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years old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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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帮艾斯找回理智的做法很粗暴，但这无疑是最能让人释放愤怒和压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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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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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坐在墙角，脸上看不出伤口，只是腰间和后背存了大片的紫青，马尔科同样没好到哪儿去，虽说艾斯的功夫远不及他，可奈不住马尔科心疼刻意收了拳脚，而艾斯又正是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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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拳头出乎意料的重，马尔科嘴角破了个口子，他坐在房间另一端，揉着脸颊的同时庆幸他当初躲得快，否则绝对会被艾斯敲掉几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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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怒气见少，不过仍有淡淡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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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马尔科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继续和艾斯犟下去一定会是最坏的结果，那倒不如他提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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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真喜欢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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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生那么大气，我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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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艾斯截住他的速度十分出色，花魁扯开一记冷笑，眼底终究是少了几分怨愤，“你只是想让自己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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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尔科在这句话里沉默了，许久以后他点点头，承认艾斯说的没错，“如果我不够喜欢你我也不会这么纠结还要被你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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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揍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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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我现在在和你谈正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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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说正经的事。我不会那么做，去讨好别的人。”艾斯再次打断马尔科的话，跪坐起来。他的脊背永远都如青竹一般挺直，哪怕再大风雨都不能让他弯身，这是艾斯的傲气，但傲地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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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最怕艾斯这样回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他喜欢艾斯的棱角，他也愿意包容艾斯的棱角，但不会每个人都如他这般，艾斯这样保护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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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还有另一种办法。你跟我走，你跟我到外面去生活。”马尔科尽力压住自己心底慢慢溢出的无奈烦闷，音调低沉，像是被罩在什么东西里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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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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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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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艾斯的眼神很坚决，他把拳头紧紧攥住搁在膝上，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你从外表就能看出他在做怎样的选择，“马尔科，我不能这样被你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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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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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偐黑的眸子闪了闪，马尔科一怔，几乎以为艾斯会哭出来。但终究那双眼里什么都没落下，艾斯继续摇头，“马尔科你不懂，不懂尊严和生存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喜欢你，不代表我要被钱来衡量自己的价值，你出财礼把我带出吉原，就是你用钱买了个妓齤子，我不要那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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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张了张嘴，但这次一贯三言两语就能封住别人口的武士却不知道该怎么斟酌语言，他突然发现其实一直错的不是艾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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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他太喜欢艾斯，所以艾斯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悬在心上的一把刀，哪怕刀刃再钝，落下来都是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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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尔科却也不认为艾斯是完全正确。现在的太夫远不是一年前可以比拟，一年前经过太夫的初夜拍卖，艾斯的身价被炒到至高，许多人砸尽了金银财宝只为博太夫一笑，然而就算是用脚趾想都该明白，艾斯的性格只会给别人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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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直接导致此时的太夫已经快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色了，马尔科一直在背后艾斯不知道的方式用大笔金钱吊着艾斯的身价，但总有一天店主会厌倦艾斯这样的头牌，会发现有更年轻更有魅力的少年足以替代他，比如艾斯身边的小秃，到那时候艾斯既不愿被他赎走，又不再有太夫的身份镇压，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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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话马尔科实在不愿意拿出来和艾斯分享，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头疼就算了，没必要再搭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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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你好，艾斯。”这句话马尔科说的有气无力，他像是刚经过一场厮杀，所有勇气和耐力都用光了，只剩下无奈和酸楚，“我真的是为你好，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我把你和其他人混为一谈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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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动了动嘴唇，一切反驳的话都湮灭在马尔科这样的语句中。他这双眼睛看得出来，只是方才太气了，他有些口不择言。但此时让他道歉也是绝不可能的，他还很骄傲，一身锐气还未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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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想办法。”马尔科继续说，他伸出手，示意艾斯到他身边来，“让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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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见面以后就是长时间的分别，马尔科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近两个月未曾踏步吉原，艾斯每天的任务就是被特拉法尔加调侃，被店主数落，然后坐在窗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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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他明白马尔科的担忧，只是他还没做好放下身段的心理准备。那些嘲弄他的人，带着淫齤猥视线打量他的人，用金钱色媚谈论他的人，他实在没有勇气去低下头，对他们露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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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说服自己，但没一次是成功的。只有一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别人唤他青稚大人。只有这个人对他毫无兴趣，即便是点他作陪也是一盏茶，一首小曲，然后男人独自躺在软塌上，翘着脚哼曲子，对他也不强求，也没表露过再深一层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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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个人。其他人都是，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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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转眼间又是一年深冬，新年到来之际却还不见马尔科露面。艾斯换上厚重的衣装，从楼上向下看。吉原像是被红灯笼挤满了一样，到处都是喜洋洋的欢快。特拉法尔加被唐吉诃德的家主看中，最近是难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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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顿了顿，拽着衣袖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他倒是不怕马尔科抛弃他，他只是害怕每天不断的等待会让他也变成又一个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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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新年当天马尔科回来了，并且和店家偷偷交了钱，带艾斯暂时离开吉原一天，傍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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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艾斯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他从小被卖进吉原，挣扎过，反抗过，后来不得不暂时屈服，而在这几年间他还从未走出过吉原。外面的世界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很陌生，哪怕看一眼都需要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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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里的人，最怕把心留在外面，这样真的会生生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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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好艾斯虽然骄傲，有时候心思又敏感，但他调解情绪的能力还不错，脑筋转开了就不会去想过于杂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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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窗帘，感觉就连外面的风都和吉原里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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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在一条无人烟的小道上，车轱辘嘎吱嘎吱地转，没多会儿就把他们带进了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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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带着艾斯走下车，艾斯换了身比较自在的服装，中长的头发在后面随便扎起一个小尾巴，跟着他走路的幅度一摇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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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后他们又走了近千米，在一片干枯树木的遮掩下，艾斯看到了它们——一汪温泉，还有被温泉滋养的花草。难得在寒冬时刻还能见到自然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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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惊呼一声，马尔科就看他像只鸟一样冲过去，蹲下身掬起一捧温水就往脸上拍。马尔科看着看着不由露出一抹笑，他感觉为了保住艾斯这样的表情，他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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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走近的时候艾斯正玩儿的欢，听见马尔科的脚步声就把手里的水扬到男人身上，脸上都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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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最近也是念紧了艾斯，此时看见他如此活力，顿时压不住小腹的火气，一把搂住太夫的腰杆，亲上那双上弯的嘴唇。两人跌到泉水里，撕扯对方的衣服，热吻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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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齤事之后是难得的安静，艾斯靠坐在马尔科身边，这才发现马尔科的脸有些清瘦，而且即便对方掩饰再好，仔细看也会发现那双眼底的疲惫和不安。艾斯攥紧马尔科拉着他的手，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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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艾斯这副样子马尔科心都要碎了，他过去从不知道还能有个人让他如此费心，而且他还丝毫不感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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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正在办。”他低下头吻了吻艾斯的发旋，声音低沉柔和，不知道藏了多少深意，“抱歉，最近很忙，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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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的嗓音很低，欢齤爱后的喑哑疲惫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萎靡，艾斯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转过来包住马尔科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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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怪你。”艾斯闭上眼，难得有一次在马尔科面前安顺下来，“我想好了，马尔科。”他说，声音轻快，听不出丝毫勉强和不甘，“我要为你，做最好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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