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打着哈欠缩在沙发上裹毛毯,伸出手靠近电炉取暖。橘红色的光是冬日里的温暖,连同鹰眼灰蓝色的头发也染上了这样的色彩。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没有抬眼看一下,像是听不见音乐铃声一样。他摩挲着双手,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窗外的光消逝的很快,也只是鹰眼并不在意什么时候天黑。他一动不动地,平稳的呼吸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已经黄昏了,他的房门被礼节性地叩了两下,就没有任何动静了。只听敲门声,他就已经知道是谁来访。他没有应门。
“咔嚓”,是钥匙开锁的声音。进来的人有着绚烂的金色长发,整整齐齐地梳着马尾辫,带着价格不菲的墨镜,一丝不苟的西服套装,浑身透露出一股严谨而近乎于古板的气息。他很快便看到缩在沙发上的鹰眼,深吸一口气。
来者,代号破碎南瓜,是鹰眼最熟悉的人,熟悉到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是他不了解的,包括在零叁教官去世后一定会来他家开导他,都在他意料之内。
他用余光瞟到南瓜站到了沙发前,他感觉到了南瓜的视线,他没有看向南瓜都能猜到南瓜脸上的表情,眼睛藏在墨镜底下,表情一定是痛苦,急躁又带着无奈的。
“小鹰……别装死了。”
“怎么走的?”声音平静。
南瓜深吸一口气:“心脏病突发。”
“……葬礼呢?”
“很简单,典型的教徒式葬礼。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家都很严肃深沉,她最不喜欢那种气氛。在下有种错觉以为她会跳起来说‘逗你玩的,老娘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可是,她真的变得那样冰冷了……”南瓜在说到自己的错觉时苦笑着,笑容又淡了下去,变成了浓郁的哀痛。
“嗯。”
“在下看到她的遗体时,她还是那么漂亮,”南瓜的嘴唇颤抖着,吐出来的字音也在抖着,他一边说一边盘腿坐在鹰眼躺着的沙发前面,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摘下了墨镜“她一定很希望看见你。”
“……你别那样看着我。”鹰眼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不去?拄着拐杖也好!也好过不去……她是我们的教官啊……”南瓜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猛地提高了。
“我这个样子,去了只会让她丢脸。”鹰眼笑了,表情有点扭曲。
“为什么不让在下照顾你?”南瓜的眼神始终炙热而柔软。
“……”鹰眼由侧躺变为了平躺。
南瓜“唰”地站起来,压在鹰眼的上方,双手撑在鹰眼耳边的沙发上,几乎是低吼着:“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小鹰!”
“……我只会拖累你。”鹰眼淡淡地说,但始终没有看向南瓜。
等了那么久听到这样的话……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不明白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南瓜想。南瓜气得不想管那些繁复的教养,张嘴骂人:“别扯了!你从来都是在保护在下。”
“我没了这条腿,念刃也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我怎么保护你?”鹰眼情绪也有了波澜,声音细不可察的颤抖。
“你明知道在下要的不是你的保护!”南瓜觉得几乎没办法沟通。
“可我不想被你照顾。”鹰眼侧过身。南瓜听了这话,觉得眼睛酸胀,强烈的情绪快涌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