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 》立早人
我坐在屋子里,四面八方的砖瓦粉墙,每户人家的窗子外总有长长短短的钢管阻挡着视线,像牢狱一般牢不可破。是不可打破的地方,凄凄惨惨的几种色彩,不外乎日月星辰的黑白,不外乎墙的原色,可偏偏日落下了,在我所不可见之处、在层层高楼之后。 日落处是夜,月失处是白天,鲜明而又对立的两种色彩不断转换着,却忘了在黑白交战的地方,有一种柔和的色彩悄悄过渡。如沙如晕却无比真实,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却有一种触摸得到的温柔,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一刹那,软化了肉体和心灵深处的劳累和疲惫,不自觉放松了身体,安静地欣赏起落日的安详。就像一个老奶奶,在生命的末尾丢弃所有的烦恼,一闭眼,卸去一切的一切——让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 但望再见,那宛如谢幕时刻的神圣光芒,那穿越铁栏杆钻进来代替黑白的沉默,那悄无声息地平息一整天疲累烦躁的黄昏。光影斑驳的将夜渐渐暗淡,世界又重归于平静,唯有轻微的鼾声在私语,讨论那道熄灭的“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