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没有声音的空间,他们说不出,也听不见。
吴亦凡四处张望着,这家僻静的聋哑学校不止是学生,连老师也很安静。
女教师不在乎是否漂亮,脱下高跟鞋,换上平板鞋,为了不打破这种平静。
一路下来,所有的人都是不发一言,四周似乎掉下一根针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吴亦凡压低声音,问着张艺兴。
“你这学校,怎么会这么安静?”
“聋哑学校啊,来我带你看看到时候你要当模特的那个班。”
吴亦凡一边跟着他,一边又拉过他来问,
“我知道这是聋哑学校,但是这老师怎么也这么安静?”
“其实待久了你就知道,有时候打破宁静是一种罪过,这里的孩子虽然听不见,说不出,但他们的世界虽然无声,却是个天堂。”
“无声天堂?”
吴亦凡下意识地重复着,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内正在安静画画的孩子,其中有一个人,明显大那些孩子很多岁,虽然坐在角落,但他那专注的目光似乎比日光还要强烈,为了投影的效果而大开的窗帘,倒是使阳光彻彻底底地投了进来。
那个少年的侧脸被照的很精致,很梦幻,难道他就是天堂里的天使吗?
张艺兴看吴亦凡望着鹿晗出了神,在旁边解释了起来。
“他叫鹿晗,和这里的孩子不同,他是以前出过事,得了自闭症,不会说也听不见了,他的眼里只会出现他要画的东西,别人融不进他的世界里。”
“那他其实会说话?”
张艺兴点了点头,又将吴亦凡带去寝室,把这个大模特拖来帮学生做模特,总得照顾好他的衣食住行吧。
老式空调虽然很认真的工作。但吹来的冷风却是丝毫没有驱散炎热,顾不得什么形象,吴亦凡赤裸着上身,对着电风扇乘凉。
虽然这已经算是很好的教室宿舍了,但还是不能满足吴亦凡变态的生活要求。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好住?你明明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得来一个月的假期,愣是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张艺兴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我说了,缺模特。”
“我靠!缺模特你就找我?”
他躺在床上,不在乎的撇撇嘴,后又委屈兮兮地看向他。
“你不就是模特啊?”
此刻吴亦凡只想敲开那个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大哥,我是走T台的,你缺人体模特,能一样吗?我是动的,你要的是静的啊!”
“差不多,差不多!”
张艺兴不想理会那人的抱怨,能把自己宿舍分出来给他住,他还这样,拿起枕头盖住头,却听见那人发问。
“我问你,那个鹿晗那么大了?也能和那些人一起上学?”
“他不同,我觉得他画画确实有天分,就拿他的画卖钱,替他交费用,他留在这里了。”
“所以这就是他坐在角落的原因?”
吴亦凡坐在另一张床上,一边说一边套上一件睡衣,他可没有赤裸上半身睡觉的习惯。
“那倒不是,位置都是他自己选的,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吴亦凡又想起下午的那个天使少年,强烈的阳光只让人错觉他是否存在,汗珠慢慢流下,他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专注而不自觉撅起的嘴,让那粉嫩的双唇更能勾起他人犯罪的欲望。
屋内又热了起来,吴亦凡把才穿上身的睡衣再度脱下来,管他什么习惯不习惯,他现在就觉得快要蒸熟了。
“你说你们学画画的人是不是都不太正常?梵高啊,鹿晗啊,还有你啊。”
张艺兴听罢狠狠地瞪着他,眼神似乎在说,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比约定的时间早些来到教室,吴亦凡看着模特坐的椅子和那些画板,皱了皱眉,干脆运动运动。
等到张艺兴来到教室时,就看见那些画板被围成一个半圆,而吴亦凡那人的座位在正中间。
他是觉得自己360度无死角?还是闲得没事做?
张艺兴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学生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不出乎意料,鹿晗最后一个走进教室,吴亦凡这次看得更仔细了。
他的身上是一件洗的有些掉色的夏季校服,黑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而过长,遮住视线的刘海被他干脆地用夹子夹了起来。
随意中又有一些干净,不那么刻意但也不散漫。
鹿晗只是安静地坐到后面,教室布局的改变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不悦,吴亦凡正对着他坐在那,摆出一个拍杂志的姿势,不累,但也不失美感。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那个少年,看着他换笔,擦拭,因为画画,他的小拇指那已经是一片黑,偶尔因为构图而皱起的眉头让他不再那么让人觉得疏远,反倒有种真实感。
两个小时不够画完一副人物,但却是一堂写生课的时间,虽然画画一气呵成是最好的,但时间不允许。
其他学生看到张艺兴示意他们下课后只是放下画板一个接一个走出去。
却不曾想,原本安静的天堂却出现一丝挣扎的声音。
吴亦凡抬头看见鹿晗焦急的大叫着,手也不停地挥舞着,张艺兴和其他老师连忙过来试图安慰着这个少年。
可却徒劳无功。
他依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怎么也不肯说出去,吴亦凡看着他,一瞬间同他的目光交汇,他突然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举止失常。
“你们先出去吧,他还要继续画下去。”
吴亦凡坐回椅子上,微笑地看向鹿晗,他突然想起张艺兴之前的话。
鹿晗他只能看见他要画的东西,那么他是不是能看见自己?
鹿晗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空荡荡的教室却丝毫不影响他,只是低着头依旧自顾自的画了起来。
东起的太阳快要西落,他才彻底放下手中的铅笔,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