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觉得青漠的不言语,她忿忿的甩掉了他的手,吼道,“你说,到底怎么了?”
“有人在追杀你。”青漠皱了皱眉头,说。
“那……那蓝冰……”紫珞的神情陡然紧张了起来,“蓝冰呢?蓝冰有没有事?”
看者女子惊慌失措的脸,他的心里突然像被什么狠狠的刺到了。他低头看着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是“蓝冰怎么了,蓝冰有没有事”。不是“青漠你有没有受伤。”
“你说话啊!”她急的几乎要哭了,“你说话啊。”
“我没有事。”蓝冰的声音在她左手边缓缓的响起来,隐约有微弱的气息,“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不要怕。”
“你受伤了?”她惊疑的问。
“没有。”他推开了女子的手,说,“比起我来,你更应该关心一下他吧。”
“青漠?怎么了?你受伤了?”她惊惧的伸手过去摸索着,丝毫不理会青漠的抗拒,“你怎么了?”
“没有。”青漠拉紧了她的手,暗暗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无数人慢慢的涌过来围住他们,现在逃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很多人么?”紫珞低头用手摸索着青漠的伤口,低低的问。感觉青漠微微颤动了一下身子表示回答,她又说,“快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我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不是……”青漠还没有表示完她的惊疑,听见女子摸索出了一样绿色的东西,轻轻的念:“∑ε αγαπώ”.
刹那间,那个小小的塔上轰然散放出明亮的绿色光芒,塔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
白光四散开来,一座银灰色的塔从地面浮出,直上云霄。一只只白鸟从空气中幻化出来,飞上九天。
“你疯了?”青漠恼怒的跟着紫珞上塔,”你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你还能去哪里?”她回过头来,眼睛空茫的看着他,”而且,他们既是来找这劳什子的,我们倒不如紧紧的守着那珠子,必要时毁了它.何况,”她说着轻盈的笑了,一只紫色的鸟儿飞来停在她面前,“相思会帮我们的。她守着这玩意儿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紫珞话音刚刚落下,那个鸟儿扑扇着翅膀落下地来,化做一个紫衣女子。
姐姐,那个叫紫珞的孩子,我给你找的守护者,和以前的你,那样相似。
那个女子已然不再年轻。看上去三十几许的脸苍白的像死人一样,长长的紫发拖到地上,用明亮的紫色眼睛看着他们,声音辽远的像是穿透了几个世纪,“我叫莫相思。”
诚然一只鸟儿化做人形很诡异没错,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这些诡异的事,留着等以后有命再说罢。
已经有人涌入了碧落塔——显然,对冬同霜而言,碧落塔的那些小小机关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经过的机关设计可比这世上所有的人经过的都多呢。
莫相思舒展开巨大的羽翼,阴沉沉的风呼啸着从袖口倾泻出来,风力之大无与伦比,若不是紫珞他们服了相思给的药丸,连他们都和那些恶人一起被卷走了。
冬同霜手执一把折扇,从人群中走出来,部下接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哦?就是这个女人?”他指着紫珞看着青漠,“你就是为了她,背叛了我?好……好一个御前侍卫,好一个大护法……有意思……有意思。”
莫相思把眉头一皱,羽翼齐飞,化做一把把吹毛断发的小剑,直直的刺过去。
冬同霜左躲右闪,手执长剑,直直的刺过来。
然而莫相思不动了。她亮的吓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冬同霜,浮上一曾薄薄的水雾,变的出奇的沉静和温柔。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握着那把长剑,说着我要救小衿对不起相思,长剑笔直的刺下去,然后把她扔在雪地里。
相思倒在地上不再作声。她身上的紫衣被鲜血泡的肿胀,眼睛空茫的睁着,远远的望着碧落塔上方的天空。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够继续守下去。我好累。
青漠和蓝冰几乎要抑制不住拔剑而起,然而被紫珞拦住了:“你们两个都受了伤,强出头作什么?我来。”
“那、那你的眼睛……”
“不妨事。”紫珞的嘴角有了一个微微的笑痕,淡淡道,“我眼虽瞎了,心却看的见。何况我还有耳朵,莫要把我想成个废物了。”
说着她执了从雪茗归之时继承下来的琬湮剑,直取对方主帅。女子的剑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然而柔中带钢,气势如虹,锐不可当,青漠隐约可以看见冬同霜的脸色变得雪白,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这是除了和夏如冰对峙外,他十几年来从未见过的表情。
紫珞的剑抵到了冬同霜的颈上,嘴角隐隐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