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试探
“嗨！小黑子！~”
哲也望向敞开着的门，眼中温润的光泽与其说讶异更像是纯粹的欣快，见到换好衣服来到场边的赤司亦微笑地点头示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呐，小黑子，现在我可是来到了一军咯，”说实话，光靠那二军三军帝光根本也称不上强大，想到这里，黄濑的眼中又显出疏离而漠然的神色，但也只有一瞬就又弯起眉眼满心期待地提议道，“接下来，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之处吧，请！”既然相邀，果然还是想见识一下小黑子的技术呢，虽然看起来……哲也不像是特别能打的，至少体格的对抗上劣势明显。
帝光一军的部员已经来了将近一半，其他人发觉一个陌生的帅哥进入了体育馆都很好奇，或多或少在注意着这边，灰崎更是明目张胆地叉着腰看向黄濑，而见黄濑刚刚和哲也很是熟悉的样子众人更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们也清楚哲也是无法拿出一般而言的“厉害之处”的，就是不知道黑子哲也会作何反应。
“好。”和黄濑一样，哲也是刚刚来到体育馆，他一边应着一边走向更衣室，说话间，他留意到一旁已经热身完毕开始打起篮球来的青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而那边开始与二年级前辈one on one的青峰大辉加速绕过了经验丰富的前辈，并且干脆利落地灌篮，动作流畅却也有着放任不羁的自在，循着哲也目光看过去的黄濑顿时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哇不是吧！才初中生就灌篮吗？这也太……呃，太……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小黑子？嘛，总之，一军就是不一样！”那种自由不羁的球风配合青峰大辉迅捷狂野的动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但光是“厉害”好像程度又不太够，找不到词来形容的黄濑把脑袋埋到了自己的柜子里，不知道在摆放什么，声音透过钢板变得闷闷的，但也掩饰不住上翘的尾音和轻快的话语里兴奋的感觉，哲也有些庆幸黄濑在说这些时没有兴奋过头，一个激动把自己的脑袋卡在里面，当然理论上也不大可能就是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黄濑君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会教练就要来布置任务了。”哲也略微担忧地问，歪着头。
“你想看看吗？喏。”说完黄濑就从自己的洞穴里钻了出来，看样子是好好布置了一番。哲也循着黄濑指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柜门的一排钩子上挂着一打各种颜色的T恤衫，而鞋子则放在隔板下，目测有两双，而哲也用来放置衣服和书包的地方却有着一堆自己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还有，覆盖了整个柜子内里的，模特黄濑全身照，最里面是一面光洁的镜子，造型倒是意外地简单。
见哲也像是有些困惑的样子，黄濑忙解释道：“呐，因为是社团活动嘛，所以不能带太多，只放着一些润肤用品，怎么样？”
“只是吗？黄濑君还是没有变呢。”哲也微挑眉，因为刻意也因为走动的关系，声音越来越轻，在黄濑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前转过身向更衣室门口走去。
“黄濑，为了庆祝你进入一军，今天一起开个庆祝会！”训练结束后和黄濑有些熟悉了的青峰搭上他的肩，自作主张地提议道。
“诶？”
“这是惯例哦，黄濑仔，便利店。”紫原瞥了眼黄濑意外的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从小黑仔开始的哦，逃过去就把你的头捏爆。”
“所以……”
“黄濑君，没事的哦，紫原君只是开玩笑罢了。不过，的确是个惯例。”虽然本来就是从你开始的惯例，哲也笑意渐深。
这哪儿跟哪儿啊，自己和小黑子是朋友不假，难道朋友还带捆绑附送的吗？……不过，自己也确实对他们没有恶感，而且既然是小黑子和赤司君的朋友，应该和自己也会合得来吧……瞄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赤司和神色严肃的绿间，黄濑暗想。
就这样，黄濑被一行人稀里糊涂地拐到了便利店，又莫名其妙地买了两盒冰棍，分给大家的时候早已忘却了来前那小小的腹诽，不得不说，融入到这群人之中的感觉不算坏。

“啥玩意？你是模特？！”离便利店还有段距离，有些无聊的青峰提出要讲一些有意思的事，结果黄濑刚开了个头就被生生截住了，“嗯，这小模样当模特也够格，我批准了！”
“啊？”有些跟不上青峰思路的黄濑有些迷糊。
“我是说，以后咱们的冰棍，直到夏季结束，都由你包了，你有意见吗？”本来青峰的手臂就搭在了黄濑的脖子上，他的食指绕了一圈点着在场的几个人，到最后一用力压得黄濑不得不弓起背来，刻意压低的嗓音就在耳边，仿佛还冒着冷气，弄得他一激灵。一边的紫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但也仅是看着而已，绿间和赤司则在前面走着，互相商量着事情的样子，唯一一个自己熟悉的小黑子也一点没有解救的意思，甚至转身走向了便利店，黄濑有点郁闷。
“为什么啊？”最后的挣扎，即使是做做样子也是要有的，自己不能就这么被欺负，虽然黄濑显然没意识到他有些弱气的语气让人一点也听不出来有反抗的意思。
“模特外快这么多，所以当然是你啦！哎呀别磨磨唧唧的，一句话，行，还是不行？”青峰拿出了和人干架时的蛮不讲理的劲头。
“诶，好……好吧。”黄濑没奈何只得屈从。
“中奖了。”回来的哲也将手中的冰棍递给紫原，又顺手接过紫原刚刚解决的冰棍木柄，结果发现紫原的这根冰棍中了奖，虽然是随处可见的“再来一根”。
“哇，我还从来没有中过奖呢！”
“这种盒装冰棍居然也能中奖真是稀罕呐！小黑子真是厉害！”
“呃，不，这是紫原君的那一根得的奖，只是刚才帮忙扔的时候我看到了而已。”
“能够细致地发现也很了不起啊，小黑子！~”
“紫原你也吃太多的冰棍了，还有黑子，你怎么就帮他去买了，不要惯着他！”
“如果黑子不帮紫原买的话，紫原自己一定会买一盒吧？”
“又能多吃一根冰棍了呀，真好。”
青峰听到哲也的声音马上放开了黄濑，黄濑也没有介意很多，听到哲也说“中奖了”和青峰一起兴奋地凑到哲也身边围观。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影子在路灯柔和的光下慢慢拉长，这样寻常的琐碎时光明明是初次尝试，却熟悉得恍如昨日。
随着铃声的响起，这学期的最后一天在学校学习的时光正式画上了句点，哲也的书本早早就整理好放回了家中，因此今天需要背回的背包并不重，而卷藤君也收拾停当，倚在教室门口等候哲也。
“最后一天了呐，黑子，你暑假有什么计划吗？”卷藤随意问道。
“嗯，篮球部要举办一次合宿，回来之后也有训练，我还要在假期里挑战一下芥川龙之介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读。卷藤君呢？”
“我嘛，暂时还没想好，但是看成绩单，我的生物成绩不容乐观，所以我想要在假期里补课，还有当然也是继续推理小说之旅了！”卷藤向天空比划了一个V字，显然对即将来临的大块阅读时间很是期待。
看着卷藤无忧无虑的样子，哲也略微失神，除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难以预测的奇迹，沧海桑田的变化都不仅存于旦夕之间，也许看上去是突兀而决绝的选择，但因果之链的尽头必定是那些普通甚至无趣的一天。有时我们需要挑选一个节点来仪式性地纪念，但更多时候，就算在这些特别的普通日子里，也很难真正引起注意，只有顿悟的那一刻所有忽略过的细节才逐渐清晰，原来聚散离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伏埋下线索，所谓的运数更多的不过是必然的因果。
重新回望一切的哲也对此感触颇深，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想到了那个温暖的冬夜，对围坐在一起的诚凛队友们讲述奇迹的世代，讲述自己曾经跌落的全过程，那是他难以割舍的过去和对未来热切的期许。
“黑子？你发什么呆啊？”卷藤见哲也的视线因出神而凝固，有些奇怪哲也的反应。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学期过去了。”
“嘛嘛，这也说明新的学期马上就要来啦！噢不好！”卷藤感受到衣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不经意地瞧了一眼，结果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但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卷藤就匆忙地跑回了教室，边跑边回头冲哲也喊道，“啊，抱歉！我把今天社团活动要的文章忘在教室里了！你先去体育馆吧！”
“好的……卷藤君注意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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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安排的起床时间是六点整，哲也醒来后就开始按部就班洗漱，从浴室出来碰到赤司时自己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所以眨了眨眼才对赤司道早安。
“早上好……赤司君，你怎么了？”
“早好，黑子。”赤司无视了哲也的问题，侧身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偏冷的水流过指间，又被拍在脸上，眼中略肿胀的感觉在水流的作用下稍有缓解。
见赤司不语，哲也只好不再追问，只是他担忧地说：“赤司君要不要先好好睡一觉，联盟赛是在下午，上午可以向监督请假，我想他虽然要求严格但也会顾忌到部员的身体情况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热身直接上场是不行的。你先去餐厅吃饭吧，我没事，随后就来。”
“那，好吧。”
“黑子，”在哲也即将转身离去时，赤司叫住了他，脸上的水珠顺着起身的动作滑落，“你，为什么会在梦中叫出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没什么事，我在楼下等你。”赤司君的话在哲也听来并不意外，而昨夜的梦境带来的感觉重又袭来，孤独抑或惊惧，过往的回忆急切地在昨晚涌现脑海，这一事实让哲也的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些许疏离，简单道别后，哲也就匆匆走向楼下的餐厅。
“赤司，这里这里！”青峰大声招呼着刚出现在餐厅门口的赤司，毫不在意别人投来的目光。
选好自己的早餐后，赤司就走向了青峰所在地方，与青峰同住的绿间也在那里。
“早好，黑子去拿水果了。”经过冰敷之后的眼睛看起来不再有初起床时那么可怕，所以绿间只以为赤司稍稍睡晚了些没有多问。
“嗯，早好。”
“请享用。”哲也将果盘放到桌上，四人陆续开始吃早餐。
青峰是最不安生的，在吃完自己的早餐后总寻思着再吃点什么，平日里对水果不是很来电的青峰，看到玻璃盘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色水果也有点馋，挑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而一旁的绿间、赤司和哲也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有些无聊的青峰只好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扔中意的水果。
吃完早餐的哲也用餐巾擦拭嘴唇之后轻描淡写地说：“青峰君，不可以再吃了。”
“为什么啊哲？”以往各种管束自己的尽是自己的冤家绿间真太郎同学，哲也刚才的话让青峰有些意外。
“因为青峰君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份额而已。”哲也继续看着青峰，接下来的话却是对着赤司说的，“赤司君注意多吃柑橘和芒果，特意帮你添了一些。”
“诶？哪跟哪啊哲……嘛，反正也不是很喜欢。话说，你说今天那个联盟赛会不会有很有意思的对手啊？真期待呐！”
“当然会，青峰。这次联盟赛，每一队都是夏威夷青少年大赛上抢夺第一的强队，你可不能大意。”说完赤司也放下了筷子，在哲也的注视中拾起一瓣柑橘。

因为下午就要进行联盟赛，所以上午的训练少年们都投入了全力，当紧张感化作汗水滴到篮球场上后，心里的不确定渐渐消散，而天性中的竞争意识在高强度的训练后愈发张扬，所有人都无比期待着与对手的全新较量。
KAUHAIE是这一届夏威夷青少年大赛的冠军，第一天就是这块硬骨头更是激起了少年们的斗志。
“从体格上看，他们的确强过我们，但是篮球不是仅靠身体的对抗和个人努力，战略与团队协作也很重要。我并不是说对方不注重这些，但是，无论对方表现如何，我们所要做的不会改变，精益求精，百战百胜。”
真田教练随后对比赛的细节进行了安排，每一个人，就算暂时待在替补席，也全神贯注地听着，KAUHAIE那边也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这是双方第一次对决，紧张的气氛在赛前就弥漫开来，还好联盟赛是对外公开的，陆陆续续来到体育馆的观众们多是选手的家人和朋友，亲友的陪伴与鼓励让小伙子们放松了不少，只是对于远道而来的帝光中学无形之中压力变得更大了。
深知必须智取的帝光在第一节派出了哲也作为奇袭的核心，而哲也亦不负众望，重荷之下依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第一节结束之时，虽然双方的分数相差不大，但节奏已经在帝光的手中。
为了保存哲也的实力，第二节进行四分之一时就换下了他，此刻黄濑作为模特的经验就显出了优势，因为工作中接触最多的就是镜头和人群，第一次上场的黄濑很快就适应了赛场的氛围。
球再次传到了绿间手中，而对方大前锋的防守却滴水不漏，绿间在即将违例的时强行投入，结果这一次篮球不再利落地落地，而是在篮筐转了一圈才掉下去，绿间咬了咬嘴唇。
持球权重回帝光后，赤司将球传给了青峰，而对手队中唯一一个亚裔选手与青峰不相上下，虽然身高在高大的队友之中并不突出，但他的敏捷和加速力足以弥补身高带来的差距。战局胶着但两个人都乐在其中，青峰的眼中更是闪烁着快乐与享受。
最后当青峰与那个亚裔选手共同跳起后，篮球弹出黄濑最先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又用一个漂亮的勾手投篮结束了这一回合双方的博弈。
“小绿间，我帮你报仇咯！”
“无聊，不要多管闲事。”
“诶，好过分！”
比赛进行到了最后一节，起初建立的优势逐渐消失殆尽，本来追分的局面自然而然就会唤起危机感从而让队伍士气倍增，但由于是在当地进行比赛，亲朋好友们喝彩的加持致使对方球员斗志更加高昂，每当KAUHAIE进球都会迎来一片喝彩，而当帝光得分时，观众们的应援声明显弱了许多，这对于球员的心理素质也是一个考验。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哲也重新上场，帝光其他成员的努力与专注自是不必说，而哲也在最后的长传与青峰的配合尤其精彩，这一压哨球也直接宣示了帝光的胜利。
比赛结束后青峰和那个亚裔选手相谈甚欢，身旁的绿间在两人的说话间知道了那位选手名叫Tiki 是KAUHAIE的小前锋，而那个防得自己心烦的大前锋的名字也在得知后默默地记了下来。
热烈的阳光与绵长的海岸线不再像第一天到来时那样吸引着少年们的目光，相比之下挥洒汗水和共享胜利更让人振奋，而夏威夷的合宿就在这种高强度训练与联盟赛的交替进行中来到了最后一天。
接下来就是寄托了无数期望与向往的——烤肉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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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回家来着，所以放文晚了，抱歉（土下座）
ps，刚发上来的时候有些bug，简单地修了修，而第一次发上来的结果总觉得哪里不自然所以干脆又改写了，重发一下，请见谅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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