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一切成空吧 关注:1贴子: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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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4-30 21:45回复
    【黎明】
    白露把手贴上微凉的窗户,夏日的夜昼之交,已有鸟的啼鸣。
    她闭上眼,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努力回想梦中的点滴。
    红色的是墙纸还是血液?手中的短刀是如何划开那人的皮肤肌肉?白天或夜晚?为何四周昏暗得分辨不出人影?
    她一点一滴地拼凑细节,却发现几乎无法想起,除了……那人脸上宠溺的微笑,和看着血液喷出时的满足。
    我会杀了你吗?别多想了,这不过是个梦,她对自己说。
    但,那人怎么连惊讶和痛呼都没有呢?牙关也不紧咬,不需忍耐,他简直——一直盼望这个时刻!一个由她亲手执刀,刺入他心脏的时刻。
    她把满脸的耻辱和悲伤埋进手掌,轻轻地说:“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傅戚戚,你把我当什么?要让我唯一看见你的死亡?
    “我讨厌你,傅戚戚,我不愿意见你,也不愿意答复你,你要死就去死吧,和我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别再来找我,我以你为耻。”
    她想通了,便把手掌缓慢移开,并未察觉,已满脸泪痕。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4-30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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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13: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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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圣】
      他烦厌地按黑了手机屏幕,然而短信来的及时,只有一个词:到了。他扫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看着在淅淅沥沥的雾中缓缓驶来的大巴,无可避免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他面前。只有一个人从高悬的车门中摔出,好不容易在车轮扬起的灰中站稳,扬起了脸,看着他。他很快的略过她憔悴苍白的脸,无名怒火又一次涌上来,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踩着凹凼,转身,钻进浓的化不开的异国中,在那里,人们窒息于冷漠。
      他以为一人走过山路,为她领路。雾倦卧在每颗石子上,消去微妙的脚步声。乌鸦在另一个山头突兀炸开一声嘲讽,他震悚了一下,却并没有停顿,握紧了双拳,拧着眉,更快的流亡向——安眠之地。这并不需要紧张,说真的,他在一次的路途上,已经完全了结笑话般的从前,若不是身后她的请求,一定不会再来。他不熟悉独走这一条路,也许稍不注意,就跌下独木桥,被湍流洗刷去心情,像蝙蝠那样飞回,用手掌拍击空气,销毁现在安稳的“尽责了”。
      “你不要进去了,”两根石柱勉强当做“门”分割开人与人的不同,分不开弥散在空气中的薄雾。她没有反驳,没有询问,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背包里抽出一叠薄薄的纸,连着一盒火柴递给他。“请你给……”他怪异地看着她,还是接过了这些极少的东西。他略有愧疚,才想起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你……的名字……”她回答的太轻,在寂静的山岭间被风衔了去,是“戚戚”还是“萋萋”也不好意思再问,不过,他宁愿是前者。
      终于独自走进林立的墓碑之间,雾愈加压迫,他似乎没有哭,只是笑。至于为什么截断了她唯一见面的希望,他不知道,更无法理解,无法记清她的回答是“好”或沉默。他确信自己没有悲伤到哭泣,蓦然看不清这一张张纸上,手写的黑白分明,确乎不认识字了,只有开头的“白露”,末尾的“蒹葭”署名,明示自己才是规则之外。所谓伊人,必定在水一方?不,所求之物,得到才是最好的结果。她这位大地之子呵!
      而他忽的怀疑,墓碑上所刻的名字,真的是那一个人吗?她从千里之外前来,却连墓园都未踏入一步,那人的姓名都未亲眼看见,只是为了在那人墓前烧掉这些中文字符?他不相信。墓园空无一人一物,乌鸦铸在柏树吝啬的尖端,眼神刺透了沉重的石板,仿佛要掀开时间。他突然跳起,愤怒刹那焚毁了他的信仰,反诘的语句纷至沓来,他瞪视在火中痛苦蜷曲的纸张,毫不犹豫踏灭了卑微的热源。他大步流星向命她等待的地方。他要去质问,问她的目的,她的情感,她的诓骗!
      雾,突然就散了。在路上,他看见她面相那人安息的方向,跪在石柱边,雨霖霖的荡漾开。她闭着眼,仰着脸,在一个真实的空间中,为她向往的下跪着。
      他突然就懂了,真实的虚无的,那人早已是她的信仰,又何必要见到事实。所谓伊人,只存在蒹葭白露之中,得不到的。他低下头,他自惭形秽。
      她虔诚地向那人朝圣,像一个真正的信徒。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4-30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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