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第四章


伊丽莎白沉默了。就连被从隔壁科室叫过来应急的，总是抱着乐观心态的琼斯医生也反常地没有出声。因为每个医生都知道这是事实，只是没有人敢像贝瓦尔德那样直说而已。
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里的提诺和丁马克听到了一切，包括贝瓦尔德所说的，以及阿尔弗雷德没能说的。
* * *
贝瓦尔德把工作服挂在办公室，并换上舒适的外套。他准备出去呼吸几分钟的新鲜空气。他似乎十分不习惯肩膀上突然减轻了的重量。脱下那给他无形中贴上了许多标签的白色医生工作服后，他可以混入人群，成为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贝瓦尔德认为这样很好，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一边用手梳理着自己淡金色的短发一边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去附近的咖啡厅喝点什么。但当他即将到达医院的大门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包跑向停车场，正准备过马路。
贝瓦尔德微微眯起眼睛扶了扶眼镜，然后他拔腿就跑。
追上提诺时，他已经气喘吁吁。肺部渴求着充足的氧气，而他的腿也已经酸痛不已。他拽住提诺的手腕后大口大口呼吸着。
“你要去哪里？”贝瓦尔德质问他。“你在—— 你不应该一个人在外面瞎逛！”
提诺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安地转移了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衣。贝瓦尔德的目光顺着提诺往下看，却无意中看到了他大衣口袋里的小礼品盒。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闪闪发光的，充满童趣的小汽车包装纸上用彩笔写的“圣诞节快乐”。他感到心底有一阵怒火正在不断上升。
“你偷偷跑出医院，只是要去给一个孩子送圣诞节礼物？”
他点了点头。
贝瓦尔德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好吧，他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可以开车送你。”
提诺瞪大双眼，感激地对贝瓦尔德笑了笑。“我上次在公交车遇到了这个孩子，我们要在放学前赶到他的学校，在校门口等他。我记得他的学校，叫——”
“你是在说，你不知道他住哪里，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不认识他？”他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
“没错，但我见过他一次，所以我想我们已经算是认识——”
“提诺·维那莫依宁！”贝瓦尔德彻底爆发了。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你要明白，你这是在剪短自己的——好吧，在你生命的最后两个月中，你难道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提诺固执地抬起头，盯着贝瓦尔德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你当然不明白。生命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若不是医院统计那可笑的手术成功率，你根本不会在意病人的生死！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只是一个编号而已！什么才算有意义，乌克森谢纳医生？我认为有意义的生命代表着没有遗憾！”
他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地用手指着贝瓦尔德。“在你的面前，他们叫你医生，可背地里他们叫你混蛋！请开始把你的病人们当成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类来对待吧！”
二人在人行道上僵持着，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没有遗憾，是吗？”贝瓦尔德皱起眉头开口道，低头看向提诺颤抖的嘴唇。他突然向前一步，险些把那瘦弱的少年撞倒在地。然后他用手环住提诺的后颈，低头吻了他。这个举动也破坏了他的最后一条规矩：不能爱。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对。他是一名医生，而他是一个病人；他有一个职业和一个未来，而他却即将与这个世界道别；他从来没有期待过爱情，而他在所经过的一切地方留下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但在内心深处，他们又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对。这种感觉是完全正确，非常合理的。
贝瓦尔德已经违反了他给自己定下的全部规则，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了。爱与被爱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一个半月。

@yaojun740910
@静夜蓝雪

沙发

等等亲上去了！！！开心，期待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嘿嘿嘿w

只有我注意普爷无辜躺枪嘛_(:з」∠)_

吻上去了感觉好激动要是能炖肉……诶嘿嘿【老司机的笑声】

期待不进坑。。。。

希望HE 不过亲上去了我好开心w

看到粮好激动啊，会追下去的！

第五章
“贝瓦尔德？”提诺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站在楼道里，往贝瓦尔德的办公室里探了探头。
贝瓦尔德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他闻声抬起头。“嘿，”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后把纸整齐地放进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并摆放在书架上。“请进。”
“哦，你准备出门？”贝瓦尔德上下打量着提诺，发现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而不是医院宽松的病号服。
提诺穿着他最喜欢的淡蓝色毛绒大衣。“对，”他笑着说。“而你要和我一起去，因为我们要去买甘草糖！”他有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在空中画着些看不见的图形。
贝瓦尔德刚把工作服挂起来就被拽到走廊里，他踉跄了一步，抓住提诺的肩膀才勉强没有摔倒。“哎——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买甘草糖！”提诺欢快地回答他，拉着他出了医院大门并向左转走进一条繁忙的街道。终于停下脚步后，他兴奋地拉着贝瓦尔德。“这是我在瑞典见到的第一家卖甘草糖的店。你看，就是这里！”
提诺拉起还在喘气的贝瓦尔德推开门走了进去。他静静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贝瓦尔德的手很温暖，握着很舒服。“你喜欢甘草糖吗？”他们在一对牵着小孩的年轻夫妇身后排起了队。
“我没尝过。”贝瓦尔德这样回答他。当他阅读挂在墙上的商品价格表时，他的舌头无意识地扫过下唇。
“那么你必须尝尝。”提诺看向贝瓦尔德。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店里，微弱的金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就连细小的灰尘颗粒都在阳光中闪着光。提诺认为比起医生，这样的贝瓦尔德更适合当一个天使。
“请帮我装两包甘草糖。”当前面的夫妇离开后，提诺这样告诉柜台后的收银员。
收银员笑着点点头，转身去身后的柜子里翻找着。
提诺伸手翻着自己的口袋，然后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贝瓦尔德。“糟糕！我忘了带钱包！要不我这就跑回去取？”
贝瓦尔德险些笑出声。“可我带了我的，”他说。他瞥了一眼价格表，轻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他用手指将纸币推向柜台的另一侧，而收银员将两包糖果递给了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正在手舞足蹈的提诺。
* * *
“尝尝吧！”提诺撕开包装纸，把糖果展现在贝瓦尔德面前。他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根长条形的甘草糖并咬了一小口。提诺正紧张地盯着贝瓦尔德，观察着他的反应。
看着贝瓦尔德紧皱的眉头，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啊……这种糖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如果不好吃的话——”
“好吃。”贝瓦尔德瞪大双眼，随后裂开嘴微微笑了。提诺盯着他的笑容看得出神。
“你应该多笑笑。”他小声地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贝瓦尔德凝视着提诺的双眼，微微张口之后却犹豫了。“我不习惯。”
但提诺只想让他保持这样的笑容。他明明只有二十一岁，而不是三十一。在提诺的眼里，贝瓦尔德只是一个努力的年轻人，努力在这个繁忙的世界里找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许提诺比他矮小，瘦弱，或许提诺是他的病人，但在医院外面，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同。“没关系，”他笑着说。“你会习惯的。”
一个月零一周。

@yaojun740910 （甘草糖出现了xxx 去吧皮卡丘到你出戏的时候了bu）
@静夜蓝雪

现在我已经写到第十章了，也就是说快写完了。这篇文的字数我想应该刚刚破万，应该还属于短篇吧。其实比较想写成开放式结局让你们自行脑补。可我怕被围殴orz。
总之真的没想到写的东西竟然有人看啊受宠若惊。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保证绝对不会弃坑的。
回言回。

结局怎样都好只要适合剧情就行哦www而且有人看的有人看的

另外捉虫，是“咧开嘴”不是“裂开嘴”，裂开看上去有点可怕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