河边,然后扔下背篓,跳进清澈的河水里,泡上半个小时。然后,顶着烈日,钻进浓密的玉米地里,不放过一根“猎物”,偶尔还能寻到诸如“野地瓜”那样的野味。纵然汗水迷失了双眼,纵然胳膊被玉米叶子和茅草叶子划出了红色的标记,但我们依旧埋头用镰刀去完成我们的目标,我们期待的,是下一次和河水的亲密接触。等到五点多,夕阳西下的时候,你会看到,河边的沙滩上,草地上,一个个背篓整齐的矗立着,里边都是满满的草或者猪草。草地上有人在玩“打衙门”的游戏,河里水光四溅,欢笑声一片。大人们很难理解,这群孩子为什么要在天气最热的时候去干活儿,然后再最适合干活儿的凉爽时刻再来玩。用现在的话解释应该是懂得享受生活。每天我们都在河里玩到几近天黑,然后排成一队陆续回到自己家里。管得严的父母会责问孩子的头发为什么这么湿,即使像我们家这样开明的,妈妈也会唠叨上几句,毕竟河里并不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晚上就着酸菜,喝点稀饭,看看电视,到院子里数数星星,天热的时候就直接睡院子里。
后来,因为足球,我和李阳脱离了河边的队伍,把战场换到了村里的小学。每天还是那个时候出去,然后依旧是在最热的时候钻进庄稼地,但大家从地里出来的时候都是很兴奋的表情,因为又一天的角逐要开始了,刚才的那些皮肉之苦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一般会有五到八个人参加到这个比赛里来,我们在小学的泥地操场上,用篮球的架子做球门。这样的场地是不允许你用真正的足球踢的,我们用过小孩玩的小篮球,用过网球,还用个柚子,但不管用什么当球,比赛带给我们的快乐是难忘的。我们会为每一个进球喝彩,会为每一场胜利呐喊。在我们没有进驻这块操场之前,每学期开学的时候操场上都会长满很高的杂草,而我们的每天不停歇的对足球的热情,让操场上寸草难生,给母校减轻了负担。。。。。。
这些都是暑假的事情,等到我们去上学的时候,割草的事情又会成为爸妈的负担,他们本来就还要做其他的农活儿。我无法想象农忙时节爸妈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和血汗。
现在,那批当年在河边嬉戏的小孩如今都已长大成人,有的坚守农村,有的去了南方打工,也有的跟我一样一直求学。那批当年一起踢球的伙伴儿,大部分都已经上了大学,散落他乡,那操场在我们走后又长满了杂草。

                                  二〇〇八年八月七日凌晨郑州



2025-05-24 12: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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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暖暖666666
  • 副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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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了坛同.以为朋友庆生的名义.2年未见.到了那某几个地方.感慨万千..

教室. 还是那块毛玻璃黑板.只是字.早以变化万千.就像人一样.为了新的.不断的抹掉过去..然后不断的怀念抹掉的过去.. 桌子板凳似乎还坚强的守侯着什么.在原地.只是它们不知道.即使坚持守侯.也得无数次更换主人..后面的板报.墙上陌生的学生名单..因为是暑假.看不到"新人".不然.我想我会哭..

老房子.很庆幸.拆了它的旁边一座.还没到它.还好我昨天回去了.不然再晚些时日.就看不到它了吧.不过依然可惜.那间我最留恋的屋子.尽管我使劲地敲.也没能再迈进这个我曾经无数次进出的门...可惜很可惜...

至于住了些时日的“新房子”.在下面望了几眼.没有上去.也许我更怀恋那个我没瞧进们的旧旧小屋..它们都有新主人了吧.里面或多或少的留着什么..那么到底留着什么...

上午去.下午便匆匆回来了.此一别.不知何是再会..

呵呵.人生的境遇..

小碧.我们都还是孩子.
或者.我们都老了.很老..


  • 碧水康桥
  • 副柿长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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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的回复 我给这个帖子加精吧。。。。我好多年都没去镇中看了 你这一说 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初次步入镇中的情景。。。。以及世纪初我们带着希望离开母校时的场面 物似人非呀 我们真的老了 离开镇中已经八年了。。。


  • 123.152.143.*
快试试吧,
可以对自己使用挽尊卡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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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不错,想起儿时美好的记忆。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时光。有机会在写一点儿时美好的回忆


  • 碧水康桥
  • 副柿长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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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静菲
  • 懵懂少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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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对镇中我和你有同感,远远的看见学校的大楼,有一中回归的感觉,很留恋,也很不舍


  • 碧水康桥
  • 副柿长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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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时候可是标志性建筑啊 好久没回去了


2025-05-24 12: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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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iaobing0279
  • 懵懂少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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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真实地记录了当时80、90后的农村娃的生活写照,那时物质真的很贫乏,生活也很苦,或许是那个年代对精神层面没有过高的要求,因为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是那个时候过得也很开心。时至今日,大家都是已为人父为人母,年少时代体会不到父母亲的辛苦,现在自己有小孩才体会到当家长的不容易。看看当年写的帖子,已是十几年前了,如今想起偶尔逛一下贴吧,感觉记忆就在眼前,往事历历在目。致我们已经逝去的青春。一个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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