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只粉蝶飞至,蝶翅透着淡淡微光,抬眼一看,原来阳光是如此的耀眼。
「喂,你听见我们说的话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卷发女孩。
當那似曾相似的褐色雙眼映入眼簾,幾乎是瞬間,那個名字就要從我口中脫口而出,但四目相交過後的冷漠,卻又提醒著我,她,不是她。
那女孩继续说道「跟我们一起生活吧,父亲。」父亲吗?原来如此。
「到你完全熟悉这里为止。」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微長的銀髮服貼的垂在臉龐邊,幾屢銀絲稍遮住了雙眼,卻仍抵不住那淡紫眸色的清澈。
我伸出了双臂,将那两个孩子抱在怀中,「我回来了。」声音有些沙哑。
感觉到右肩上传来闷闷的抽气声以及左肩那逐渐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收紧了双臂。
後來,我知道吸血鬼和獵人間取得了平衡,當初的激烈殺戮已不回復再見。相互制衡著倒也相安無事,甚至吸血鬼和獵人之間的愛也早已不是禁忌。
再後來,我看見兩孩子接連著遇見自己的愛--一個人類和一個吸血鬼獵人,看見平常總是淡漠的臉上漾著幸福的神采,在沉睡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原來一直相信的階級配對在真愛面前什麼都不是。
還記得送他們離開的那天,那獵人的敬畏神情如今仍清晰的留在腦中,自醒來後,我便不去插手任何事,不是刻意迴避,是真的沒什麼事。後來在藍堂的一次到訪中,我才知道原來學園現在仍然營運著,理事長和鷹宮等人也都還留在那兒,而我們--成為了學園少女們的傳說。
原本說好了等我熟悉一切就要離開,結果我反倒成了最後留在這裡的人,偶爾去森林裡散散歩、打打獵,不像以前過著絢麗耀目的生活,但日子倒也挺愜意。
日覆一日,閒適的生活漸漸顯的無聊,當藍堂摟著一位金髮少女出現我眼前時,我認真的考慮了下是否該找個伴?
而在藍堂告訴我優姬爲使我成人而犧牲性命時,心就像被什麼堵住一樣悶得慌,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如何,但就藍堂的反應來看,肯定猙獰。
原以為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釋懷,沒想到睡了個覺便沒事了,曾經認為如此重要的人,在時間掠過後才發現早已褪了色,先前的一切堅持在這一刻看起來都那樣的可笑。
那,那個人呢?那個讓人擾心不已卻又割捨不下的人呢?去了哪裡?是去了遠方還是死了?問了孩子們和藍堂,都是搖搖頭告訴我在優姬犧牲的那一天,他沒有出現現場,就這樣消失了,再也不見蹤影。
得到這樣的回覆後,我抱著一絲希望,能再見到他的希望,縱使我不知道再見他後該對他說些什麼。
又過了兩三年,今年的春天來的很早,往年都還有些寒冷的現在卻已是鳥語花香,今天對我來說有點特別,早上時藍堂和兩孩子不約而同的一起來拜訪,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女孩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及那獵人在一旁的呵護倍至。
飯菜過後,我便催促著他們趕緊走,而我接下來要做的,也只是像平常一樣照料照料花草,只是隱隱有種預感,今天將會有所不同。
送走他們後,我便在一片花叢中忙碌起來,瞥見一株種在角落的花,才發現原來栽種了數月的花在今天終於開花了。
花瓣不大卻足以壓制群芳,細長的綠莖遠高出其他艷花,顯的那樣孤高,純白的花瓣更昭顯出它的無瑕高潔,而最吸引我的,是它那清淡的幽香,就像那個人一樣。
不知怎地,我伸出手来想触摸那花瓣,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柔软?
「搞这些东西,真不像你啊!」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收回了已經伸出去的手,一抹笑浮上嘴角,看來預感真沒錯,今天果然特別,朋友回來了,花兒也開了,而身後的那人,我知道是誰。
帶著笑容轉身,我看到了預想中的那個身影,只是臉上那如春日般耀眼的笑,還是令我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玖兰前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