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樱花盛开的时候啊!就是那么短的时间,好象是来不及的青春,来不及的青春…… 那天,真的是很疯!后来我们到花店,把我的一千三百多块钱的稿费,全部买了红玫瑰,然后车子一路往南部狂飙……没有目的,只是飙车! 我把玫瑰花瓣,一瓣一瓣小心剥下来,从打开的车窗丢出去…… 我看着车后在风中爆散开的血红碎片,像火鸟的羽毛…… 我们尖叫!一直到声音嘶哑…… 我们开始约会,她是个爱静的女孩子,所以我们很少逛街、看电影……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到她爷爷的别墅或是我的画室,偶尔会在外面吃个饭或喝咖啡。 她是个风头很健的女孩;我是叛逆成性的坏孩子,彼此都有默契,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事被别人知道。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真实的另一面。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能干的女孩子,其实也不尽然!有一次她在别墅的院子里发现一只老鼠,吓得她全身冒冷汗……她一个人蜷曲在沙发上发抖,我去抱她,她没有拒绝,突然间我发现她是如此的脆弱。 “医生也会怕老鼠!”我跟她开玩笑。 还有一次我在画室作画,她在旁边赶实验报告,结果睡着了。大概是太累,她一边睡一边说梦话。 我仔细听。“我不要”、“别以为我不敢”、“我受够了”、“你不懂”、“反正,讲也没有用”。 尽是一些抗议的话,这些话她平时绝对不说的。 后来,我渐渐了解她这种压抑的个性,可能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关,只是她不愿讲;我也不好再追问。 有时想想她和我满相配,我们两个刚好是互补。 她说在我身边有一种自由的感觉;我说她比我世故、圆滑,像一个可停泊的海港。 “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她说。 “什么一样?”我问。 “睫毛一样长!” 的确!我提议要和她生一个全世界睫毛最长最漂亮的小孩。这时,她又沉默了…… 我看她不讲话,知道自己讲错话,赶紧赔不是! 她突然紧紧搂住我的头,我第一次感觉到女性的胸膛是如此的温暖…… 我的头发被泪水浸湿,我知道她哭了,不敢抬头看她。 原来她也会哭! 她的生日快到了,十九岁生日! 我决定送她十九个气球,每个气球都用油彩画上不同的笑脸! 实在是那时侯太穷了,没钱送她什么贵重的礼物。 因为生日那天她的父母要为她在家里开了一个宴会;她知道我怕人多,所以提前一天在她爷爷的别墅庆祝生日。 我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一个是破的,一个太熟了,当场被她下令从厨房驱逐出境! 她的手艺也很烂,四菜一汤只有葱爆牛肉可以吃;其他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吹蜡烛前,她默许了一个愿望。后来,她告诉我,她祈求上苍能让我们在一起久一点! 我听了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她父母要请我吃饭,她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表情是凝重的。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家是大厦的最顶层,入门处有一个鱼池,鱼池里养的是金鲤鱼。鱼池上方是精心雕凿的大理石喷泉,玄关通往大厅的交接口,矗立一扇和纸浮世绘的屏风。大厅是波斯地毯、中国古董家具、米罗的版画和张大千的字画……和她爷爷的别墅比起来,这里显得过度豪华、俗气。 我终于和她的父母亲见了面;也终于了解她的个性的由来。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父母亲那种近乎鄙视的眼神,我不明白是因为我的脚;还是因为我很穷……但是,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僵!她的父母自顾自地吃;她的母亲冷言冷语暗示我要知难而退;她在一旁像个小媳妇低着头不说话…… 我很知趣地离开她家,饭也没有吃完。 我并没有生气,我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从后面追来,满脸的泪。 那晚我们喝得烂醉,我第一次到旅馆开房间。她像大海一样淹没了我…… 从此,我没再见到她。 但是,我对天发誓…… 我要成功! 我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