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齐光
险要握碎长盐二指,当下却佯作镇定,狠睨下首二粉面郎君“城北徐公、掷果潘郎,还真是跌宕风流,轩然霞举!末将一介武人,不通风雅,自比不得!”
余音欺灯烛,摇摇曳曳,映得一对瞳仁两束火簇,满蓄轻藐 “却道如此体格,能沙场征伐?或是血洒破讷沙?只怕一袭铁衣,也要压弯了脊骨!”
却听她三叹,亦纵亦赏,不由放声浪笑,直教腰腹深壑如刻,哑着声去诘问“以为臣千日奔袭,求的是珥金被紫,青纡朱绶?!”
转眼屏却尊呼,声渐拔高,且怒且悲“间或有西北捷报上达圣听!我为得什么!你竟不曾有一刻忖量?!”
秦羌
予了阶下傅粉何郎温和一笑,抬袖摒退旁人。兀自斟酒独酌,睨他辞色舒眉轻哂。
“麾下顷年征战西北,战绩卓然。何必自降身份同那面首做比。”
俄顷置盏,珊珊下阶环佩玉声璆然,眸色沉沉望入他眼底,扬颔昂昂傲骨更甚当年,勃然厉声。
“麾下可还记得平昔旧诺?可还记得何人弃之远去?——可还记得秦羌?!”
愤然甩袖还踵不再瞧他,喉头仿若浸了血,只得涩声。
“你未免太贪心。”
姬齐光
“麾、下?”
只闻声轻哂,尚不比关关低鸣,或是烛花剥啄。却说此时听来,恍若重逾千斤,只教人似蒙重创。
纵心下万般疾首,不肯显露半分,方得回转,沉声反讽“陛下不亦自甘沉溺此道?!”
犹期芙蓉泣露,抑或怫然变色,可证她尚存几分青眼,如此,自相抵触。待听闻璆锵玉鸣后,那末一句责,只觉平生,再难听如此戳心灌髓之字句。
一时怔若石塑,口齿不利。
“臣...不曾忘。”
方忆昔年,她如何勉留,而己…如何执意,便留一人,数年临朝称制,再到庙堂高坐。
各中不易,弗言可见。
“以为彼时,都城无可堪用之人,西北不靖,京畿怎可安稳。然..不曾想...”
粗声吐纳“原是...是我...错了?”
秦羌
一抔黄土葬了旧年痴想,开的山花满头,万垒作山。
眸光嚖暗,气息惙然。
“你何错之有?岂敢咎罪。”
胡风欺得烛火烁烁,语声渐弱几不可察。拢指任凭琼浆盈盏。旋踵趑趄欺身一步,颔首一如年少天真时,兀自笑得同得了糖的孩童,竟好似全然忘了方才的厉声急询,予他玉卮。
“一敬,我秦氏江山国泰民安,河清海晏;二敬,麾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十指紧扣盏缘,指尖苍白失了血色,面上笑意更甚几分,举盏朗声。
“三敬,愿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仰首饮尽杯中酒,纵如锥心泣血,不曾显露半分。攘臂解颐,吞声衔杯。
“麾下,如此可好?”
姬齐光
琳琅玉器,不啻陵光衔环踏虎,旧花样尔。但瞧人以指相覆,纤纤玉骨,倒堪比玉色莹澈,粗砺大掌悉遂数握全了,再不肯放。
开口便是不容置喙“不好。”
强携了人手,就势倾盏,璚浆玉液尽数泼洒,淌了遍地,徒留一室酒香。
“这便是你要的欢喜?究竟糟践的是我?还是自己?令你平白赔去三年,我已尝苦果,宁历一番追星折月,走一遭火海刀山…只这一条,不收不受,不敢苟同!”
秦羌
指尖所触掌心温热,失力微战,玉卮坠地而碎,其声清冽。俯首佁然睇了碎玉,喟叹几声。强抽了手去,不顾碎玉旁锐,指尖疮痛,倾身拾了揽于怀。
一指碎卮,二指渌酒淌了遍地。
“只可惜了这酒。”
强打了精神仍旧撑得眉开眼笑,垂眸不再瞧他面色兀自道来,语声轻浅。
“去那刀山火海作甚?不知多大罪过似的。只我自认如此皆大欢喜,甚是美哉。你若不愿,可要如何是好?”
@姬齐光 最近忙着剪视频和月考,弧了这么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