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谢容与是时有令名的书家,也是整个王府最闲的人。一介清客,确如其名般舒闲自适。
府中有湖,湖心置亭,名曰“垂纶”。谢容与终日垂钓其间,闲来临帖,悬于亭中,风拂纸动,墨迹如飞。这样一个人,偏偏惯作钓叟装束,青箬绿蓑,衬得一张俊脸越发不染尘烟。
王府之内不养闲人,对谢容与却无人敢去置喙,因着他同小世子的交情,王爷都对他高看三分,特意为他设亭。他钓鱼浑似其为人,向来随心所欲,不求数量质量,只求心有所安,可谓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将黄老之学做足,慵懒不争,碍不着旁人,旁人对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谢容与照例临湖垂钓,忽而钓丝微荡,一阵香风吹得层层莲叶摇曳不定,碧波中冒出一串细密的水泡,谢容与将钓竿移至那处,悠悠抛出坠在线上的小钩,这钩却是直钩,其上也并无饵料。
半晌,钓竿一沉,谢容与收回钓丝,一尾轻如烟霞的绯色鱼儿被带出水面,被掷入篓中。
谢容与收好钓具,除了蓑笠,转身去取纸笔,那尾鱼儿跃出竹篓,在其身后悄悄变化,显出一副略显稚气的绯衣少女形貌。
“你倒是钓啊,钓不上来了吧!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要写字了。”
“钩太直,鱼有尊你懂吗?!”
“嗯,给我研墨。”
“写个毛线,我看到孙书虫了!还有那个蛮女,就在那头的屋里!你不去找他?”
“王爷请他做世子的蒙师,他家境殷实人又清高,寻常财物是看不上的,是以王爷央了我写幅字做束脩。你再不帮手恐又误了时机。”
鱼儿叫了声苦,取过砚台细细磨墨,谢容与稍加思忖,提了幅花好月圆人长久,用镇纸压好待墨干,自举了壶觞坐亭角吃酒去了。
鱼儿偏过头看字,眉梢挑了挑:“这也太老土了吧,而且恶心人……你确定孙书虫看到不会削了你?”
“他敢!”谢容与捏着酒壶的手微微用力,壶壁符文隐现,裂痕依稀,鱼儿只见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鱼儿默默擦汗。
另一边厅内四人或坐或立,一中年男子簪缨着锦,气度不凡,玉人似的小童坐在他旁侧的小凳上,一双点漆瞳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年轻男女。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有些讷言,面带微笑地听着中年男子的话,恰到好处地颔首称是。少女侍立其后,肤白如雪,面冷如冰。
孙蠹举子出身,虽未及第,尚可任以官职,当个世子蒙师绰绰有余。自会试落榜,他已抱定三年后再考的心思,于这京中久居,这找上门的肥差他相当满意。向月却不这么认为,那天在京郊离亭见世子和谢休黏在一处,可见二人交情,今这世子来请,她自然以为是谢休授意,谢休之举害自家少爷伤心许久,她心里不忿。
一小厮携幅入内,对王爷低声说了句什么,王爷展卷一观,眉眼含笑,将墨宝转到孙蠹面前。
小世子见了,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笑声中,孙蠹脸色一沉。
- tbc -
今天真慢,坐了半天腿都麻了,可能人物描写是我的软肋吧,俊脸什么的不会用别的词了2333人物基本出场,除了书虫西皮明卿gn,人物本来也不多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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