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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小时候爸爸亲自折断了我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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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与我。
百种阳,百种阴,化作天地和。
不见善,不见恶,唯留因和果。
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6-04-07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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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曲是什么?词又是什么呢?
    到最后,我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最后那句“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沉醉之间,却已醒来。
    我醒了时,明彩就坐在床边。其实我是很想问那天分别之后为什么要哭的,更想追问那梦中的曲调。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先开口问,你身子,还撑得住么。
    我说,我当然撑得住,这都是末事。我给你讲件大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说,你说说看,我也先听听看。
    我指着柜子说:“侍卫被打伤,宫里严加戒备,我这里也被搜查。为了把你藏柜子里,我当时把你拆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6-04-07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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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9: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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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了?”
      “就是拆成若干块,成一摞。然后…,堆起来。虽然不告诉你,你也未必知,但我还是觉得不该瞒你,况且…”
      她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明彩摸了自己浑身上下,然后指着我,我连忙示意她小些声响。
      “你摸了我全身!”
      我没想到她竟然着眼在这点上,哭笑不得说:“这倒是其次,只是我单单觉得把人四分五裂,有违天理。而且不是隔着衣物么…”
      “我倒觉得蛮有趣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6-04-07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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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是什么趣事啊,明彩。”我摇头讲“父亲曾说人匠里有先人为了避难,自己拆分血肉筋骨藏匿起来。虽然最后被他人恢复,却受不得被拆解后那种状态,终日恍惚,郁郁而终。”
        她显然没能听进去我的说辞。
        我拿起那画卷问:“那接着说点大事。这些画,到底是什么来由?”
        “的确是我画的,是我当上宫廷画师后,所画的一些宫中物件。”
        “但你根本不会画死物啊。”
        她跳下床,然后笑着讲:“所以那些都是活物啊。”
        我不禁悚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6-04-07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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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这些曾经都是人?”我问。
          “是人,而且他们现在还活着。”
          “这不太可能,如果把物件镂空,以人匠的技法把人切分软化,将之注入。或者为人蜕皮,置入某个物件里,让血脉经络和外物长在一起。这两种难度都很大,而且就算能成,这人也活不了多少时日。”
          “那你看这张。”明彩从袖中抽出一张褶皱的宣纸,上面潦草的画着一个人形。是我那夜里化进伞的老者。
          我问:“你也见过这老者?”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6-04-07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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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在夜里曾见过一面。时间太短,只画了个大概。我拿这纸问过一个侍女,她说这老人要去当‘椅子’,只是体质太差,没当成,成了所说的‘废人’。”
            我半响无语。到底是怎样的人,要将人抽成模子,做成椅子,弄得分崩析离,生不如死?要这样违天理,逆人伦?这宫里我见过的人事有多少,未能的认识又有多少?我触到的恶可能只是河川,未见的恶也许是汪洋大泽。
            心口有一团火在灼着,烫得难受。
            我凝思了片刻问:“你一直在说的侍女,是不是叫温良?”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6-04-0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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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彩摇头说:“不知。我当了画师后,是那侍女来给我送纸墨。我便问她见过一个身背长筒,略显纤弱的男子没有。她便说你在这里云云。我又给她看了一眼那老者的像,她告诉我这是废掉的‘人椅子’。”
              现在我心中有了个大概,明彩见过的侍女定是温良。但温良不肯把她所知向我全盘托出,却肯一五一十的讲给明彩。要说信任明彩,她与明彩也不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又难说有什么情分。若是她在明彩身上另有他求,比如一直想图一幅画,没准倒还说得通。因为明彩画起活物来,倒是精妙的可怕…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6-04-0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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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我扫了眼床上散落的画卷,问起早有的困惑:“明彩,你只会画活物,有什么缘由么?”
                “我要是问起你的伞为何如此神妙,你有缘由么?”
                这是在讲她的笔不同寻常么?我还没理顺个中道理,却见到她有点失意地看向我,眼眸里藏了些落寞,只是脸上强挂着笑言,还像是与我打趣。
                我这才发觉。明彩赌上性命来见我,又守了我一日。但我却连半句关切也没给过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6-04-0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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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9: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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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初,便起身。
                  “丑时是侍卫更替, 屋顶上只有一人。见面之后,只要让我的血沾到侍卫肌肤,我能让他气血逆行数息,他经脉胀痛而不能动,你我就逃出。”我这样讲。
                  明彩是一个挺容易劝和被说服的人,起码我目前还这样想。我给她了讲了些小时候的趣闻,要不是我捂住她嘴,她能笑得把大殿里的侍卫都召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6-04-0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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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又放下来,回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自在惬意的聊天。我都忘了,自己在忙什么,求什么。生而为人,成而为匠,又能代表什么。万千善恶,又有多少瓜葛。我都不愿想。
                    我想的是,能这样闲半个时辰,就闲半个时辰。哪怕下一息,要见血光,动刀兵。
                    她也给我讲了些她初入江湖的所见,说她骑着马跨了多少山岭,画了多少人家。说她被江洋大盗劫了银两,还不忘给人家画像。说她曾经饿过三日三夜,看见客栈的美食差点把不住碗筷。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6-04-07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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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家传人匠,有祖传口诀什么的说来听听。
                      “哪里有,只有天天念叨的‘心善,人善四’字家规。还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古训,让我到什么境界,见什么故人。”我答道。
                      “古训,这种没灵气的东西。我编都能编个十几句呢,不过是什么道法自然,天地轮回,人心善恶的老话。”
                      的确,明彩说的也确有道理。我没反驳,只顺着她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6-04-07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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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女侠,你说的也在理。可惜你不是古人,所以你说的只能是‘今训’,又有多少闲人肯听?”我话音未落,已经听见屋顶上细碎的脚步声,那是侍卫交接。
                        丑时到,暗云蔽月。这是再也闲不得了。
                        我以眼神示意明彩,她心领神会。我伸出右手,垂下几滴暗红的血让明彩用牛皮接着。明彩跃窗而出,身形矫健,只听见屋顶传来三声轻巧的踏步,又归于沉寂。
                        “上来吧!”她探下半个身子,向我兴奋的摆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6-04-07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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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武艺不通,行动迟钝。在屋顶上翻上翻下也是温吞水,全然没有明彩那样得心应手。费了些功夫才从异人居离开。
                          我说:“刚刚让你拿侍卫的刀了。如果这次去废人居有什么不测,你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这黑伞砍断,然后再把我右手戳穿。”
                          明彩暗暗瞥了一眼我背着的长筒说:“程善啊,程善。你这黑伞的确是个宝贝,可天下的宝贝又不是只有你这黑伞一件。”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6-04-07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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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问:“听明女侠这么说,应该是见过更加珍奇之物了?不妨拿出来看看?”
                            她却跑开来,说:“快走吧,一会就要天明了。哪天穿给你看。”
                            穿?是一件衣物,还是靴子?我本以为她那画笔有精妙之处,才致她善画活物。难道还另有原因?我反复回想明彩穿过的衣物,既没有太过华美的样貌,也没有什么不凡的功效。所以应该是我还没见过的衣物。
                            我再没过问,与她一齐跑到废人居门前。我拉着明彩侧身到门一旁。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6-04-07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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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9: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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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她耳旁道,里面有人要出来,很多人。
                              晚秋风起。
                              然后我们两人听见了里面凌乱的言语声,嘈杂纷乱,弄不清次序。
                              “活着的还有九十七人,都带到后殿。”
                              “你怎么跟来了?这不是你这女人家该来的地方,快回寝宫,老实睡觉!”
                              “你们几个别搬那骨肉了,全都堆在那边便是。”
                              言语声只持续了片刻,又是沙沙的拖行响。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6-04-07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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