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失足成千里恨,我真觉着这句话没错。就像我,好好的一丫头被我那酒鬼师傅骗进了贼窝。先不道这血泪史,我现在正在角巷里等那只苯猫。
一个矫健的黑影窜上了我的肩,不满的"喵"了一声。我转过头去,取下它嘴中叼着的钱袋。
"银,今天是不是太少了啊"我掂了掂分量说。那笨猫却跃上了墙头,自顾自的去整理它那一身麻溜的黑毛去了,根本没听我的话。看来得老娘亲自出马了。
飞贼定律第一条----打望至上。(为捕,为官,妇孺不偷除非自认轻功超强。)
东边,西边,北边,南边。我学着猫头鹰一样将我颈子上的家伙旋转了360度,终于在斜对面的茶肆中找到一竹竿楞子。看那衣诀夸张的样子,绝对是一有钱的主。
本着近身作战的原理,我溜到了那竹竿楞子的身后,伸出手就往他腰上摸去,可手出来时我的脸却变成了酱紫色,银,那家伙不知啥时跳上了那人的肩,让我的手与那一袋泛着金光的可爱小金子错开了。
"好可爱的猫啊!"我拉扯起银的胡须来,表面一副爱心少女的样子。臭啊银,死啊银,看我回去不宰了你,拿你爪子炖汤喝,拿你的尾巴给师傅泡酒。
三把锋利的小尖刀毫无征兆的擦着我的鼻尖过去了,吓的我的冷汗泠泠往外沁。此仇不报,老娘就不叫莫云诺。顾不上那竹竿楞子,我足尖一点,追着啊银奔了出去。那家伙突然停在了角巷的墙头,我跟在它身后纵身扑了上去,谁知,那娇小的黑影一闪,我就像只大蝙蝠,倒挂在了墙上。
恍惚中,翻身而起的我看见对面的茶肆中有七个人从不同的地方走了出来,各个手中都握着未发的剑,那位置,现在看来,好象是站的北斗七星阵。,估计当时我的手要是沾上了竹竿楞子的身,现在就应该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爹妈了。
"银,你说那小子兜里得有多少钱啊。十两还是一百两"
我两眼泛着桃花说,银立起身来,举起着他那锋利的小爪子在我面前不停的晃,一脸的无语,要是这丫会说话,起码已经骂了我不下前遍的守财奴了。看厌了它着动作,我一把抓住他那引以为傲的长尾巴,几千根黑毛同时炸起。不一会儿,蒙山镇的顶上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这一叫,将对面竹竿楞子一竿人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当是时,浅薄的阳光恰好照入茶肆,那男子石雕一般儒雅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白净的脸上带着与那分书生气不容的凌厉,一一印入我的眼帘。
"帅哥啊"我感叹着,索性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墙顶上,嘴张成了o字行,好仔细观察这在蒙山难得一见的极品。瞅着瞅着,我越看越不对劲,那漂亮竹竿身旁的黑影越像我家那苯啊银。
我从它家老老猫一直咒到他老猫的那一窝耗子。
匆匆的人群中,银静静的蹲在茶肆前,那男子看着银,侧目一笑,明眸中竟有流波转动。轻轻伸出两个手指,抓住银颈上的皮毛。将蹲坐在地上的它提起,然后放入怀中,也不论那一身黑会不会污了身上的锦衣。
记忆像傍晚来袭的秋潮,一点一点沁润在我心里,记忆中有人也是着样,青衣婉笑。温润如春
二
死寂的街上不时传来人的喘息声,夹杂着企求与怒骂声。在这条角巷里,聚集了无数的流离的人,我亦是如此。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人们一来一往,但却始终不出手去讨要。像一个泥潭,陷在里面连人心也会腐烂。喵,一声颤抖的微妙叫声转移了我的视线,在那里,趴着一只黑色的猫,因为太小,它的脚还无法支撑起它身体的重量,身上的毛皮与泥纠结在一起,形成一块一块的痂,让任何人看到都觉得恶心。
天淅沥的下起小雨来,那只猫再次尝试站起来,却又滑倒,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我不由的怜悯起它来,忘了自己也在等待别人的怜悯。一个青衣飘扬的男孩突然闯入视线,也是用拇指和食指,轻拈住它颈上的皮毛,转而放入怀中。也不顾那一身华服的贵重,继而,向我伸出了手,我呆呆盯着他光洁的额头,惶如天神。而那一身的淡如茶的绿,凉如水的青,成为了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也是唯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