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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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亚瑟从白色的单人小床上坐起来时，墙上的铜挂钟指针恰好顿在六点的位置上。还一个小时开店，时间比以前缩短了一半。淡金色的短发因为睡觉有些乱蓬蓬的，随便用手整理了一下，带着无法褪去的倦意。长筒皮靴把木质楼梯踏得噔噔响，一转弯就是两层之间的厨房。
曾经在很长的时间亚瑟的厨艺值几乎为零，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团黑乎乎的马赛克。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去了一个比较有名的家庭旅馆尝试学习烹饪英国菜，老板娘一直对他很好，耐心地教他。渐渐能熟练地做一些英式美食而不会把厨房炸掉，但点心厨艺依然没有大长进譬如司康饼，不过比起曾经的他已经好太多。
清晨的赛/伦/塞/斯/特已经有老人在街上悠闲地遛狗，零星几个围着厚厚围巾的人们缓步走在柏油路边的人行道上。地上仍积着厚厚的白雪，被清洁的工人铲到了一边。亚瑟用力将卷帘门拉起，随着抖动几片雪花飘落沾到他浅金色的睫毛上。
目光仰角45度，祖母绿色的眼睛折射出阴沉的天空，丝毫不减昨日。雪也只是暂时停了一小会，估计不一会又要下。
店门口挂上了“OPEN”的柏木牌子，早餐也已提前准备好了。亚瑟没有开很多的灯，窗外透过的银色阳光就足够照明了。光影打在地板上，别有一番美感。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亚瑟知道那是送报纸的男孩来了。出门从顶着厚厚积雪的红色铁皮信箱里取出报纸，淡淡油墨香气四溢。
正当亚瑟准备取出厨房烤箱中的番茄时，门口的铜铃忽的剧烈地抖动，一串清澈而嘈杂的铃音穿过整个店铺直逼亚瑟的耳膜。
心中暗骂一句，算了，先把烤番茄处理了，便抽身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盘。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怎么又没有人？轻轻掸掉额角的雪花，就在他即将绕过街头的第一个灰色路灯时，阴沉的天终于飘起了雪。虽然猜到了但依然没有带伞，反正下雪不像下雨，作为Hero可是不能害怕那么小的雪哦。
他不相信亚瑟又不在，便径直往厨房的方向(其实是靠着味觉来判断的)走去。眼前快速晃过一人，随即听到的是优雅的问候：“早安，琼斯先生。”
亚瑟保持着恬淡的微笑，手里托着一个深褐色大方盘，白净的餐纸上整齐列着熟的恰到好处的烤番茄。那双眼睛里，似乎能看到远处密密森林的碧色浪涛。“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吃早饭吧––不要告诉我你吃了。”
阿尔弗雷德忍住笑：“确实没吃，Hero谢谢你的好意哦！”
“……哪有……”亚瑟迅速别过头，试图逃避阿尔弗雷德的目光。
“行啦行啦，等下一块算好了，Hero指的是昨天晚上。”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坐到了那个吧台旁一个靠窗的欧式复古布艺座位。散落着古典音符的气质之地––那是专属于亚瑟自己的座位。
“喂…”亚瑟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一下还是算了。
也罢。
英式早餐的确相对于面包果酱的欧陆早餐精致不少，餐品也不是分开盛放，而是合在一个大白瓷盘中，盘缘散着些淡黄色花瓣纹，典雅而清爽。钢制餐刀叉端正放在刺绣餐巾上，无论哪个角度都是一种美的享受。
番茄底划十字入烤箱(half a tomato,烤番茄)，平底锅煎的荷包蛋(scrambled egg,炒蛋)，煮熟后淋带起司酱汁的蘑菇(mushroom,蘑菇)做主食，面包以吐司与可颂为主，副食配以燕麦粥，还有咖啡与牛奶做饮料。
连阿尔弗雷德也不禁感叹这是他来英国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早餐，平时简单买个汉堡草草了事。“反正Hero经常吃这些。”
亚瑟也不知道刚刚开始布置店铺时自己怎么想的，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单人座位多加了一张椅子，成了永远空白的一张纸，等着不知何时到来的一点墨迹。
“那么谢谢亚瑟的款待咯，这是昨天连上今天的账单，Hero我要去工作了XD”
“慢走。”亚瑟依然微笑着，但在门关上的瞬间，眼底仍是闪过依稀的遗憾，或者说——
很淡很淡的，期待。
那只钢笔，似乎就在他眼前了，马上就可触到那张纸。
——似乎还差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