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威尔…妈妈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你……威尔你啊……对不起。”

母亲一边抽噎一边把我的头往浴缸里面摁下去，在我的鼻腔充满凉水后又把我提起来，她终究还是害怕着什么的。
水好冷，虽然说在这片大陆并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但这种日子身着单薄衣物的我还是牙齿都止不住打颤。每次都好像将要死去，但是死不了，因为母亲她还对我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待，我……

我无法回应，我做不到。这是自我出生以来就注定的，我没有继承父亲优秀的血统，无法和水有那样的共鸣，甚至连唤醒物质的魔力都没有，医生早就说我是个没有任何天赋的异端了啊……母亲。

也许，我最大的不幸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把我伪装成无所不能的圣人呢……明明，母亲你也是什么都没有的异端，我始终成为不了第二个你啊。

你所没有实现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也太过奇怪了吧，啊，啊，好难受，无法呼吸。

我，威尔，十三岁，什么都没有，连呼吸的资格都被给予我生命的母亲带走了。

“我是为了威尔好喔……你看，医生也说过了，如果能达到濒死的界限，威尔身上所蕴藏着的强大魔力就能觉醒了喔……那样真的是很不错呢……你以后会感谢妈妈的……”

那只是可能性，这样的先例根本不存在。

“脸色很差喔主人！做噩梦了吗…？”
“真稀奇啊，原来猫也会做梦的吗？”
“那是当然的吧……你作为乌鸦都做梦口水流到我身上怎么就不许主人做噩梦了……没事吗…治、治愈的魔法我虽然会的不多但还是姑且会安神方面的…”
“那有什么用啊？魔法可不是万能的，治不了心伤喔——我什么时候睡觉流过口水！”
“你们两个稍微消停会儿吧…！”

“嗯，抱歉。不用担心我，也许是做了不太好的梦，已经想不起来了。我们接着赶路吧。”

这种疼痛无法完全用魔力消除，几个医生在旁边施用止疼的魔法，我却还是因为左眼眶中倏的空无一物而叫出声来，右眼失去了同伴正在不停地流着眼泪，可我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大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也许是什么人被我的叫声吸引过来了。这么想着母亲冲过来捂住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用眼神催促拿着龙目的医生，顺便直接踩碎了我掉在地上的左眼眼球。
我这条生命是被母亲赋予的，那么只是一个眼球，她当然有着回收的权利了。很久以后的我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经过魔法加工的黑龙眼球大小和我的眼眶刚好契合，母亲也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只是，到底是谁接下这种精细的工作，在脑海中搜索了母亲的人际关系网，我完全没有头绪。

腐蚀般的痛苦，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