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没有窗子,导致细碎的秋雨全部斜斜的洒在走廊上,凉凉的,刺得关节生疼。他这才察觉到自己拿着烟的手有点抖,并非疼痛使然,却又无法控制。他以为他终究可以淡然面对所有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毕竟这件事的当事人知道了一切后也不会有多少情绪波动,可是他的肢体还是出卖了他,他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吴邪,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王胖子看到他的短信赶来了。吴邪知道胖子向他走来,却不想回头,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牵动了情绪。直到听见胖子难得的收起平时里的大嗓门喊了声“小天真”,他才略略偏头应了一声。
王胖子越发感到事情的微妙,问他“天真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呀,急吼吼的把胖爷我隔半个北京城叫来。”
“没什么,”吴邪哑着嗓子开口说道,看似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只是想着铁三角也难得聚一聚,待会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顿,我请客。”
停了几秒,见王胖子没发话,吴邪又补上一句“小哥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人折腾久了,落下了点病根,养几天就好了。”
王胖子盯着吴邪看了半晌“天真呀,胖爷我虽然年纪大了,好歹眼力不差。”
吴邪这才像是回过神,但仍望向窗外,神色与往常无二致。
“怎么了,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可不是你胖爷的风格。”吴邪抽了口烟,又狠狠的吐出来,走廊空气中淡淡的烟味合着窗外落叶腐烂的味道,分外闷湿。
“我王胖子认识你了整整十三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就你和小哥那点破事,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你看出来什么了?”
吴邪垂眸盯着手指,他记得十几年前自己的手还是修长无力的,现在已经磨出一层枪茧了。“大概真的是老了吧”他漫不经心的想道。
“你和小哥当初也不过认识三年,他没看到你那十年,但是胖爷看得清清楚楚。”王胖子叹了口气“小哥和你都是认死理的人,你们俩呀,倔到一块去了!”
“我和他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咱先不谈什么简不简单,你们文化人的矫情事,我王胖子估计这辈子都明白不了。我也就提醒你一句,趁我们仨现在还有劲蹦跶,大家都别留什么遗憾。”
王胖子找吴邪要了根烟,接着说道“这自从小哥从青铜门出来他身体就不对劲,胖爷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啥毛病也冒出来了,虽然干我们这行早晚都有这觉悟,但是我也说过‘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