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现在请同学们把书翻到44页……”强烈的阳光直射在我的眼睛上刺激的我流下了眼泪。眨了眨迷蒙的双眼,黑板上的鬼画符和本子上凌乱的线条证明我已经回来。坐在位子上怔了一会,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我那面小镜子,细细的找好角度看到沈皓现在健健康康没有生病的样子,突然觉得我那个决定也不坏。即使我放弃了我所珍贵的东西,总好过他以一种虚弱垂危的状态出现在我眼前。在眼里滚落的下一秒,我把镜子盖在了桌子上。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能做到的只有改变未来,纠正错误,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二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它足够我用来收拾我敏感的内心。当阿美一跳一跳的来找我时,只看到了我哭过的双眼,在她开口前我先发制人:“阿美,不好意思,我今天情绪有点不对。马卡龙……我们改天再去吃好吗?”
“你怎么了筱筱?有谁欺负你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欺负回来。”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挥了挥她的拳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担忧的神情不言于表。
虽然我知道可能眼中带泪的笑容不是很让人信服,但我还是笑着回答:“没事。也没人欺负我,今天就不跟你同行了,我要回家处理点事,明天见。”
“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
回到家中,时间还早,妈妈还没有下班。疲惫的我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不仅有沈皓还有继父的那一番话和妈妈那无助的眼神。虽然现在这个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但内里却早已波涛汹涌。而我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引爆这一切。事情一多,脑子就乱哄哄的烦躁的想揪头发,就在这时,妈妈回来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帮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又把她的包挂在钩子上,途中虽然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但她还是开心不已。因为以往我不是在外面晃荡到她打电话给我,我是不会这么早就回来的。
即使是相处了很多年的母女,在这一刻却相顾无言,最后我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话:“妈,你回来了。”
有了我这句话打头,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问题一个个的像连珠炮一样蹦出来,让我应接不暇,好在她还有事要忙也就不需要我一一回答了。
晚上,继父一进门看见我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有一丝诧异,但却不表露出来只是冷漠的开口:“回来了。”
我虽然一直在看电视,但从他一进门就一直用余光注意他的设么太和动作。我没想到他会和我说话,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也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就进了书房,直到开饭才出来。
饭桌上,妈妈一日既往的试图活跃气氛,但往往都不得要领,继父在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像一个优雅的绅士,只是偶尔看我的眼神出卖了他。沉默片刻后,我闷闷的开口:“我想搬出去住。”
妈妈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一样连汤勺都拿不稳,惊讶的看着我:“筱筱,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是不是这里不方便?你还太小一个人住不行,况且你一个人搬去哪里?难道租吗?现在租房子多不安全,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说着像是赌气般瞪着她那双美目。
正当我发愁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继父开口了,语气不似以往的冷漠:“晓安,筱筱已经长大了,她想搬出去,你就让她搬出去,不要总是束缚她。至于房子的问题,我前几天正好在郊区看中了一栋房子本来是准备留给我们自己的,要不然我买下来,虽然离学校远了点,给她雇个保姆和司机就好了……”
那天晚饭结束后,妈妈在我房间里给我打包行李,也对我说了几句贴己的话因为不放心我。家里的事情解决后,我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确实让我更加头疼的期中考试,从考场出来后,我整个人都被数学这只巨型怪物杀得丢盔弃甲。
当数学成绩出来的时候,也不出我所料,这低的令人发指的分数是我不敢相信却必须要接受的,当我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敲了敲我的桌面。
也许是我从来没有淡忘过他,以至于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的表情吧,那种亲近却带有一种疏离的笑容并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也说不定,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它是真是存在的。
即使这一切有可能是假的,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压不住本该收拾好的心,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落了泪。
“不要哭了,数学有这么难吗?我以后会听老师的建议来帮你一对一补习的,不要哭了。”沈皓一边手忙脚乱的给我拿纸巾,一边笨拙的安慰我。也许是这几天心里装的事太多了或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的眼泪咱们也止不住,到最后沈皓没办法了,只能轻轻的搭在我的手上拍了几下,为了缓解我的情绪。这本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可我却像触电一样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我惊疑不定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