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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焕联文】临。安(主湖水,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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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惯例不知道还行不行得通,对于偶这个已经长久不上bd的银


1楼2008-07-31 23:47回复
    嗯,某夜间跟焕走在路上的时候想起的。
    一篇跟焕合作的文
    披着古代的外衣。
    架空。憋屈。琅琊高卓。
    -----------------------------------留守北欧


    此文为留守北欧与舞袖遗香的联文。经历比较久的构思与讨论。我们用爱俊秀爱允浩爱湖水的心,力求用文字尽可能地接近他们,并反映出我们内心的真实感受。这是一次注定辛苦但却近乎狂热的尝试。
    -----------------------------------舞袖遗香


    2楼2008-07-31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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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如年


      在樱柠的亭台水榭,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除白色之外的任何颜色。

      她指着潺潺流水缓慢流经的木质小屋,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俊秀哥,从明天起,那屋子里的所有乐器都将是你的。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明天,初雪。

      除了夏秋之交她这里禁外人涉足外,这里的白色让我觉得这里终年积雪。

      她的话语里没有退位让贤的难忍。我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或许,她就是个从没有感情色彩的人。在她教授我音律的三个春秋里面,她就像是终年雪积的白色,惶惑世人无法看透的眼睛。

      她常常对着我的手叹息,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哥,你的手是为琴而生。

      这般说法只有她这样告诉我。恍惚中,在我脑中还有那个温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他说,俊秀啊,你的手不应该拿剑这样肮脏的东西。年代久远的印记,还是抹不去这样梦魇的声音。世人都说,欲盖弥彰。不错。在我第一次扶上琴弦的那一刹那,我才后知后觉。

      她抬眼看我。无语。

      双瞳剪水。我分明在那里面看见纯粹的白色球茎。植物的根茎。像是她眼中蠢蠢欲动、无法熄灭的生命。

      她送我下山。我回望她的处所。在深宫中有这样的处所存在,实则难得。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一面,我忽然想挽留。可是我凭什么挽留,在几个刹那的时间里,我找不出。潺潺的流水声突兀在白色弥漫的空气中,木质的屋子好像凌空的鹰雁,无根底。想起某日,她对我说,有些事物终归是无根底的,如琴,如情。

      我问她什么时候能来看望她。

      除夏秋之交。

      心里的答案和她口中吐露的实情完全吻合。我知道。我从不询问原因。她曾经告诫,藏起自己的好奇是生存的必备。后来,她又说,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她知道我每次都排在乐队的末,她知道我每次都避免被独自钦点,她知道我每次都会悄悄瞥觎最高宝座旁边那个伟岸的身影。

      我再次回头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来时的路途。

      我看见通往琴台的道路两旁的白色土壤中种植的白色根茎。白色流水途经白色根茎。某日,她抚弄那流水对我说,哥,这是三途河。

      哥,这不是水仙。

      我忽然想起刚刚她眼中映射的植物的白色球茎。

      常常这样在心里面问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笔,能画出一双双不流泪的眼睛,留得住世上一纵即失的光阴,能让所有美丽从此也不再凋零。

      许多人的双瞳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清凉的,深邃的,执着的,勾人心魄的威慑力,牵引着我慢慢途经生之长河。在某日的皑皑白雪之中被温暖被救赎的肮脏破败的身体,一晃而过的三个春秋。最高琴师樱柠在教授我琴技的开始就曾对我说过,哥,我们无法用劫来计量时间,在这里,只能是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


      3楼2008-07-3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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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乐师的册封大典是繁复的。樱柠依旧一身素白。金在中站在端庄的高台旁边对我微笑。眸子射出来的光亮温和柔软,好像冬日里盛放的水仙。我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我要这样的比喻,看着金在中的时候我眯起眼睛微笑,还记得他三年前抚摸我眼角的动作和温度。

        声势浩大,恢宏华丽。我一指轻触邻国送来的琴弦,发出如灰尘般溃散的声音。

        册封大典过后宫中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樱柠在留下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几日的阴雨在冬季看来是十分罕见的。就好像突如其来的太子殿下的召见。指定的沐浴更衣,指定的曲目。我闭上眼睛把自己埋在香气四溢的水中。

        樱柠最后的那句话是:不要做任何违抗允浩太子的事情。

        雨在我迈出房间的时候淅淅沥沥地停了。一路点着的幽暗昏黄的灯光指引我缓慢前进。直到我有点恍惚地踏进太子寝宫的门槛。

        这是我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三尺。前几天受册封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距离的站立。三尺。不近不远的距离。不出声就可以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穿过大堂的晚风有些悠扬,虽然手下的七根弦还没有在我指尖形成乐章,但是清幽的天籁忽地让我有些迷恋。他放下玉壶抬眼看我。目不转睛。仿佛洞悉世间万物。

        呵~~~~~他忽然笑了,好像琼浆撞击青玉酒杯都能发出玉质琳琳的声响。他慢慢走近我,伴着有些沉闷的呼吸。

        你的头发是红色的,是樱柠最讨厌的红色,她怎么会收你为徒教你琴技的呢。他抚上我的头发,语气平缓,是肯定的陈述。他笑着补充到,你这样,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怀抱着琴,耸着肩膀,低着头。任由他抚摸我的头发并嘲笑它的颜色。樱柠从来没有对我的发色有过评价,我亦不知道她讨厌红色。是因为像血液的颜色么。触摸琴弦的手指被柔韧的弦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痕。

        他伸出的手轻柔地沿着我额发顺滑,掠过眉峰和眼角忽然滑到了琴弦上,沿着一根琴弦缓慢下滑到我的食指指尖。忽然黑影慢慢地覆盖,只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低语,你看上去很孤独很封闭,秀。他的中指微微抬起我的下颚,说,秀,你不说话的样子,很孤独。

        殿下,俊秀这就给殿下弹琴。我逃离他的指尖,转身坐在准备好的琴台前。

        古琴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圆润得厉害。这架玉质七弦琴从樱柠手中递给我的时候,我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安,一晃而过,然后嘴角生涩的弧度。玉质七弦琴是邻国送来的贺礼,恭贺最高乐师的册封,表示希望友好建立两国的关系。邻国。同样也是临国。第一次抚上这样尊贵的琴却是用在为太子殿下的独奏上。晚风再次肆虐的时候是伴着些许潮湿的,冬季夜间很少出现这样的雨,窗外的雪怕是要化得不成形状了。

        忽然有力的臂弯从我身后把我带进一个温暖的怀。理所当然地听到了预期的低沉嗓音。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身体很像一株植物,仔细地嗅会发现有馨香深藏在肌里,秀,是寂寞的味道。

        我忽然有些害怕。我可以有恃无恐地对金在中说你永远无法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左右逢源地对樱柠掩饰看到三途河途径白色球茎的迷茫,我可以面目狰狞地面对那个曾经掌控我的他向自己的胸膛刺下后来也无法磨灭的伤口。然而,我却不可以面对太子殿下有任何微词。我不安地想逃离他的臂弯,带来得却是收紧的手臂以及他有些愠怒的话语:别动。继续弹你的琴。怎么。殿下的命令都敢违抗,看来你并不如传言般的乖巧懂事。认真把这首曲子弹完。或者说,我乖巧懂事的最高乐师也想听听你手下的七根弦在你背后的肌肤上逐一断裂的声音呢。

        忽然,耳边有些湿润,低沉而紧紧压抑沙哑的声音包围了我的左耳:乖。我忍着。

        腰带松动了,素衣一寸一寸以自己的形态滑下去,整个身体忽然悬空,紧接着就被他横抱着摔到玉质屏风后的床榻。很柔软的床榻,身体落下去的时候仅仅是感受到了它弹性的凹陷。下一秒他就欺上我的耳。湿润温暖缓缓伸进耳朵内,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沿着轮廓轻点舔吻,微微呵气,忽地含住我的左耳,及尽全力地吸吮。他的咽喉渗透出明目张胆的轻笑:你这里的耳骨有点尖,好像猫一样。你应该对我们这里春末夏初的天气了如指掌。霪雨霏霏连月不开。就好像你的身体一样,燥热潮湿到让我窒息。

        慌乱之中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他却似笑非笑地仿佛玩味地看着我维诺的动作。我瑟瑟索索地后退一点他就漫不经心地前进一点。突然里衣的领口被扯开,棉帛撕裂的声响。他捏紧我的下颚,然后微笑说:你不是早就期待这一刻到来了么,现在还在顾及什么。你每次都排在乐队的末尾是为什么,你每次都避免被独自钦点是为什么,你每次都会悄悄注视我这又是为什么。

        我惊愕了。原来在他面前以前所做的一切无疑是掩耳盗铃。忘记了微弱的反抗,只是看着他的双眼,好像鹰一般的光芒。不是。不是。我似乎只能这样重复地说着。忽然觉得体内的血液开始躁动不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开始在发芽生长。太子殿下,你……

        唔~~~~~我的嘴唇被他的食指撬开,发出暧昧不明的声响,下一秒,我狠狠地咬了他的食指,他却一点也没有抽痛的表情,另一只手猛然勒住我的腰,重心不稳的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晃荡中的我眼前恍惚而过,好像是天晴时候光鲜的云朵,一片又一片,温暖柔和。迷迷糊糊地只听见太子殿下说,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变得如此疯狂到不认识自己,当我知道父皇有招你侍寝的意向的时候我快疯了,尽然用了自己都不齿的手段。

        呵呵~~~~~我眯着眼睛对他微笑,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我笑了,我模糊地听见我的笑声好像银铃一般。我深深地仰头,以此来承接他的舔舐。其实,我早在沐浴更衣的时候就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样的药物在三年前曾被用过,熟悉的味道再次浮现时,内心只是有些抽搐而已,看来麻木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记得,可以忘记,一切都可以不再刻骨铭心。

        秀,你胸口有伤痕。他的声音无比悦耳。我配合地做出各种他应该喜欢的表情,发出各种他应该喜欢的声音,我不熟练,但我笃定能抓住他。当他进入的时候,我拼命地吮吸他的脖颈来缓解燥热和疼痛。

        真的好痛,哥,眼前黑暗了,好像二十年前的路。


        5楼2008-07-3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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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探着睁开眼睛,似乎有略微的恐慌与迟疑,进而又突然安定下来。

          我还活着。我依旧能清楚地分辨出窗外凄惶的雨声。我还能在朦胧浓重的薰香包围中呼吸自如。仅一夜的时间,对于我,却如同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在很多个相似的境况下,我一度以为自己会在这所有的挣扎与不耻之后死去。而宫外细碎的脚步声及金属器皿的撞击声交错着清晰起来,像是刻意的提醒。很庆幸或者很不幸,我还活着。

          看来药物带来的不适感并未完全退去。试探着扶着冰冷的床榻边沿起身,未果,头痛却疾风骤雨般袭来。我紧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我强忍着疼痛下床捡拾散落一地的衣物,像是捡拾我所剩无几的自尊。

          秀,对不起。

          我有些恍惚了。并伴随着耳鸣。我怔在原地,保持着弯腰的滑稽动作,握在手中的丝帛顺着指尖滑落。我的手就这样悬停在半空。我想到之前他对我的反复描述:你不说话的样子,很孤独。我突然难过起来,因为他懂我而难过。

          我没有想到,上一秒还熟睡的他现在却已然清醒,眼眸中竟看出些许如夏初时节并不炽烈的太阳的温暖。他侧身躺着,刺绣缎被滑至腰部,赤裸的上身暴露在尚有些凉意的空气中。他眼中的温暖是否可以归结为对我的怜悯,不得而知。我讨厌别人的同情,于我,那只是卑微的嘲弄,单薄的慰藉。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向我道歉。他的低音区理应是浑厚的,却因刚刚睡醒的缘故听上去有些支离破碎,但其中的歉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抹煞的。其实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与他具有相似身份与地位的人对我说了同样的话,那小心翼翼的语气竟让我无法预知即将降临的噩运。而如今,面对与我近在咫尺对我同样具有生杀予夺权利的人,我竟凭空杜撰出几分朦胧而唐突的亲切感。

          在中哥曾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清晨抚上我的红铜色头发,并用中指反复摩挲我的眼角。他说:秀要明白,漫漫迷途终有回归,所以不必悲伤。那是我刚刚被他带到这里时他告诉我的。他说完便故意避开我的眼睛并转身离开,无声而坚决地拒绝了我继续追问的意图。虽并不明了,我却从他的话里隐约品味出悲戚的宿命主义。三年来,我时常做这样的梦,我在命运的限时游戏中仓皇逃窜,掉入深不见底的陷阱,想求救却只是喊出声音。有人从狭小的光圈处扔了绳子下来,我抓着它拼命向光源处攀登。可在即将获得救赎的时候,绳子突然断裂,我又被抛入无底深渊。加速失重,光源越来越微弱,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恍然看到阱口处的那张面容竟幻化为一束灿然盛放的水仙花。

          我并未对他的不知来历的抱歉给予任何回答。在我从太子殿下的寝官踉跄着走出时,他忽又叫住我。支离破碎的低音。

          秀。

          他说,其实你的红色头发很好看。

          我终究从他的话语里逃了出来。



          骤雨初歇。我怀抱着那具古琴,将它紧贴着胸口。镂刻的精致花纹透过层层棉布的阻碍传送着微微的凉意,将我的皮肤铬得生疼。我走在太子殿的回廊,步履紊乱而慌张,如同作案未遂的恶人一般。身旁间或有裨女和内侍经过,向我投来好奇或不解的目光。如若不是我手中的古琴,大概没有人会猜到我就是当天在册封大典上用精湛娴熟的技艺征服众人的最高乐师。

          最高乐师。樱柠曾说,成为安国的最高乐师,是她的全部梦想。她还说,而有些事情无法承担时,只能选择放弃。我永远无法忘记她说话时眼中明亮的线条和透剔的色泽。

          我比樱柠年长两岁,她总是用无比镇定的语气喊我哥。而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她的是,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有片刻的安全感,我才敢有恃无恐地喘息。我记得,当金在中带我到樱柠面前并拜托她传授我琴艺时,她未置可否,只是喊我一声哥,然后默默握起我的手,并指向远山上她的住所。初到这里我有些惶恐。我看不清楚她想指引的方向,只是惊愕于她身后巨大而细密的白色。我知道那不是雪。

          我有些失神地回忆着与樱柠初见的种种。她的面容与表情在我的脑海中愈渐迷离起来。那日在大典上,她的一身素白使她隔绝于殿堂上肃穆而阴冷的空气。我用与她初见的眼光打量她。樱柠似乎是一夜之间便长大的。虽稚气未脱,但高挑匀称的身材却使她显得动人。

          抱着临国赠予的古琴,我突然很想去看望樱柠。我想要告诉她我没有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想要告诉她这琴本应属于她,我想要知道是否她真的讨厌红色。


          6楼2008-08-0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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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撞上金在中。听说明年开春临国会派使者前来觐见,以示友好,而这次赠琴只是两国交好的开篇。临安两国一衣带水,同属中原两大强国,至于其中有何玄机我是猜不透的。从宫里上上下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来看,两国交好,关系重大。而金在中作为大祭司,理应忙于筹备繁琐的觐见事宜才对,怎么会……

            他似乎觉察到我在他面前的慌乱不安,竟对我微笑,一如那日册封大典上温和柔软的笑容。他白色的大祭司服的下摆被冬日严寒的风掀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犹如兽类无休止的哀号。

            我抱着琴,低下头,不再直视他。

            你,要去找樱柠吧。他边说边靠近我,然后用双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我有些零落的衣襟。这是我第一次与他相隔如此近,比昨晚与允浩太子的距离还要近。光滑的丝帛衣物被白色浸润着,让我的眼睛无处躲避。我努力回想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芬芳。像是风暴中摇摇欲坠的水仙花。

            水仙花。我竟然贪恋这样的气息,陶醉般地闭上眼睛,如同溺水者无节制地汲取着阳光与氧气。我的脑海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出这种植物,它的根,它的梗,它的叶,它的花。孤独而温绚。

            你的身体很像一株植物。我忽然记起允浩太子的话。他的话从来不多,却句句让我陷入困顿的境地。

            面前的白衣男子退后几步,他松弛的表情已经消逝,似乎刚才的笑容从来不曾有过。我反倒比较适应他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等着他再次开口。

            俊秀可知道,用不了多久,允浩太子即将继位,那时整个安国都将臣服于他,这里的山水草木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包括你,最高乐师。

            呵呵,我知道。我抱以漫不经心的微笑。这些事实我一直是自知的。我想这也是樱柠告诫我不要违抗太子命令的原因吧。只是这些话从金在中口中表述出来,却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晦涩和悲怆。

            金在中在转身离开之前又说了很多话。他从来没有一次讲过这么多话。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洞悉一切却是沉默的。像水仙一样震人心弦的沉默。

            金在中告诉我,在大典当日,允浩太子在得知我即将为陛下侍寝后几乎失去理智。他奉太子之命在陛下的膳食中加入了少许玫瑰色液体。他说,那种液体并不致命,只会让食用者暂时昏迷并加速衰老。

            他喋喋不休地描述。他的眼眸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清晰地映出了他本想极力隐藏的忧伤。

            原来这才是真相,太子口中的“不齿的手段”。而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一个供人使唤的乐师而已。
            在这深宫之中,为什么这个词是禁语。所以不管太子做什么,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俊秀只需明白,安国太子,喜欢的是你。

            我目送他离开。伟岸的背影在冬季的寒风中行走,透出些许孤独和孱弱。我惊觉,我们之间或许有太多秘而不宣的东西。

            哥,其实你,是喜欢太子的吧。



            我在日落之前见到樱柠。夕阳将整个天空晕染得如焰火般绚烂。她的住所笼罩在一片瑰丽的红幕之中,有一种华丽的不真实感。

            樱柠并未邀请我进入她的住处。她沿着不规则的山路石阶走下来,纯白的丝质长裙被延伸出的植物枝蔓勾住,下摆勾画出顺滑紧致的弧线。

            樱柠来到我的面前。一身素洁的她在周遭我早已习以为常的白色氛围中显得一尘不染。我们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言语。她面容清秀,剪水双瞳有着如海一般的幽蓝。樱柠从来都以素颜示人,即使在无数次庄严隆重的大型庆典上,我都从未见过她浓妆艳抹。

            哥。

            嗯?

            过了冬天,这里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了。她侧身指给我看,食指指尖从左及右游移,将无边的白色聚拢到视线可以触及的范围。夏秋之交,她这里是禁地。

            三年来,樱柠对我说了三次同样的话,哥,过了冬天,这里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了。而我,却一次也未曾目睹过她口中的另一番光景,也就无从得知她幽蓝色眼眸中何来挥散不去的大雾。

            我突然预感到,我将不顾告诫,在某个夏秋之交来看望樱柠。

            夕阳的红色已悉数褪去,天色暗淡下来。我看到樱柠面露倦意。突然记起手中的古琴。

            我将琴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临国赠给最高乐师的贺礼。我从未直呼过樱柠的名字。

            哥,你在册封大典上比安国的太阳还要夺目。

            我没有违抗允浩太子的命令。

            哥,这琴只有你才配得上它。

            你讨厌我头发的颜色吗?允浩太子说你讨厌红色。

            ……

            樱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亦没有接我手中的琴。她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开,仿佛此去将不得再见。

            在夜色完全弥漫之际,樱柠的声音穿越无边的黑暗,清晰而凌厉。

            哥,那琴,原本就是属于安国的。


            7楼2008-08-0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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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滴sf


              9楼2008-08-0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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