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还能用别的词形容吗?
我只是觉得好冷,就像有冰菱穿透我的骨头,冷得就像,周围只剩下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我,一样。
让我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吧。嗯……
“审判,罪人玛德琳•乌福斯,十字圣架,国都首院之令,绞刑。”
穿着白色长袍的巫师雪人高歌咏唱着送终的安魂曲,音符漂浮在空中不间断地释放出无数有实体的咒文,它们飘散又聚集,盘旋在鲜红的天空中慢慢汇聚一把巨伞,不,是由许多十字架聚集而成,却因视觉错误而判断错误的效果形成的,笼罩着整片天空的——时令结界。
看来我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回光返照也该结束了……
我拖着身上锈迹斑斑的锁链,平静地从冰凉的地席上站了起来,我现在的样子,估计很难看。
……要是有人,能为我祷告,就好了……
屠士拉着我脖子上的干冰项圈,引领我走向被这里唯一一道光芒照耀的那座巨大十字架,啊,那光芒曾经在我幼时的世界中是那么的美丽,可现在为何仿佛将撕心裂肺贯彻了的这般刺眼?
不会有人为我祷告的……
我仰起了头。
所以……我……还不想死!!
“【时空制冰封】!”
这个声音是……
一双红色的狼耳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同时嘴唇上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我进入了“他”的时间?
“我来接你了,乌福斯。”“他”舔了舔我的耳垂,说道。
红狼?
我眨了眨眼睛。
……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逃跑中的我们来到了一所废弃了很久的旅馆,现在躲进去稍作下休息。
我脱下身上的狱服,换上红狼不知为什么会随手带过来的学院制服,而且size莫名合适。换完之后转过身,才发现红狼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湖蓝色的狼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都是同为雌性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我冷眼扫了他一眼。
红狼嗤笑了一声,百般戏谑地接话道,
“噗嗤,你怎么不说‘同为相同的身体构造,看什么看’呢?”捧腹大笑了一会儿,然后又马上安静了下来。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把手中破旧不堪的狱服折叠好放在一旁后,我便也坐到红狼旁边的位置,伸个懒腰,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红狼突然的开口,打破了房间里和谐的安宁。
我仰起头,侧目瞟向红狼,他的眼睛并没有在看我,刚才问得话好像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一提而已。
“话说你啊,怎么感觉比以前更沉默寡闻了啊。”红狼靠过来用手指使劲戳我的额头,抱怨似的说教道。
又是这套……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任由他摆布。
我跟红狼是同一所魔法学院的毕业生,虽然不幸的事是,我们被分到同一个训练队伍。不过虽说是雌性,这家伙的体能跟天赋却是异禀其天,学习能力也不可小觑,这样的红狼,令周围的雄性都望而却步。而我不同,我很弱,弱到没有人敢比我更弱,因为我天生身体虚弱,大部分的体能训练都只能请假的,不过我之所以能留在学校不被开除,当然还得多亏一些小小的外挂……
“喂,你怎么会来祭坛的?今天不是有毕业典礼,你应该要上去念词的才对啊。”我一人爪把红狼的狗爪从头上打下来,冷漠地问道。
“呵,听到你处刑的日期被提前,我当然也不可能坐得住啊,本来这个营救计划是要后天实行的,没想到被提前了。”红狼鼓着腮不高兴地牢骚道。
“所以你不管怎样都要救我是吧?要是被刑官发现了你也会被判重罪的,现在好了,前途一片漆黑。”我踢了他一脚。
“没事我们私奔吧……噗!”
我把红狼一脑袋按在被子里。
“作为我唯一的朋友,你给我靠谱一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冰凉凉的我在试着neng死红狼。
红狼猛地弹起来。
“你居然承认我是你朋友了……噗唔!”我再次把红狼按下去。
“胡后哈搜米梯形唔惹(不过话说你提醒我了)!”红狼面朝被子口胡地说道,然后抬起左手,凝了个雪球在手心里,然后倏地一握,一阵冰冷的凉意朝周围袭开。
这时,我一直以为是长了白色苔藓的旅馆壁渐渐地变成了正常的绿棕色。而窗外也响起了呜呜的警报声。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红狼从床上缺氧地滑到地上。
红狼憨憨地笑着,尴尬的说道,“忘记解除能力了哈哈哈。”
笑毛笑啊!?
我自打了自一巴掌。
这货好歹是学霸,可否不要这么春虫虫,刚问完我就居然收到了一个“否”!?
难不成他在向我炫耀他的持久力?
好黑!我就说这家伙平时为啥老卖萌装少雌,果然这家伙切开来里边全是黑的吗?!
“唉……”我揉了揉太阳穴放松了一下大脑,理了理领子,把气氛加稀HCl中和回来,有些事情,毕竟是发生在现实……
“‘我犯下的错误,必须得接受惩罚。’”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扭头看向了红狼。
“我一直都……想守护你,所以,我不想你就那么离开。”红狼眼里有很多水雾,但都没有掉下来,我看着它们,我仿佛被传染了,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