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其实瓦修·茨温利的动物本能和他作为人类的理性一样敏锐而强烈,但他不是个靠本能和欲望活着的家伙,比如和画家一起回家的路上没有人,他也克制住了强吻对方直接跑的想法,而是安安静静听他一路闲扯。以及,他要死了,然而本人却及其冷静。
十几分钟的路不长不短,他成功地要到了画家的手机号,也让对方为两个人就住对门这个事实好好地惊诧了一把。毕竟住了小三个月但压根没见过这种事实在是让画家对于他的生活起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心,所以不可避免地问到了职业这个问题。“夜晚工作。”当瓦修这么回答的时候,他清晰地捕捉了画家憋住笑的嘴角抽动的表情,但肯定不知道他在细细打量了自己的容貌以后得出了“的确有张做夜晚工作的好脸”的结论。
瓦修在自己的房门前静伫好久,盯着门把手上被擦去一半的油纹暗自叹了一声,转身又敲开了画家的房门,“不好意思,吾辈似乎没有带钥匙,方便借住一晚吗?”
尴尬,尴尬极了。瓦修刚从浴室踏出来,腰间还裹着画家给他的白浴巾,就看到画家斜倚在深玫瑰红的沙发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盘夹着水晶杯的细柱,指尖还有紫红的颜料。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沙发上的人只是轻轻勾了勾食指,瓦修就很沉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画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毛巾搭在瓦修湿漉漉的头发上,擦拭的过程中有些水珠甩在画家的胸口,脸上,他还下意识地抿掉了嘴角的一滴,唇边留下了些许痕迹。瓦修又有一种想吻他的感觉,这想法保留了很长时间,直到画家停手指了指靠背上的一套睡衣,他才停止了思绪。这时候,画家已经准备好另一只斟了三分红酒的水晶杯,看起来和他手中的是一套,似乎还是定制款。
两个人坐在一起,因为沐浴不久的缘故,手臂紧贴的地方有未干的水汽被体温蒸腾起模糊的热意。画家很自然地靠在瓦修的肩头,用酒渍般的柔和嗓音哼唱着一些无意义的音调,瓦修勉强听出似乎是某个乡村小调的旋律,熟悉的调子被他哼出来很好听,只不过打着颤的尾音平添了点悲伤意味,缠人得很。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若有若无的亲昵和信任让今晚的茨温利先生很受用。虽然那一缕抹不去的悲哀让他不太愉悦,但他莫名地肯定,画家接下来会和他讲点故事,在昏黄的灯光和酒意朦胧中。
两个人的发丝,渐渐交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