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害怕他,更害怕我自己。
他将我从生活十二年的孤儿院领回家,并居高临下宣布我的新名字:宋子望。
那个男人,叫做宋戈。
他很有钱,有一家公司,有些数不清的女人,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张可以迷住数不清女人的脸庞,那张脸并不帅气突出,但却意外的顺眼好看,尤其是他笑的时候。
第一眼见到他,便被他那神奇的微笑牵制住,让心脏因为他的笑而止不住的呯呯直跳,这样的吸引力真的很可怕。
听金兰阿姨说领养我的人是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我想那个人的家庭因为某种原因而需要一个孩子,可是我错了。
他单身,三十二岁,成功人士。
第一次见面他朝我微笑。他问我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我说是。他又笑,我说为什么领养我,他却说让我好好想一下该叫他什么。
哥哥?爸爸?叔叔?
“你觉得你该叫我什么?”
“……宋戈。”
这是我的答案,我没有办法叫他哥哥或者爸爸更或者叔叔,他并不适合其中任何一个名称。
宋戈,就叫宋戈吧。
“放心吧小不点儿,我会保护你的,把你当成宝贝来保护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外界任何伤害。”
他又一次对着我笑,像正午时刻的大太阳温暖过火又像午夜的半月凄冷如冰,对于我,以前的我或许是前者,但是对以后的我来说,他就是后者。
若说他像什么,以前的我答不出来,但是以后的我却一口咬定他像一种会让人上瘾甚至绝望的毒性花朵,难得一个男人被这样形容。
他就是开得漫山遍野的罂粟花,颜色红艳艳,好像随时随地都在让我在不经意时忍不住朝着他靠近,而他却只会对你危险一点一点吞噬你的抵抗力,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吸引力,极致诱惑。
可能是那时的我还沉溺于他总是上翘的嘴角里,这又是对我来说怎样一个让我全身心依赖的温柔港湾,和他在一起总是觉得像睡在母亲温暖的羊水中,不知不觉,竟然习惯了他可怕的张力,那一点点的哄骗着我沉迷,沉迷,然后再被他捕捉扼杀。
然后他将我禁锢将我束缚于那片温柔的笑意中,是怎样可怕的将我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我又是怎样的在宋戈眼中的清澈苟延残喘。宋戈又是如何在这仅有的亲情中折磨我啃咬我甚至腐蚀我,我竟无从得知。
突然清醒,就已再无力反驳。
我的眼睛已经慢慢成为了他眼中的海,那片深不见底竟然在慢性腐蚀着没有抵抗力的渴望,直至那点亮光逐渐被黑暗埋没。
他紧紧的抱着我,告诉我,我就是他的希望,所以我无从选择。
不逃离,懒得逃离,不愿意逃离。
我害怕他,更害怕我自己,我总是会陷入这样的绝境却又无力脱离,只能由着他我深爱着的他,我们一起从高空坠落。
悬崖,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