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睛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睁不开
事实上，我看得清眼前镜子中自己努力瞪着眼睛的样子
还是没睁开
眼皮好碍事
想把眼球整个从里头抠出来
这样才能睁开眼睛吧
这样才能看清楚世界吧

痒
身体没有一处地方不曾痒过
痒啊
痒就得去挠啊
用手指，挠着皮肤，挠到发红，继续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皮肤薄得很。
有时候，手指一用力，就裂了、破了。
但这时候，指甲就可以从破裂的皮肤中嵌进被挠得发红的肉里，瞬间，痒被疼痛掩盖，终于有了片刻安宁。

他的手，被利器分割。
置于火中翻烤。
血液从伤口流出，滴落炙热之中，转瞬青烟。
血流干了，烧尽了。
剩下一堆焦肉包着的骨。
还剩下什么。

我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我得意极了。
我指挥着另一个我去完成各种各样本该由我完成的任务。
他足够听话，且做得更出色。
我得以安享生活，无所事事。
……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被绳索捆绑在床上，房门紧闭。
口中塞满脏布。
透过窗台可以看到另一个我正如往常劳作，热情的与路人招呼。
一切如往常一样。
我想，我的房门再不会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