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突然润湿,没有说话,将听筒慢慢放下。听到他急切的喊:”喂喂喂——艾!是你吗“”我一震,放下的手一滑,还是挂断了。立刻,电话又想起来,划破宁静的夜空,穿透无数的障碍,不一不挠,誓不罢休。或许是月色的蛊惑,或许根本就是心情的蛊惑,我在此刻彻底沦陷,接了起来,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情潮,轻声哼歌:”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如此艰辛,悲不成声,调不成调,只好戛然而止,将无数的感慨,伤悲,惆怅统统化为酒和泪,一饮而尽。他接下去:“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歌声像断裂的帛撕毁后绝望的凄凉。尾声任然在颤抖,缠绵而悲伤。我哆嗦着唇,用尽全力,跟着他一起唱下去:“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就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
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我悲不自胜,泣不成声,再也不能忍受,一把挂断,对着电话低语:“再见。”以前也娇嗔着问过,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问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别人。
一夜无眠,回到宿舍,翻出当初漂洋过海带过来的纸箱——那个始终不敢反动的角落,记忆终于淡下来,各种各样的风筝,已经满是灰尘;还有沾上油渍的外套——已经洗干净了,我掏出口袋里的玻璃瓶,满满是烟头。打开来闻了闻,做了一个永远伤感的梦,梦里似曾相识,却依旧无可奈何。醒来后将玻璃瓶放在床头的书桌上,日日相对,不在避讳。设有奇怪的问:“艾,你有收集烟头的爱好?”我摇头:“不,我想知道里面究竟有那些成分,准备拿去实验室作分析。”她翻着白眼说:“艾,我确定,你做试验作风了。”不用分析,那是曾经毫不余力的爱。
唯有毫无保留地爱过,节节寸断地痛过,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在过去的回忆里惆怅,朝着远处的高山坚定不移地攀过去。
很久以后,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是惶恐,可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凤凰重生,一样免不了烈火焚烧的痛。
最初的一阵痛,必不可免,最后,终将回归淡然。
再忆起当初,始终不曾后悔——爱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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