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陈宏刚找到工作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过联系。
□□我不清楚他做的是什么工作,只大致知道是网站方面的,挺累人的。所以也就没有去打扰他。直到他生日那天,他邀了我去他家喝酒。
□□我出门的时候天色还微亮,远处楼房间隔中露出的小片天空上,染了几缕霞红。路灯刚开始亮,还是昏黄的。正值高峰期的路上堵了长长的一列车队,所有车都行进得十分缓慢。
□□因此我到陈宏家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完全黑了。
□□陈宏家住得偏,是新开的楼盘,一栋20几层的楼里只亮了几户的灯,倒也是清静。两人就着酒菜,随意闲聊几句,无非是些生活近况。
□□我问他:“你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忙成这样?”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写程序,做点信息处理而已。”
□□“哦,搞这个确实挺累人的。”我说。看他似乎不是很乐意多提,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赞同,也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再说起最近糟糕的雾霾天气。
□□聊天的内容又从雾霾变到了最近的银行贷款政策,瓶中的酒少了大半。陈宏咬了块下酒的肉,说:“菜冷了,我去热一下。”
□□我“嗯”了一声,也跟着站起来,打算活动活动——酒食积在胃里有些难受。
□□陈宏的房子不大,我来过几次。书房离得最近,于是我悠悠地踱进去。陈宏的电脑的屏幕暗着,但主机仍在呼哧呼哧地运转着,有定将要精疲力竭了的感觉,估计是被他折腾得不轻。
□□我想到先前陈宏说的信息处理的工作,心里有些好奇。而陈宏和我从高中认识到现在,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两人之间自然是向来不存在秘密的。
□□所以我也没什么顾虑,随手就开了陈宏的电脑。
□□屏幕闪了一下,定格在了一个网站的后台程序上,程序旁边还开着小化的邮件窗口和另一个程序框——这大概就是陈宏写的那个。
□□陈宏的程序在运作,对话框里唰地迅速出现一行我看不懂的字符,又在下一秒突然转换过来,汉字和数字混合着组成了一行信息。
□□程序框中以这样的方式飞快地被填入了一列信息,而每填满一框,那些信息就被用邮件发送出去。
□□我暗暗地对陈宏的能力赞叹了一把,想仔细再看看,但这一看,心里就是一咯噔,随即脑子就“嗡”地炸开了——被程序转换出的是许多人的个人信息!
□□姓名、性别、年龄、住址,还有身份证号手号等等,都在一方普通的程序框中被一览无余了!也正在被用邮件往隐藏在漫空电磁波后的另一台机器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