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老二楞了一下，倒不是他模样有什么变化，而是本尊比我印象里瘦小了很多。倒也难怪，二哥走的时候秦家还是东都城里不起眼的商户。如今他回来，秦家想关起门来办个小小家宴都拦不住高朋满座了。】
【从人流中脱身，落座于老二身侧，倒酒。】二哥，你总算回来了。

【秦舒夜】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皎月升，皓色千里澄辉。梳长冠，着锦衣，背一身月华阔步入花厅，乐起宴开，容貌清丽的婢子淡伫其间，四角琉璃盏映的花厅灯火通明，举杯饮三盏同宾客寒暄过后恰遇六弟来倒酒，就着杯一碰，仰首一线清酒入喉。】
六弟这是想我了？
【撩眼瞧他，抬臂握拳笑捶上人肩。】
倒是比从前结实许多，看来军中一趟真没白去。

【秦舒望】
【若是小时候，少不得要为这句话皱皱眉。回东都一年，已经习惯于一笑而过了。】想二哥带回来的酒了。
【动作亲近，连带着陌生感也淡了。提壶添酒，直截了当地问。】大哥为什么不回来？他是什么打算？

【秦舒夜】
那要让你失望了，南洋的酒不好喝，西域过去的葡萄酒勉强能入口。
【又一盏剑南烧春入喉，辛辣酒液顺喉滑下在胸腔激起一团火，却莫名念起南洋的酒，长指轻转杯盏，微眯起眼薄唇扬出一点笑意。】
老大啊，那边的生意需要照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许是被南洋细腰丰臀的姑娘绊住了，舍不得回来。你呢，在神都这几年如何？

【秦舒望】
二哥是想家了，连带着家里的酒也比外头香了。
【情知二哥这里讨不到什么正经回应，眼神微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话音平平，带出几分浸了酒意的无奈来。】看来大哥是不会思乡了。
我？像二哥看到的那样，当兵了，成人了。【不愿把话题停留在自己身上，只是略略一句。】二哥这次回来，是打算。。。

【秦舒夜】
【花厅轩窗大敞，有风穿园吹入，带着秦府特有的味道浸染眉目，此后自己立足的地方不再是南洋，是神都，是秦府，是要收起刀锋和厮杀投入看不见刀剑却流血无数的官场争夺。】
【搁杯案上，执箸荚一筷凉拌脆笋入口，看着他眼角轻佻笑意深了几分。】
神都又没有让他挂念的小娘子，如何会思，舒望啊，可惜你不是个女子，否则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他。
老大赶我回来科举，说考不上就把我的钱全捐给那边的和尚盖大庙，六弟，你看要不你帮我考。

【秦舒望】
【眼下秦家局面微妙，秦舒夜新蛟乍入深池，不知道搅浑了多少人春水一般的心思，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伸着脖子等着看他的下一步 ——这个经商老手到底是不是回来分羹的。】
【只有秦家兄弟自己知道，秦家人的血从来都是傲慢的，姓秦的不占别人的道，只趟自己的路。是以五郎一提出摆宴，兄弟们马上就心照不宣地点了头，是时候让看热闹的人散散了。】
【气氛终于热络了起来，也跟着淡淡一笑，秦舒夜果然还是那个秦舒夜。】二哥，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样。
【举杯略一示意。】那弟弟就提前祝二哥金榜题名了。

【秦舒夜】
【宴正酣，丝竹声声，玉盘珍馐，金杯琥珀光，浅酌各尽觞，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与舒望相谈时也不忘应付桌上其他敬酒的，几盏入喉后抬杯与他一碰，翻掌饮尽。】
不过才五年，你二哥当然风华正茂俊朗更胜往昔了。
【五年前与沐临被迫离府，孤身下南洋，历过数不清的厮杀与险境，费尽心思几经周旋方在南洋打下一片天，享过神都人从不曾见过的富贵，又将某些东西融进骨血化作与从前的别无二致，如今再回神都，无人能再迫半分。】
六弟你这一说，我若是落了榜岂不汗颜，自幼圣贤书就读的少，让我科举老大也真是想的出。
【宽掌轻按他肩，一低首拉近彼此距离。】
人各有路，老大的路已不在这里，可当年迫他改了路的人如今也该拿出点东西了，这宴上，熟脸还真不少，啧，六弟陪我与他们喝一杯去。

【秦舒望】
【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去看他，手上端着酒，口气还是一本正经的很。】秦信远是将死之人了，五郎。。。
【声音很低，若有似无。眼神放远，落在远处与宾客攀谈正欢的秦子致身上。】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
【这样的话，搁在庆德四年之前我是说不出的。可这两年秦子让我渐渐意识到，他不是秦信远，他很聪明，也算顾全秦家，这就够了。】

【秦舒夜【按在他肩上的手未收，提壶满盏，深眸看进他眼里，眼梢微微挑起似染了醉意，声音低沉。】
将死之人毕竟未死，六弟可知仇要亲手报，恨需当面偿。
秦信远只能死在我手里，至于子致…
【话到此处一停，仰颌饮尽杯中酒，悠悠道出一句。】
老大本不该去南洋。
【薄唇扬出三分薄笑不达眼底，执杯长身而起。】
六弟可要同去？

【秦舒望】
【眼神交错，像听到一句问候那样轻描淡写地扫过。我的恨意，在四年回家看到病榻上的秦信远时，就已经消耗殆尽了。五年前的种种曾逼得我几乎让我丢掉半条命，可现在想来，心里也就四个字——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啊。】
【自我住进秦府，从未奢望过从这位叔父大人身上得到什么，自然也不会失望。真正让我在意的，只有我一母同胞的兄长。虽说都是手足至亲，大哥与二哥对我来说是截然不同。对前话不置可否，放下手中杯子。】生意人我一向不怎么认得，还是让管家陪二哥去吧。
【招手叫来管家，略略停留，便告罪失陪了。】

@江亓萧 @永夜欢 @蓝天下的浮萍 @超时空海盗恋人 @月落笙歌满庭欢

@惜海棠 @灰霓不可

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