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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在等谁'
'为何不去寻他'
种种想要质问的话语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却又生生被他噎在喉口，和着忐忑的心情吞咽了下去。
越是在乎，越是畏缩。明明触手可及，却宛若天涯。每一次的欲言又止中，都藏着千万句缠绵的情话。
潮田渚并不知他杂乱无章的心情，也不像他这般心痒难耐。
他只是平静的述说着，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可他早已娶妻，受万人敬仰。”
赤羽业直至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言。他一笔一笔道：「你就没想过，这些事都是误会？」
“可是……”潮田渚抿了抿嘴，眸子低垂，小声道：“他也从没来寻过我。”
强硬的将自己胸腔内的激愤压下，赤羽业闭上眼足足冷静了半盏茶时间。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把掀开这阻碍着两人的、多余的黑色面纱，然后告诉面前的这个人：我从没放弃过找你，也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赤羽业今生今世只爱你潮田渚一个人！
「若是他寻来了呢」
这问题笔直的问进了潮田渚心底。不止赤羽业想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日日夜夜、年复一年，他都在问自己。若是那个人寻着来了，若是那个人从没放下过他，那么他该当如何？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轻声道：“就算是他找来了，我也不会见他……我尝试过，却发现我们无法彼此理解。他的不信任，让我失去了重要的朋友，我无法原谅他。”
虽是这样说道，他却浑然不知，自己此刻的眼中含有了多少不舍。
被掩在黑纱后的赤羽业突然想要搏一把。语言可以骗人，心却不会。
于是他手中的笔一蘸，快速道：「我隐居山林甚久，昨日却听闻一件奇事。」
心中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岔开话题，但是情绪不大好的潮田渚并没有阻止。他很配合的侧头过去，问道：“什么事？”
「说是大隅这处地界上，来了个人。」
他这句话点醒了潮田渚。自他落崖后，也不知矶贝悠马那边的情况如何。敌军来势汹汹，不像未经过正统训练的山贼，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浅野驻守在伊予地界的军队发起的袭击。
见潮田渚发呆，他自是心知那人在想些什么，便继续写着：「据闻，那人来自潮城。」
“潮城？”潮田渚念道。
潮城，过去的平安京，现在赤水国的国都。矶贝悠马明明不是……
思及至此，他突然一愣，睁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赤羽业，像是想要求证什么。
没有多耍幌子，赤羽业径直写下：「那人，像是闻讯前来寻人」
潮田渚双手按着桌子，“唰”的站起，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没有多追究眼前的念故前辈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也没有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只是快速的道了句“前辈恩情来日再报，在下有事，就不多留”后，瘸着个腿艰难的向门口走去。
没走出几步路，额边已有冷汗。
将将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伸出只手拽住他的胳膊，紧接着写满字的纸张出现在他面前。
潮田渚薄唇紧抿，许久才道：“我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凭一己之力做不了什么…“
得知赤羽业假扮矶贝悠马来寻自己时，心里猛然升起的那丝欣喜他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了。一想到现在那个人很可能被浅野精心布置的军队追杀，他就无法安稳的坐在这里。
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是那个人都无法解决的局面，凭着现在的自己也没办法挽回。但是——
“但是我必须要去。”
要去救他，要去帮他，要去…见他。
隐藏了八年之久的心情，在不知道对方生死如何时，突然爆发出来。
他想见赤羽业，他要见赤羽业。
看着那个一瘸一拐前进的倔强人儿，赤羽业鼻子倏地一酸。
他轻声自喃：“真那么想见我的话，就来找我啊。”
向前赶去两步走到那娇小身影的后面，赤羽业伸出手想要坦白。就在快抓到潮田渚的一瞬之间，利器划破云霄的声音传入耳里。
来不及思考，他一把将潮田渚揽入怀中，惊险躲过一排利箭。
刚刚站定，潮田渚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有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赤羽业，找到你了。”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即炙热的眼神朝他射来。
潮田渚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
迫于压力，他只好开口：“这箭比我坦白的话快了一瞬。”
“松开。”他语气冰凉。
为了避免再一步让他生气，赤羽业只好念念不舍的松开双手。
潮田渚袖口一扫，掀飞遮挡在两人之间的碍眼黑纱。霎时，四目相对。
说不上来看见那耀眼红发时自己内心到底什么感情，他只知道自己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事。
“你又耍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赤羽业神情有些悲壮，就差没有跪下认错。
明明是感动人心的重逢时刻，却偏偏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并且还有不合时宜的人来煞风景。
比如说站在山腰间的人。
“赤羽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面对他的嘲讽，赤羽业只是幽幽然斜睨了一眼，冷声道：“浅野学秀，闭嘴。”
被冷眼相对的人拳头紧握，杀意渐起。
自认识赤羽业后，这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浅野家的独子，天资聪颖的骄子，到他这儿却从来都只有被冷待的份。
就因为这个人，连他的父亲都开始对他不满意起来。虽然是敌对方，但他看得出来，浅野学峯是真的欣赏赤羽业。
——不如就在这里，杀了他。
杀心一起，极难平息。
他一扬手，周围的兵士们便将淬毒的利箭对准涧间的两人。
情况发展到这儿，赤羽业才转过身去，半仰脑袋正视他：“浅野学峯应该没让你杀我吧？”
一语戳中心窝子，他一时间也失了底气。不过很快，浅野学秀就恢复了冷静：“我会告诉他，是你自尽而亡。”
“我？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觉得他会信？”
浅野学秀勾了勾唇，食指朝着潮田渚的方向指了指，所有人手中的箭便转瞬之间对准了他。
赤羽业慢慢敛起脸上笑意，硬朗脸庞镀上一层阴冷寒意。
“你在威胁我？”
“是。”他大大方方承认。
潮田渚侧着身子背对赤羽业，看似还在生气，实则早已在脑海里搜寻逃脱之法。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丢下赤羽业的。
就这么想着时，却听那人扬声说道：“你先放他走。”
浅野学秀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中，赤羽业移动到了他面前，一脸严肃：“浅野学秀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好用，但还算君子。只要我留下，他不会真动你。你走吧。”
沉默许久，潮田渚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地：“你让我走？”
回应他的，是赤羽业的：“嗯。”
一瞬间，深深的失望感将他整个人淹没。潮田渚咬了咬唇，转过身去，一瘸一瘸的向谷外走去。
方才他已经观察过情况。敌方人数太多，又位居高处。他们二人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极难脱身。
知道情况危急。可他心里却从没想过要丢下赤羽业一个人离开。
在这样的时刻，就算是死，他也希望赤羽业可以开口告诉他：“一起。”
可那人只是说了句：“你走吧。”
那种局面，就算他是赤羽业，也无法全身而退的吧。
如果，他死了呢。
会死…
赤羽业…会死？
潮田渚猛地停下离去的脚步。
不管怎样生气，不管怎样抱怨，一想到那个人可能会死，心脏就刺痛得厉害。
“不能让他死。”
腿上的疼痛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了，他回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跑去。
不能让他死。
不能让赤羽业死。
不要他死。
……
“赤羽业！——”
-TBC-

第26章
潮田渚随着高呼声出现的时候，赤羽业不是不惊讶的。
因为腿部受伤，那人跑来的姿势有些奇怪。他却并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怜惜。
待到近了，潮田渚将停下，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裹得严实。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潮田渚就是满肚子火气。
平复着自己呼吸频率的同时，他一个斜眼瞥向赤羽业，后者立刻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你要是在这里死了，前原不得联合着你手下的人把大隅给端了。”
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眼底的情意却泄露了他的心思。赤羽业浅笑一声，低低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坦率一点？”
不等潮田渚回话，他又道：“敌在上，你我在下，于我们而言实在不利。好在不远处有乱草浅流作为隐蔽。我早先看过，这水下有暗穴，运气好的话可能会通别的地方。我们一动，他们一定会拉弓，因此虽有机会，风险却大。待会儿我喊跑，你便往那处去，我来断后。”
“你先走。”潮田渚一皱眉。断后，那不就是当个活靶子。
赤羽业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他受伤的腿，神情有些严肃：“你先。”
他从没有这般严肃的对潮田渚说过话，后者也知事态严重性，于是抿着嘴算是默认。若说刚才赤羽业支开他后逃生的可能性有七分，现下带上他这个伤患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便只有四分。
“遗言都交代完了吗？”上方有人高傲问话。
赤羽业缓缓松开怀中搂着的人，声音不大却很威严：“浅野学秀，突然发现你比以前更惹人厌了。”
被他突然的认真唬愣了一瞬，浅野学秀不怒反笑：“赤羽业，身为瓮中之鳖，你想说的就这个？”
“我？”他反问：“以我做了这么久的对手，你还不了解我？这鳖，还说不准是谁。”
被问到的人沉默许久，心下也不由得开始打起了算盘。赤羽业年纪不大却率先称皇，足以证明他的雷霆手段。据说他从小便培养了一队隐卫在自己身侧，形如影子。现在他身陷囹圄，赤隐队的人却还未出现，不得不让人提防。
柳泽一族被反将一军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万不可鲁莽行事。
思及至此，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派遣两队去四周巡视，其余人下山将那两人押来。”
“是！”士兵们抱拳而应。
走了四分兵力，余下的也有一部分因为下山被限制行动。正是良机！
赤羽业猛然抽出腰间利剑，低喝一声：“跑！”
在听到他指令的同时，早已做好准备的潮田渚皱着眉头拼命向不远处的河池跑去。
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相信赤羽业的能力，也不允许自己拖他后腿。
惊呼声中，是浅野学秀发号施令的声音，紧接着是箭矢划破长空的烈烈风声。由于过快的速度，他的额边已有冷汗。偌大世界中，他渐渐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潮田渚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得快要爆出来时，一汪碧水浮现眼前。
来不及多想，身体已自动跳下。
刚入水时有些受呛，他却苦撑着不肯昏去。直到身边突然‘噗通’一声多了个赤色身影，他才慢慢散去意识。
隐隐约约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
再醒来时，月上树梢。
腿部传来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湿腻的身子经晚风一吹格外冰凉。这样的周遭环境下，潮田渚迅速的清醒过来。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是成功的逃脱了。
——赤羽业！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掠过，直惊起他一身冷汗。
急切转头，看到那人好端端躺在自己身边时，他才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他有了些倦意。若不是实在又冷又饿，他可能真会直接睡过去。
“咳…咳…“
低咳声传来，是那人醒了。
“赤羽业，我受伤掉崖，你怎么会这么巧的救起我，还这么巧的有一所屋子？”
才刚历劫，就开始算账么。赤羽业无奈的勾了勾唇。
“我原先怀疑，伤我的人是你安排的，但后来浅野学秀追来，说明的确是有人在追杀你。我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舍得...”他嘀嘀咕咕着。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赤羽业深呼吸一口，提高了音量：“我舍不得伤你。”
他也不想再辩解什么，就这么一句话，潮田渚也没有再问。
其实说来都是巧合，前原派出去的人在暗处佯攻，将潮田渚逼去绝命谷，本是想要为赤羽业英雄救美做个埋伏。没想到潮田渚隐蔽能力极强，甩掉了前原安排的人马，却遇到了浅野学秀的部队。
赤羽业来的途中探清情况，并吩咐部署那些人马扰乱浅野君注意。自己单枪匹马下崖寻人。
好在有惊无险，他寻到了受伤的潮田渚。
情况本危险，他该带着人回府才对。然而，一来他怕潮田渚有伤在身，舟车劳顿病情有变；二来更是担心潮田渚醒来看见是他转身就走。于是出此下策伪装在此，连封信都没交代给部下。
他的部队早先其实并不在屋子附近，可惜浅野学秀优柔寡断丧失了好的机会。
也对，世人哪能知道，堂堂赤羽业，今生就心甘情愿败在一个潮田渚手上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潮田渚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人，那人却没动。
“赤羽业？”
“渚。”
“嗯？”独处时分，那人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这么温情呼唤，让潮田渚心中一动。
“过往，是我错了。”他顿了一顿，语中有些悲凉：“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从没听他这般低声下气讨求过什么，潮田渚一时之间也感慨万千。可这七年的种种情绪，又是一时能够解开的呢。
他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去。”
“以后……”赤羽业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随时会随风飘散，隐隐的还夹杂着些自嘲的笑。
潮田渚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他费力的撑起身子，认真的审视身边的赤羽业。
借着月色，能看见漫开的血液红得吓人。他一双手在赤羽业身上四处摸动，脸上满是慌乱：“你怎么了？你哪受伤了？！你说话！”
“我…咳…”他话刚出一字，就被潮田渚蛮横的掀翻了个面，只觉得眼冒金星痛得快要昏厥。
背后，两处箭伤。衣裳早被染湿，触目惊心。
潮田渚张了张嘴巴却是无声，良久，才道：“你怎么会受伤，你不是赤羽业吗…”
“人都会生老病死。”他笑笑：“不会因为我是赤羽业就变得特殊。”
这企图调节气氛的话并没有多大用处，睁大双眼看着他的人依旧一副惊慌模样。
“渚。”
“嗯？”一声呼唤唤醒了他。潮田渚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却意料之中的任何可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他将赤羽业的手搭在肩上，喃喃着：“我带你回去，对，中村小姐他们一定能帮你的。”
借着他的力，赤羽业勉勉强强的微站起来。侧头，见自己的爱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心疼。
“渚，冷静下来。你不是说自己曾是杀手吗，这种情况，早该看过很多次了。”
没人理他，那人支撑着他的身体，艰难却坚定的向前一步步迈去。
“渚，只是小伤而已。”
“渚，你陪我说说话？”
本想借着病人的身份好好黏上对方一下，却不想沉默许久的爱人突然偏过脑袋来凶神恶煞吼着：“你闭嘴！”
被吼得愣了半晌，他跟个傻子似的甜蜜笑起来。
荒无人烟的道路上，血迹绵延一路。
清冷月下，弱小身影支撑的，是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影子。
尽管赤羽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潮田渚却能很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减弱。
“渚，你身形真小。”
为了活跃气氛说的那人不爱听的话，却没有受到料想之中的愤怒回答。
潮田渚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脑袋：“是呀，我好矮。”
“我不是那个……”
“为什么我这么矮呢。为什么这么没有力气，也没什么用。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呢…“他猛地望向赤羽业，眼眶里隐忍着氤氲眼泪：“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啊！”
力气快要用尽，早先被谁浸透的潮湿身体被汗包裹。可是，看不见出路在哪方。可是，他救不了赤羽业。
一个趔趄，他却闷声咬了咬牙，稳住了身子。
赤羽业低叹：“停下来吧，渚。”
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几次，潮田渚却是始终当做空气。
也许是意识模糊，也许是生命流逝，他突然想问一个幼稚的话。
“渚，如果我死了，你……”
“我会寻找各种各样可以回去的方法，然后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告诉我的孩子，历史上有个恶名昭彰的君主，他的名字叫做赤羽业。”
“……”赤羽业砸了砸嘴：“这么狠的吗…”
“对。”潮田渚擤了擤鼻子：“所以你要活下来。”
也许是被他的情绪所感动，赤羽业摸了摸自己腰际，突然道：“其实在我腰封内尚有一枚信号弹，但它沾过水，极可能被损坏。并且，就算它响了，现在夜黑，浅野学秀也能看见……”
还未等他说完话，潮田渚就将他放到地上，迅速的从他说的位置摸出一枚小小的信号弹。
赤羽业因着伤口被拉扯闷声哼了一下。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能见到潮田渚不停的用自己干掉部分的衣裳擦拭它的表面。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急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升上去啊，升上去啊。”
“咻——”的一声，信号弹猝不及防的升空。虽然散开的光亮短暂又黯然，却总归带来了渺小的希望。
炸开的那瞬间，他看见潮田渚回过头来看着他，虽是带着点点泪涸，却绽开了他今生都不能忘怀的最美笑容。
那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因为一枚小小的信号弹，激动得有些哽咽：“赤羽业，它升上去了！”
这就是，他昏迷前看到过的所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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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抛弃平时冷静的小渚。如果身边什么都没有，身陷绝境，面对赤羽业的危在旦夕，而可以放下心中隔阂展露真心的潮田渚。可能我笔下的小渚一直不够坦率，但是他很善良并且真诚。既然如此就给他创造一个可以坦率一点的剧情吧。
前几天因为过完年所以实习工作这边有点忙现在才更新。下一章完结篇><谢谢这一年多以来，一直看这篇文的宝贝们。你们的每一次点赞评论推荐，都让我超暖心的。
下一章完结后，会出三个番外篇。分别是：潮田渚的七年/业渚大婚/一起回现代吧。
么么哒>3<

第27章（终章）
“唔...”
“你醒了？”
淡蓝身影不过轻轻一动，周遭立刻就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潮田渚慢悠悠睁开眼，被明亮的日光刺得皱了皱眉。香薰袅绕，层叠帷帐。这里是...
“这是潮城宫中。”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端坐在他床侧的人解释道。
他这才认真注意到身旁的女子，依旧是美艳的面容，曼妙的身姿，与他记忆中七年前的少女相重叠。
“中村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中村莉樱立即差了女婢看茶，才转而扬起个笑。
“好久不见，小渚。”
“好久不见。”相顾无言，两人话语中皆是藏着许多怀念。
中村莉樱比起往年成熟不少，一举一动透着分女性之美，早几年还有些稚嫩的姣姣容颜已是尽显风韵。
——不愧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这念头一出来，不知怎的他心内就涩涩的，再无半点重逢的喜悦。
当初他离开这处，山穷水尽感情受挫时只听见天下人都在传着赤羽业与中村家族的联姻之事，更是心死如灰。
本想着不再见，便将过往种种深埋心间，使自己做了个心如止水的人。万没想到七年后再见，方才知道心底的死水仍是能掀起波澜。
“小渚，喝茶。”
及至女子的唤声打断他的思维，潮田渚才回过神来。
他接过水杯，忙问：“业...君他怎么样了？”
“没死。”她的语气有些置气。见潮田渚眉头微皱，又缓了缓语气道：“多亏了你，我们的人才能即时找到他。”
“嗯。”他押了口茶，眉眼低垂。
中村莉樱目光紧锁着他，有些揶揄：“比起赤羽业，你还是多担心些自己身体吧，本就有伤在身，还那么折腾，这守起夜来几十个时辰不合眼的，也是个本事。”
“......”潮田渚的头埋得更低了。
当日他将信号弹升天后，率先而来的是赤羽业的人马。尾随着众人将那人送上马车后，他全程死握着赤羽业的手不肯松开。
那时大夫说赤羽业失血过多又受了凉，加上尚有旧疾，凶多吉少。他也不言不语，只紧握着赤羽业的手，像根木头似的端坐在那人身侧，一动不动，谁劝都没用。
于是整个治疗过程，他都陪伴左右。
箭锋嵌进骨肉里，上衣一脱，血肉模糊。
潮田渚始终沉默着，不管是看到他胸前已经结疤的旧伤，还是看到他背后的两处新伤。
取箭时他一双眼泛着红，一颗心冰凉冰凉。
他多么希望赤羽业吭一声，即便是失了帝王形象的哇哇大叫嚷疼，他也绝不会嘲笑。可赤羽业只是安静地躺着，煞白的脸庞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再也不会醒来。
整整三个时辰，大夫才擦了擦冷汗，告诉他，赤皇体内的箭尖取了出来，可失血过多又受了感染，得要捱过两日危险期情况才能好转。
于是他又安静地守着。
两日两夜不曾闭眼。
周围劝说他的人来了一拨又走，走了一波又来。他却从没放下握着赤羽业的手。
直到第四日清晨，久坐未动的他清清楚楚感觉到被自己裹在掌心的手颤了一颤，连带着牵动他的心也颤了一颤。
他猛地站了起来，正想高呼大夫，却只觉得一阵晕眩——
转醒时，身旁便只有个中村莉樱了。
“饿不饿，吃不吃饭？”身旁的人问着，他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待到反应过来女子问的是什么后，又尴尬地点了点脑袋。
中村莉樱细细吩咐随身女婢将膳食端上来，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他一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潮田渚一愣：“既然赤羽业没事了，我也得回大隅才行...”
“这话当真？”中村莉樱敛起笑意，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怒气。
而她态度的转变在潮田渚看来又别有一番含义，于是他立刻回道：“自然当真。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和业君已经成婚，我...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
中村莉樱嘴角抽了抽，像看怪物一样注视了他许久许久，突然问：“那如果他对你有别的意思呢？”
“他都已经和你成亲了，不会的...”
“那他如果不让你走呢？”
“他无法限制我的自由。”
“那他非要和你在一起呢？”
“我不会再见他的...”
“那，如果我们根本没有成亲呢？”
“我...”声音戛然而止。
“你？”
“这...可是...你们明明...”
“我们没有成婚。”
“可世人都说，他和中村家族联姻。”
“这话不错。”中村莉樱点头确认。
潮田渚一脸茫然，连带着大脑也开始当机：“联姻的对象不是你？”
看他又是惊讶又是迷茫，中村莉樱也不想再逗他，将女婢端来的粥递给他后，慢慢悠悠的开口：“上野之变前夕，我曾回过本家。原因是赤羽业托我带着大量诱惑性条件去与中村家族长老们谈判。”
“上野之变...”他喃喃重复。
瞥了他一眼，她继续说道：“赤羽业愿意与中村家族联姻，今生今世不再纳妃，并且将中村家族嫡长子收为儿子。”
“这是为何...”他的喉咙干干的，手中的粥似有千斤重。
“而他只有一个条件，”中村莉樱长叹一口气。回想起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曾给自己提的条件，唏嘘不已。此时此刻，她边想着那个赤发王者，边重复道：“允潮田渚以外姓人身份纳入中村家族，代为嫁于赤羽业。中村家族身为其娘家，无需尽任何义务，赤羽业身为其夫家，极尽责任。”
“所以，”她看着没有开口说话的潮田渚道：“真正嫁给他的人，本就是你。”
“他从未给我提起过...”
“那时，中村家族提出联姻。适逢他正需要人力财力的时候，可他却从没正面回复本家。直到有一晚，他突然来寻我，说自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那时少年笑脸盈盈的样子她至今无法忘记：“他说，你过往便无父无母，初来这处地方时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点归属感。中村家族虽然规矩多了点，老一辈死板了那么些许，但实在是当今影响力极大的家族，作为你的后盾今后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吃一丁点亏。”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
“那时赤羽业多大点个人，别看在外霸道得很，对着你可谓是小心翼翼。他虽不说，我却能看出他很是兴奋期待，便决定替他跑这么一遭。临出发前，他还揣着惴惴不安的心问我，当你知道他替你安排的这些事时，会不会有那么一些的高兴。这么多年，我却是再没见过他那副子模样了。想来他对于你提到的另一个世界毕竟是心怀芥蒂的，才会挖空心思想这些法子。只可惜，我回得晚了，等我终于拿到允准信赶来时，赤羽业身负重伤差点没挺过去。虽然你走了，可他依旧循着承诺，取了个中村家族的潮田渚进门。你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就是当今赤皇妃的。我说了这么许多，你还是要走吗？”
潮田渚低着头紧紧盯着手上捧着的那碗粥，嘴唇都快咬出印子来。
见他如此，中村莉樱也不忍再说。恰好女婢俯身在她耳边私语几句，她便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该来的人终究来了，我就先走了。”
“中村小姐！”身后猛地有人呼唤。
她转身，就看见潮田渚一张脸，紧张不安。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中村小姐。”
中村莉樱浅浅一笑：“我不知道。”说着，她又伸出手来指着胸口的位置：“问问它吧。”
语罢，转身便走。
屋门将将关上，又被推开，可一进一出，人却不同。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紧抱着手中的碗，心脏“咚咚”乱跳着。
能听见衣服料子摩擦的声音——是有人在向他走近。无需抬头，无需开口，他自然能知道那人是谁。
赤羽业走到床边，理所当然的接替中村莉樱在侧边凳子上坐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潮田渚马上回应道。紧接着，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僵硬，便追加的说道：“哪里都很舒服。”
旁边的人轻笑出声：“那就好。”
“...你呢？”
“我很好。”
“那就好。”
......
......
最为尴尬的状况可能不过如此，彼此都有满腹话语，却又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赤羽业突然抬手碰了碰他端着的碗，道：“已经冷了，我让人帮你热热你再继续捧？”
“...不用了，谢谢。”说着，他干咳着将碗放到了一旁。
手中没了东西可握，心下就变得更加的紧张。他抬起头瞎盯一通，随口挑了个话题：“外面天气不错。”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本还安分坐着的人立刻将他横抱而起，惊得他吞吞吐吐道：“怎...怎么了？”
比起他，赤羽业倒是坦率大方得多：“我想起你卧床多日，是该出去多晒晒太阳。”
“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腿受伤了。”
潮田渚哑口无言，明明抱着自己这人的伤比自己严重得多。

宫内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那位被人奉为天神一般的赤皇抱着个男子屁颠屁颠的走着，看那表情生怕他什么时候再转两个圈。而两人周围是胆战心惊跟着的仆人们，随时准备好了搭把手搀扶一下大伤初愈的赤皇。
潮田渚感受到周围的一万道目光，说心里完全没感觉是假的，便只好把头抬得低点儿。
“你伤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忙着干什么去了？”
“处理了一下背叛者。”
“背叛者？”他有些好奇。
“恩。”赤羽业应着，顺道将他安安稳稳地放在院中躺椅上，自己坐在他身边：“我亲自来大隅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会去见你这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潮田渚也已经能猜到全部事情。
浅野学秀的这次突袭差点要了两人的命，若是没有内鬼作为接应，他们绝不会这么顺利的找到赤羽业。
而又如赤羽业所言，知道他这些事的人不多，那么必都是心腹。被心腹所背叛...绝不是什么好滋味。
“你还好吧？”这份关心，真心实意。
“嗯。”他表情淡然。
潮田渚犹豫再三，低声道：“我可以问，是谁吗？”
赤羽业嘴角偷偷上扬：“寺坂龙马，你也见过的。”
“是他？”他确确实实有些惊讶了：“我记得他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样子，后来不是还臣服于你自愿称臣了么？”
赤羽业揉了揉他的脑袋：“身处乱世，怎么可能有谁是真正的老实本分。他不过是既没野心也没反心，所以干脆装傻充愣罢了。”
“那他为什么...”
“堀部营被柳泽夸太郎抓住了。”
......那个白发的小少年。
没由来的，他便有些惋惜。当年便不难看出那两人惺惺相惜的感情。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被拿来要挟自己，任谁都会摇摆不定的吧。
可是，他的决定又是真切的差点害死了赤羽业。一想到这儿，他又没法轻易的原谅寺坂龙马。
世界的复杂性可能就在于此，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选择。没有真的谁对谁错，谁好谁坏。有的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舍弃自己可以舍弃的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还是问出了口。
其实按照赤羽业的个性，不难想到会怎么对付一个叛徒。可他却还是想要问一问。
“他的行为，理应被处死。”赤羽业深深的看了潮田渚一眼，叹道：“但是如果，有人带走了你以此要挟我。别说是出卖情报，就连我都想不到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恳切，言辞凿凿，让潮田渚乱了心绪。
好不容易将心思压了下来，他问：“所以呢？”
“他归顺我时，曾献上兵符。此次，我准他点兵五万，自去成事。是凶是吉，一切天定。”
潮田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面前这男人很是英俊。
“怎么了？”他问。
收回自己的目光，潮田渚眼底带笑：“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变了。”
赤羽业抿了抿唇，随即道：“因为曾经有个人给我说，希望我能多一点信任。”
见潮田渚没有回话，他又道：“而且，我和柳泽也还有账没有清算。”
“我也是...”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便都心知肚明。小樱的事情无论过去多久，都会是横在两人间的高山沟壑。
当初年少轻狂，以为什么事情都会按照自己想象的那般去发展，只可惜到后来他才意识到，该说的话得说清楚，他对潮田渚的感情绝不可以拿来冒险。
“渚。”
“嗯？”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位故人非缠着我要见你。早几日你没醒，我便没让她来打扰你。今日你初醒，我刚刚已经差人去通知她了。算算时间，该要到了。”
“谁？”他礼貌性的笑笑。
在这儿他认识的人不多，关系好的笼统也就中村莉樱并上前原和矶贝那两个。中村已经见过了，前原和矶贝想来与他关系也没好到会去缠着赤羽业的地步。
赤羽业冲着院门口的仆人勾了勾食指，高声吩咐：“让公主进来吧。”
“...公主？”他的声音里藏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二爹爹！二爹爹！”
来了，是这个声音。虽然阔别七年，他却能一下子就认出来的声音。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有个淡粉的身影一路小跑着扑到了他怀里。
潮田渚猝不及防的被人塞了个满怀，睁大的眼里满是诧异。他伸手抚了抚怀里少女的头发：“小...樱？”
“是我呀，二爹爹。”少女把脑袋从他怀里抽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直盯着他：“当年马车要出发时二爹爹告诉我说待会儿见，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七年。二爹爹可知道我和大爹爹有多想你？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也不回来找我们？”
说到最后动情时刻，少女干脆耍赖似的哭了起来。
“我...我以为...”回想过往，那时在马车上没见到少女的身影，周遭一片狼藉尸体成堆，他是何等的绝望。而现在，珍惜的人又再次回到了他身边。
“二爹爹是以为我死了？”鬼敷座樱抽了抽鼻子：“我在马车上睡着，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还在出发的地方，而且大爹爹身受重伤，被大家送了回来，我当时还以为你们计划失败了。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次是大爹爹赢了。我的马车根本没有出城，而是折转了回来。出城的是饵子。大爹爹之所以瞒着你，是知道你身边有奸细，你若是不知情，也能迷惑别人。”
少女说得动情诚恳，稳坐在一边的赤羽业却觉得尴尬，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潮田渚沉默良久，咬了咬牙看他：“你当时为什么不给我解释清楚！”
“我...”赤羽业有苦说不出：“当时我也不能确定身边是否还有奸细。小樱身份特殊，别人以为她死了是好事，我担心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让你随我回来给你解释，可是你...你...”
“我怎么样？”潮田渚斜睨了他一眼。
——可你不听我解释不给我机会呀！赤羽业在心里默默地呐喊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饶是你多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你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错。”
“二爹爹你不要怪大爹爹了，”小樱拉了拉他的袖子，帮着求情：“我们鬼敷座家因为体质特殊，被柳泽关起来炼药，运气好没死的也被他拿来狩猎...唯一幸存下来的我体内也有他种下的毒，他怕有人通过我研究出可以对抗他的解药，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多亏了大爹爹，让天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嗯。”潮田渚依旧冷着个脸。
他早已不气了，可这些旧事说清楚了之后，分开的七年便仿佛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七年，让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二爹爹你走了之后，大爹爹他都不想活了。好不容易把他救活，一天也不吃饭唔唔唔唔唔唔.....”
赤羽业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朝着身旁招了招：“公主可能是有些饿了，给她拿些糕点上来。”
“为什么不让她说了？”
“咳，”赤羽业干咳了两声：“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可很快，他就干笑不出来了。因为坐在他身旁的人将手轻轻抚在他的胸口位置，平日里总冷冷清清的蓝色眸中毫不掩饰的含着心疼。
“穿心之箭多么凶险，你是傻的吗，为什么也不躲一下？”
赤羽业将自己的手覆在潮田渚的手背上，握住。
“因为那时候，你走了。”
本就是牵肠挂肚的人，动情也就格外的快。潮田渚张了张嘴，声音低沉：“这次不走了。”
“渚？”
“嗯？”
“渚？？”
“嗯。”
“渚！”
潮田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嗯！”
“渚，渚，渚！”对面的人一把将他抱住。
“你是傻的吗？”他抱怨道，脸上却满是笑。
蹲坐在一旁的鬼敷座樱羞得小脸绯红，却不忘凑个热闹：“那二爹爹，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大爹爹完婚？”
“完婚？！”他被吓得呛了口水。
“那当然，大爹爹都等你七年了。”
“我，这...”
赤羽业眼底精光一闪，就着抱他的姿势又将人一把抱起来：“这婚早七年前就该结了，不急。我们可以跳过结婚，先进行下一步的事情。”
“跳过...下...下一步？？”潮田渚额角一滴冷汗。
“小樱。”
“嗳~~~”
“今夜不用等我们用膳了。”
“好！”少女挥舞着双手，喜滋滋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喜滋滋的听着远远传来的，她二爹爹的声音：“赤羽业你放我下来！你冷静一点！你伤还没好！救命——呀！”
并且喜滋滋的决定了一件事情：“嗯，该去给中村姨娘汇报一下了。”
-END-

打下那个END的时候感慨万千，不知不觉都一年多了。十分感谢一直以来给我留言、鼓励我的各位。本来是抱着‘写写看吧’的心思写了这篇，结果在大家的催促下现在已经10W+字了。
然后接下来也会写说好的三篇番外，写完后会好好修改之后弄成TXT文档传给大家。文档里会有福利。(✿✪‿✪｡)ﾉ是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老司♂机了哈哈哈哈（你滚开）
然后会继续写业渚。(╬▼皿▼）
再次感谢大家！！！！！（720°空中翻转三体半鞠躬！）

前两天剪了个视频，如果吃古风耽美向安利的话可以看着玩儿(✿✪‿✪｡)ﾉ
周日考计算机二级，考完了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