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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船政同人]船政学子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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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教习甫一出教室,教室里便在几秒内恢复了喧嚷。这一期学生留过洋,与前几届的学生相比自然多了活泼热情,少了内敛拘谨。往天詹天佑和欧阳庚一定是这喧闹中的一员,今天两个人却第一时间溜到了黄季良身边,“Hi,佐庭。想不想听个故事?”欧阳庚的声音带着些轻快的调子。
“好啊。”黄季良点点头,余光瞟见强忍着笑的詹天佑,“你干嘛这种表情啊……我怎么了?”细长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同学们知道有好戏看了,相继围过来。欧阳庚装作没看到,“那我开始讲了哦。眷诚,记不记得高中时班里的山川舍松?每次考试排名,不管其他人的名次怎么变,山川小姐永远第一,眷诚永远第二。”话音刚落,欧阳庚先作势笑了起来。黄季良眨巴着眼睛,“然后?”
怎么会不记得。要不是长相,詹天佑绝对会把山川舍松归入西洋女生之列。舍松聪明刻苦,人又大方漂亮,很受同学们的欢迎。有一次大家起哄要她唱歌,舍松一点都不怯场,
“…Now you are come, all my grief is removed
Let me forget that so long you have roved
Let me believe that you love as you loved
Long, long ago; long ago
又是那首孩子们已经耳熟能详的谣曲。很多年后大洋彼岸的生活已经离他们远去,可是他们仍旧会吟唱这首精致的歌谣。
欧阳庚抿抿嘴,“然后啊,眷诚就好想超过山川小姐拿一次第一,于是他那段时间非常努力,有点……什么都不顾了的感觉。看山川小姐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了。”詹天佑暗暗踢了欧阳庚一脚。“踢我干什么?眷诚,该你啦。”欧阳庚说着退后。
詹天佑没有欧阳庚那样能说会道,只有把自己真实的经历与想法表示清楚,“嗯……当时我很伤心的,甚至以为自己天资太差。因为我怎么努力,也永远超不过山川小姐。后来我想明白了,人与人毕竟有差别,既然没有办法把她比下去,那就不要太纠结这一点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说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黄季良越来越蒙了,“你们大张旗鼓地把我围在这里,就是为了讲一件旧事么?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在一边看热闹的邝咏钟拉住了他,“你真是够笨的,眷诚和兆庭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你太用功了,他们以为你太好强,担心你伤到自己,才给你讲这个故事的。”黄季良连忙回头看给自己讲故事的人,两个少年并排而立,背着手,笑盈盈地看他。
黄季良这才反应过来,小巧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好可爱,詹天佑想。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43楼2016-07-09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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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黄季良、邝咏钟、杨兆楠、薛有福四位朋友阵亡的消息时,詹天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不久前魏瀚跑来即将被炸毁的船政学堂的场面里。自己只在这里读了一年书,尚且日日为他的命运忧心烈烈、茶饭不思,季潜可是从少年时就在这里,如果船政学堂真的被炸毁,他又要怎样悲痛欲绝。
    詹天佑拿起一本旧书,打开,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纸条。他没有忘记黄季良送他的小纸条,只是上舰实习时还可以与黄季良见面,到船政学堂做教习以后工作又太忙,便没有看。纸条只是简单地折了两折,詹天佑的手指却抖得打不开。好容易打开了,里面的内容不出所料:
    Though by your kindness my fond hopes were raised
    Long, long ago; long, long ago
    You, by more eloquent lips have been praised
    Long, long ago; long ago
    詹天佑看向窗外,已是黄昏,太阳落了一半,半个天都是鲜艳得刺眼的红黄色,远处的空气都染上了这种色彩。闽江口的水面也一定是这种颜色吧,像鲜血一样。他想。
    几滴清泪无声地打湿了那张纸条。
    一阵凉风吹来,詹天佑回到了现实中。月秋见詹伯父一直在发呆,早知趣地跑到一边玩了。长长的铁轨望不见头,直到在某一处穿进环绕的群山。山的那边又是一个新的世界。突然,大风骤然而起,地上残余的沙石被吹得在地上滑动,直到风停。詹天佑突然想起,黄季良的生命是留在大海里了,可是塞北的张家口哪里有海,只有风。他向初完工的铁轨走近了一些,蹲下来,指尖触见轨道上的铭文:1907。
    “佐庭,看见我修的铁路了么,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锈蚀,直到我的孙辈老去,它也光洁如新。我终究会老死,但你永远23岁,永远不老,就像这铁轨一样。”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6-07-12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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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好了又回来更新~管轮二期的孩子们的故事,主王齐辰和陈兆锵(没办法因为管轮二期里我比较熟的就他们两个)。管轮班的资料不是很多,甚至很多对船政不熟悉的人经常会把它忽视掉,但是管轮们的确很辛苦,工作环境恶劣不说,遇到事故时他们几乎没有获救的可能。给默默无闻的管轮们点个赞~


      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16-07-16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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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收合了山河,一身尘土;正气磅礴在大地,万古日星。”
        王齐辰欣赏着自己写下的挽联,写给一位英年早逝的将军,尽管他与他并不熟悉。34岁,正当盛年,自己34岁时又在做什么呢?王齐辰想了想,结果却把他吓住了——光绪十四年,那年北洋海军正式成军。他努力地回忆北洋时期的事情,那段记忆依然很模糊,反倒是另一段更久远的记忆越发地鲜明。
        四十年前的某一天。陈兆锵走在寂寥无人的小路上。彼时他才十二三岁,完完全全的小孩子状貌,走路一蹦一跳的。直到听见路边微弱的声音,他才停下步子——小孩子的耳朵向来是灵敏的。
        怀着一颗好奇心,陈兆锵整个身子伏了下来,不管衣服会不会弄脏;拨开草丛,里面藏着一只小猫,只有他一个手掌大小。“喵。”陈兆锵学猫叫,试图把小猫引过来,可是他忽略了这只猫太小,身体又太弱,不会主动过来的。于是他想抱起它,手刚触到皮毛就缩了回去;陈兆锵不是一般的顽童,他担心自己伤到这个小生命。“这是谁家丢下的?”他身后的王齐辰说。王齐辰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他沉稳的气质告诉别人他不止这个岁数。
        陈兆锵仍蹲在地上,为了跟王齐辰说话,身子向后扭了一些,头尽量抬起来,“我也不知道,听见声音就过来了。”说完就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王齐辰也笑了,在陈兆锵的鼻梁上刮了刮,自己也蹲下来。他早就过了对小动物着迷的年纪,看到朋友被一只猫吸引住倒也来了兴致,伸手便把小猫抱在了怀里;陈兆锵“哎”了一声,拉住王齐辰的袖子。“没关系,我不会伤到他的。”王齐辰把猫护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皮毛,直到它安静下来。
        王齐辰很喜欢陈兆锵。明明是个孩子,也有着儿童的外表与天真活泼,却少了那份任性莽撞。在班里王齐辰几乎是年纪最大的,外表却还是十多岁,因此和孩子们倒也没什么代沟。陈兆锵和王齐辰关系也不错,他喜欢被王齐辰哄着,也喜欢和他探讨很多问题,无论是学业还是什么别的。现在,他正看着王齐辰怀里的小东西,好半天才触了一下它的皮毛。
        “怎么,想抱回去养?”王齐辰看穿了小孩子的心思,目光回到了陈兆锵的脸上。被看透了想法,陈兆锵不由得脸红了,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王齐辰低头看小猫,“不行的,这么小的猫太难养活了,况且还是在学堂里,被教习看见我们就惨了。”陈兆锵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衡友,把它放到那家人门口吧,万一他们看到了呢。”言语中说不出的失落。王齐辰看了看日头,回校的时间还早,便同意了。其实,他也有点舍不得它,只是自己实在照顾不好他而已。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16-07-1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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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陈兆锵都在担心那只小猫,除了上课,其他时候都有些心神不定。王齐辰在心里赞许他的善良,他自家也有弟弟,但远不如陈兆锵这样细心。
          陈兆锵做作业时,王齐辰在旁边看着。小小的年纪长了双有神的眼睛,五官端正,长大后定是仪表堂堂。而且,小孩子看到陌生人,即使不害怕也不免局促,陈兆锵却不会,无论对谁都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态度。十二三岁就这样有气度,将来会是怎样呢?王齐辰开始想象了,就像在家时他会想象弟弟们长大以后是什么样一样。
          “衡友,”埋头写了半天东西的陈兆锵开腔了,“教教我这道题怎么做好么?”王齐辰便低头去看,不是难题,至少他是能讲明白的。陈兆锵听得也很用心,加上他学东西很快,没费多大力气就弄明白了个八九分。“嗯,会了。谢谢衡友。”12岁的陈兆锵脸上总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粉红,让人很想掐一把。王齐辰起了玩心,“叫哥哥。”
          陈兆锵的小嘴一下子嘟成了茶壶嘴,头扭到另一边去,似乎不想让王齐辰进入自己的视线。“我们比你大这么多,你都不叫我们哥哥。铿臣也太没礼貌了吧?”刘冠南在一边看书,瞥见耍小性子的陈兆锵与一脸坏笑的王齐辰,干脆丢下书本,一起逗这个小弟弟。王齐辰偷笑着戳了戳刘冠南。陈兆锵依旧没有回过头来,王齐辰却能想象他的表情:小嘴撅得高高的,眨巴着一对大眼睛,脸蛋涨得更红了——显然是在生气,但生气也很可爱。刘冠南走到他面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叫哥哥。不叫不许你走。”
          陈兆锵的脸涨得更红了,他试图甩掉刘冠南,可怎么也做不到。王齐辰看陈兆锵真有些生气,便给刘冠南使了个眼色,把他的手轻轻拿下来。陈兆锵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王齐辰哄了半天都没用,也着急了,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哎,放我下来啊……”陈兆锵挣扎了两下,扑闪着眼睛看王齐辰。王齐辰却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为什么耍性子。”说着把怀里的人向上掂了掂。
          “你们把我当小孩子逗,”陈兆锵的声音小小的,像犯错一样,“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当成小孩子。”王齐辰呆住了,他一直告诉自己陈兆锵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内心中还是把他当成小弟弟,总想逗一下。就在王齐辰还没反应过来时,陈兆锵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嘴贴在他的耳边
          ,“哥哥。我喊你了哦。”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49楼2016-07-1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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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陈兆锵好像长大了,个子高了不少,快要赶上王齐辰了;眉眼还有几分稚气,可也不再是小儿状貌。王齐辰的心情是矛盾的,他为他的长大而欣慰,又感到丝丝的失落——毕竟以后再也不能随便逗他玩了。
            驾驶班又招了一期新生——轮机班与驾驶班、制造班的招生间隔不一样,王齐辰他们入学时,上一届轮机学生已经要毕业了。大家格外关注这期驾驶学生的原因是,刘冠南的四弟刘冠雄在其中。刘冠南非常疼爱刘冠雄,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他也越发兴奋。
            开学后不久的一天,刘冠南手里牵着一个和陈兆锵差不多大的男孩来了。男孩与刘冠南颇有几分相似,王齐辰一下子就猜出这是谁了,“你的四弟么?”刘冠南笑着点点头。刘冠雄长着一张鼓鼓的脸蛋,王齐辰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可手指还没触到,刘冠雄就躲到了兄长的背后,露出半个小脑袋看外面的人。这时王齐辰才发现,刘冠雄的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孩,应该也是驾驶班的。“你叫什么名字?”为了化解尴尬,王齐辰转而与这个男孩套起近乎来。
            “李鼎新,字承梅。”男孩的声音很可爱。
            “出来。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刘冠南努力想把弟弟从背后拖出来;李鼎新把身子背了过去,王齐辰看出他在强忍着笑。陈兆锵倒是不怯,一把拉起了刘冠雄的手腕,“是轩冕的弟弟么?我叫陈兆锵,字铿臣。”刘冠雄起初还有些羞涩,陈兆锵却一直笑眼盈盈地看他的眼睛,刘冠雄便没那么拘束了,“我叫刘冠雄,字子英。”陈兆锵要带刘冠雄去一边玩,全然不顾李鼎新如丢了宝贝一样的表情。
            王齐辰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不禁好笑,把李鼎新的手拉过来,继续和刘冠南聊天。不远处,陈兆锵和刘冠雄玩得很开心。王齐辰手里的小手软软的,柔若无骨。小孩子可真有意思呢。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6-07-18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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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冠雄与李鼎新一有空就跑到管轮班来玩,只是刘冠雄来玩的时候,绝对会躲开刘冠南的视线,转而粘住陈兆锵。而且,之后李鼎新便被晾在了一边。王齐辰看李鼎新孤零零地很可怜,便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倒也玩得很开心。
              真正欲哭无泪的是刘冠南。弟弟和与自己同班的同学玩得欢,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想和他说句话都没机会。“子英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你不要太失落。”王齐辰是这样劝刘冠南的,当刘冠南私下向他诉苦时。刘冠南嘴上答应着,看到刘冠雄与陈兆锵有说有笑时,脸还是拉得老长。王齐辰逗着李鼎新,心里有点着急。
              其实他心里也不舒服,自从和刘冠雄认识以后,陈兆锵再也不理他了,除了有不会做的题目时会想起他,别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不存在。李鼎新也很可爱,但毕竟不是一入学就在身边的,总有说不清的隔膜。
              这天,子英和承梅没有来,陈兆锵便跟着王齐辰玩,两个人并肩坐着。“铿臣,如果你将来要和子英在一条船上,你愿意么?”王齐辰问陈兆锵。
              “当然愿意啊,就算不能常见面,能在一条船上也很好。”陈兆锵不知从哪里折了根树枝,在手里弯来弯去地玩。王齐辰笑了笑,“如果我们在一条船上好不好?我们两个可是可以常见面的呢。”
              “好啊。只是我不要轩冕,他总把我当小孩子逗。”陈兆锵把王齐辰逗笑了,到底还是小孩。他决定要玩就玩到底,“那你前段日子还不理我,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他确信夜里陈兆锵不会费劲去看他的脸,但是他的语调足以让他想象出一张生气的脸。
              “没有没有,我好喜欢衡友的,只是和子英玩感觉更开心一点……”陈兆锵慌乱地解释,如果是刘冠南或者其他什么人,他绝对会当场走人的,但是对王齐辰不会这样。王齐辰暗自发笑,“不要辩解,你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
              陈兆锵更着急了,情急之下居然拽住了王齐辰的袖子;王齐辰下意识地去扯,却扯不出来。“我真的很喜欢衡友,还有子英。只是我只能陪一个人玩,我天天都可以见到你,而子英只有空闲时才能来,所以我就去陪他了。”陈兆锵的声音沾上了哭腔。王齐辰顺势揽住了他的肩,“开个玩笑还当真啊。我不生气的,铿臣别哭。”哄小孩子一样,直到他的声音恢复正常。
              那天两个人一起坐了很久,陈兆锵居然睡着了,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他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王齐辰也刚起床,笑着在他的脑门上抹了一把。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52楼2016-07-19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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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兆锵依然一有空就和来访的刘冠雄玩,有时还跑到驾驶班去了。王齐辰不再失落,反正陈兆锵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比和刘冠雄多。而且,还有年龄相仿的刘冠南。
                “你说,是不是小孩子长大了都不喜欢哥哥?衡友,你家弟弟怎么样?”看着刘冠雄与陈兆锵打闹玩耍,刘冠南拉着一张脸,与欢笑的小孩子们形成鲜明对比。王齐辰没有说话,他好久没有看到弟弟们了——他们应该长高很多了,而且已经和他生疏。也许他现在回了家,弟弟们第一反应也并不热情。突然,刘冠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就捂着脚踝站不起来了。“子英怎么了?”陈兆锵也跟着蹲下,观察刘冠雄的表情。
                刘冠南见状半秒都没有迟疑,一个箭步窜过去,搂住坐在地上的刘冠雄,“怎么了?”声音都发颤了。刘冠雄死死护着伤口,明明痛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三哥,我没事的,就是碰到了石头而已。”“别骗我。”刘冠南的口气颇有些责备,把刘冠雄的手拉开,只见他的脚腕破了一大块皮,袜子都和伤口粘在一起了。王齐辰轻轻撩起刘冠雄的裤脚,“先把袜子撕开吧。不过很疼的,忍住。”说着看向兄弟俩,刘冠雄把脸埋在了哥哥的怀抱里,刘冠南咬咬嘴唇,“手轻一点好么。”
                整个过程刘冠雄一声没吭,只攥着哥哥的袖子,小脸几乎没了血色。刘冠南不时用自己的脸贴贴刘冠雄的脸,更多的时候静静地抱着弟弟,一脸的心疼。王齐辰几乎下不去手,只好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们的脸。等处理完伤口,刘冠南在弟弟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像他们还小时一样。
                把刘冠雄送回驾驶班以后,刘冠南还是满脸忐忑。“子英还是念着你的,他受伤时那样依赖你。”王齐辰说。刘冠雄看着自己被弟弟捏皱的衣袖,“我宁愿他不理我,也不想他受伤。”
                王齐辰的思绪回到了现在,那些朋友们都在,只是永远也不会在他身边了。他又逼着自己回忆起了在北洋时的事情,却是越回忆越模糊,只有船政的日子越发清晰。看来,人都是愿意让自己活在最纯真的岁月里的吧。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6-07-2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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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在哪里……”船政学堂的院子里,站着茫然无措的刘冠雄。何品璋从他身边经过,拍拍他的肩,“发什么呆,子英?快走啦。”说着独自离开了,把刘冠雄丢在背后。
                  刘冠雄依然处于头晕眼花的状态。三哥把他放在这里就走了,不顾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事实。说自己迷路了大概会被嘲笑死,所以他默默看着何品璋的背影消失,心里发慌。直到一只小手伸过来,拉住他的手腕向教室走去。拉手腕是拉不紧的,而且拉人的与被拉的都感觉别扭,于是半路上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到了教室,手的主人冲他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质玉,给你糖。对了,我把子英带回来了。”刘冠雄这才发现,那个人是何品璋的同桌,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只是他忘了他叫什么而已。“刚才我还看见他在那里发呆呢,我叫他他都不理。”何品璋一边拿糖果吃,一边用余光瞟着刘冠雄。“真是个傻孩子。承梅,你说是么?”
                  这次刘冠雄记住了,他叫李鼎新,字承梅。
                  TBC
                  (本来写了很多,因为作者身体原因今天就发这么多,见谅


                  来自iPhone客户端54楼2016-07-22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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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个在管轮班的哥哥,刘冠雄与管轮班的孩子走得很近——当然,他去玩也不会忘了带上李鼎新与何品璋。没多久,李鼎新就找借口不和刘冠雄一起去了,不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是说作业没做完。刚开始刘冠雄还信,慢慢地便有些怀疑了:说是不舒服,但说这话时永远在和其他同学活蹦乱跳;说是作业没有写完,但永远不紧不慢。莫非他不喜欢管轮班?不可能,刚开始的几次他都是很乐意去的。要不就是和管轮班的谁闹矛盾了,或者自己只顾和陈兆锵玩,把他忽略了?
                    刘冠雄决定问清楚。
                    “承梅,承梅……”下课时李鼎新走的很快,刘冠雄半天才追上他。“子英啊。有什么事?”李鼎新回过头来,带着稚气的脸被笼罩在夕阳浓黄色的光里,无法形容地可爱。刘冠雄心放下了一半,“那个……承梅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去管轮班玩了?”
                    李鼎新转过身子来,刘冠雄又提起了心。“没有,管轮班很好玩,就是那个大哥哥,总是戳我的脸……”李鼎新一侧脸上有个酒窝,偏又生得浅,就算是只轻轻抿一下嘴,脸蛋上都有一个小圆坑,非常可爱。这段时间王齐辰一直带李鼎新玩,以王齐辰见到可爱的东西就要撩拨一下的性格,戳酒窝也在意料之中。看着李鼎新说话时脸上若隐若现的凹陷,刘冠雄也有些心动了,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戳上了李鼎新的酒窝——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正好戳进一个坑里的感觉很奇妙。
                    “讨厌。”李鼎新虚护着脸,眉眼依旧笑意盈盈,脸上的小坑也更深了。刘冠雄本就有些害羞的脾性,鼓鼓的小脸完全成了红果子。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16-07-23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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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又回来了〜这几天没有更文是因为家里有事,而且作为一名热爱专业的中文娘总免不了埋首古籍。真正想更的时候却发现暂时写不出故事来了,所以今天先来个小小的特别篇,"我愿用我一生"系列,希望大家喜欢


                      来自iPhone客户端56楼2016-07-27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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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用我一生,换北洋海军英魂不灭#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身后清誉。(刘步蟾)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真心笑颜。(林泰曾)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盖棺论定。(方伯谦)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永守亲族。(邓世昌)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重续前缘。(叶祖珪)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永恒安眠。(林永升)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一帆风顺。(邱宝仁)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功业得成。(李和)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浴火重生。(黄建勋)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为人所知。(林履中)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光耀史册。(杨用霖)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一世平静。(萨镇冰)
                        我愿用我一生,换北洋海军英灵不灭,永固海疆。


                        来自iPhone客户端57楼2016-07-27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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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玉,你在干什么?”课间,做作业做累了的李鼎新把小脑袋伸到了何品璋的作业本上空。何品璋正为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焦头烂额,自然不想有人来烦自己,下意识地把本子遮住了,“做作业啊。别来烦我。”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脸嫌恶的表情。
                          李鼎新面部肌肉僵了僵,好像想出了对策,“没关系,不会做我教你嘛。不用着急。”听了这话,一向温和的何品璋居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吼:“你烦不烦?没看见我正心烦意乱么?张不长眼!”周围或奋笔疾书,或倚桌小憩的同学们都被惊到了,纷纷抬头望着何品璋与李鼎新。刘冠雄走上前去,拍拍何品璋的肩,“好啦,质玉冷静一下,承梅也是好心嘛。”何品璋毫无反应,完全忽略了刘冠雄的存在。李鼎新也没有搭理他,跟着站了起来,“你够了。你到底发的哪门子火?我怎么了?不可理喻!”说完白了何品璋一眼,自顾自坐下准备写作业。
                          何品璋却忍不了了,一把揪住刚坐下的李鼎新的发辫,“你说什么?”李鼎新用手护着发根,尽力不让自己被愤怒的何品璋影响,但头发似乎要被扯掉的痛感还是搞得他龇牙咧嘴。同学们早围了上来,却没一个要拉架的。刘冠雄倒是使劲掰何品璋的手,“别打了。”何品璋并没有反抗,没一会儿就把手放开了;李鼎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教室。刘冠雄见状,死瞪何品璋一眼,跟着出了教室。
                          管轮班。王齐辰早跑出去溜达了;刘冠南刚刚写完作业,正想喘口气,就见到四弟板着脸走了进来,谁都不搭理,随手拖了张凳子坐下。“生气了?”刘冠南把凳子拉到刘冠雄身边,又觉得不够近,干脆把刘冠雄抱在了自己腿上,“谁欺负你,告诉我。”刘冠雄还嘟着小嘴,一句话都不说。
                          “你放心,他肯定不是真的对你有意见,只是心乱而已……”王齐辰回来了,手里拉着一个眼眶红红的小男孩——没错,正是李鼎新。“我刚出教室门没多久,他就哭着来找我了。”王齐辰解释。刘冠南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搬了两张凳子。王齐辰一边坐下,一边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6-08-02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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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镇冰与林泰曾是室友。尽管两个人年龄差有点大,但是相处得倒还算愉快。林泰曾很内向,萨镇冰也是个温柔的孩子,有时看到林泰曾不开心了,萨镇冰绝对会上前一通撒娇,把他逗笑。
                            其实整个学堂里,跟林泰曾关系最好的是刘步蟾,这点萨镇冰是知道的。他对刘步蟾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既想与他交流,又本能地想与他保持距离。所以,有一段时间萨镇冰很佩服林泰曾,以他内向温和到像个女孩的性格,是怎么与完全相反的刘步蟾成为好朋友的。
                            “凯仕。”晚上,萨镇冰正昏昏欲睡,刘步蟾突然敲门进来了,一看就是来找林泰曾的。林泰曾正在做作业,见到刘步蟾立马把笔放下,“子香,鼎铭要睡了,你怎么还不睡。”刘步蟾在他身边坐下,“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不睡啊?”有两分戏谑的意思,连迷迷糊糊躲在被子里的萨镇冰都被逗笑了。他决定暂时不睡,先观察一下这两个人是怎么交流的。
                            林泰曾似乎把萨镇冰当成了空气,除了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我的作业还没做完呢,睡什么睡。”“我教你做啊。”刘步蟾满不在乎的样子,顺势拿过了林泰曾手中的笔。接下来的事,萨镇冰就不是很清楚了,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讨论到了几点。
                            不几天,林泰曾竟然感冒了,一天到晚发低烧,所以睡得很早。刘步蟾依旧来找他。“不好意思,子香,凯仕身体不好,早睡了。”萨镇冰用这个理由——其实也不算是理由——想让刘步蟾回去,不想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就看一眼。”径直进了屋子,坐在林泰曾床边。
                            林泰曾已经睡熟了,并不知道刘步蟾来看他。刘步蟾也不出声,看着他清秀苍白的脸庞,手轻轻覆了上去,满眼的怜惜。许久,他的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张小脸,捉起林泰曾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又帮他盖好被子。萨镇冰在一边看呆了,子香平日很强势的,私下里面对生病的凯仕却温柔至此。“大概不烧了,”刘步蟾自言自语,又对萨镇冰说,“好好照顾凯仕。”说完又看了林泰曾一眼,才离开了宿舍。
                            萨镇冰心乱起来。刘步蟾和林泰曾真的很亲密,但是如果有一天刘步蟾生气了,对林泰曾说了很重的话,林泰曾会不会受不了呢?身为林文忠公的后人,凯仕是很要面子的,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他会……
                            萨镇冰拍拍脑袋,警告自己不要乱想。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16-08-0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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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萨镇冰还是喜欢抱着书本去和江懋祉写作业,有时林颖启也会一起。当然,没有林颖启的时候,萨镇冰就自由多了。
                              在灯光下写着写着,萨镇冰就会停下笔,悄悄看江懋祉的脸。江懋祉相貌平平,肤色白皙得紧,但又不像林泰曾那样白得精巧。江懋祉的白是毫无血色的,看多了甚至让人感到惊心。还好是在灯光下,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不时地他会半掩着嘴轻咳两声,定定神又继续功课。萨镇冰害怕别人咳嗽,这时总会伸手过去给他顺气。“谢谢。”江懋祉温柔地拍拍萨镇冰,萨镇冰报以一笑。
                              林颖启也挤来写作业了。这些天江懋祉身体不是太好,大约是作业太紧经常熬夜导致的。以前林颖启看萨镇冰人虽小,心却细,把江懋祉交给他他很放心。可是这几天他绝对没那么心大。江懋祉看萨镇冰的杯子空了,“鼎铭,我帮你倒杯茶吧。”说着便站起来,还没拿到茶壶,便一阵没来由的头晕目眩,扶住桌子才没有倒地。
                              “芣庭!怎么了?”萨镇冰反应够快,上前一把扶住了江懋祉;几乎在同时,林颖启也凑了过来,把江懋祉抢到了自己怀里。江懋祉脸色越发苍白,连嘴唇都不是正常的颜色了,还强撑着:“我没事的,别担心。”“什么没事。赶紧给我睡觉去。”林颖启把江懋祉扶到了床上,安顿他睡下。萨镇冰却还是不想走,坐在江懋祉的窗边握着他的手。好凉,几乎没什么温度。“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身体呢?”萨镇冰自言自语,完全忘了自己比江懋祉小很多。
                              江懋祉虽然觉得累,但是也睡不着,只好压着声音和萨镇冰搭话——万一被林颖启听见就糟了。“鼎铭……”“还难受么?”萨镇冰低声问。
                              江懋祉想回答,却被剧烈的咳嗽封住了嘴,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萨镇冰急了,干脆把他护在自己胸前,“这样可好些?以后可千万不要那么拼命了啊。”顺过气后,江懋祉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用力抬起手在萨镇冰脸上戳了一下,“好多了。我欠缺的还很多,不拼命就补不回来了。而且,我可不想输给你这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萨镇冰又好笑又好气,“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小孩子啊。倒是你,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好了,我不会我认输,好么?”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63楼2016-08-06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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