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回答，陈一帆强忍着。看到对方嘴角的米粒，他撕下一截卫生纸帮忙给擦掉。
突然手腕子被人抓住。吃饱了有的人开始饱*暖*思*淫*欲。陆斌又睁开眼，嘻嘻的笑。
“陈一帆给个机会吧，没开玩笑。你看不顺眼的说，我尽量改。”
“我不喜欢男生。”
“你喜欢过。”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可你对我有感觉。”
“你太自恋，想太多。”
“我再提醒你一下。那天晚上你偷摸我的时候，你的一条*腿*就*压*在*我*身上。你*硬了。”

“胡说八道。放开！”以为生病的人没太多力气，陈一帆回拽但没拽动。再使劲，陆斌的身子跟着晃了晃，还是没松开。
突然陆斌另一只手从*胸*口*的*位*置*伸*进*衣*服*里，一*边*搓*揉*自*己*的*胸*部*一边哼哼*唧*唧*轻*声*呢*喃。气*氛*变*得*猥*亵*，但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诱*惑几*分*刺*人*心*尖的挑逗。
“小帆帆，想想那天晚上你摸我的感觉。好好想想。”
说着人解*开*上*衣*扣*子，露*出*光*洁*厚*实*的*胸*膛。即使在病中，胸*部*肌*肉*的*线*条*依*然*明*显。再往下解，小*腹*上*的*六*块*肌*肉*也展*露*出来。陆斌把被子掀开。抓着对方的手直接按在他鼓鼓的内*裤上，带着坏笑还使劲搓揉了两把。
“白痴，起开。”陈一帆抽开手臂身子后撤。

陆斌往前一扑，两只手掌抓住要逃开人的屁股把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搂。
陈一帆扑倒床上，一只手按住陆斌的肩头另一只手想赏对方个耳光。
陆斌动作更快，腾出手一把抓向陈一帆的*裤*裆*处。即*使*冬*天*衣服穿得厚，但隔着软软的棉衣要害正被人抓在手心。
“还想骗老子，你这都硬了。”
陈一帆大窘，气急之下使出十二分力气照着床上人的面门就是两拳。
陆斌感觉鼻子一热，岔神的瞬间人从怀里闪开跳到地上。
陈一帆指着鼻子要骂，突然张着嘴愣住。
有湿哒哒的东西滴在手背上，陆斌摸了鼻子一把摊开手心看全是血。再一摸，两个鼻孔同时往外冒血水。用完左手用右手擦，陆斌最后用胳膊擦，没一会胳膊也变得血迹斑斑。
“你别乱动，别弄我被子上。”陈一帆慌忙找到一团棉花撕成两截，堵到陆斌鼻孔里。
“你要憋死我。轻点，疼，疼。”
不理睬叫嚷的人陈一帆手指使劲往对方鼻孔里戳。又拿来毛巾擦拭陆斌手臂上的血迹。
俩人贴得很近，陆斌趁机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在屁股上抓了一把。脸上带血的家伙爽地哈哈笑起来，样子看着十分诡异。
陈一帆收拾干净了只觉得此时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愣了半天转身出去。等他用毛巾擦着脸回来发现有人正在被子上画画。
“你干嘛？”
“不干嘛。”

“我真不知道，你跑出去哪又没跟我说。”
听到厨房里做饭的声音陈一帆把火气压一压。
“好，先不说这个。还没到饭点为什么让我妈给你弄粥？”
“我跟阿姨说我饿。”陆斌眨眨眼睛理直气壮。
“你……”陈一帆气绝。
“你，你，你。你什么你。”陆斌反倒一脸不爽快。“下午也不说陪着我，跑哪野去了。我没把被子翻过了盖让你爸妈看到已经够意思了。”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家我都敢来了我还有什么怕的。”
晚饭做好，医生也正好赶来给病人打针。一家人谁也不许先吃，都站在陈一帆屋子门口等着。
出来的时候陈妈妈给钱，医生摆手。
“不用，里面给过了。”
“哎呀，那怎么行。大帆把这钱给你同学。”
陈一帆接过来走进屋里。陆斌正在穿衣服要起来。
“你干嘛。”
“起床吃饭。”
“这钱给你。”他递过去。
“算了。”陆斌没接“在你们家蹭吃蹭喝都折回来了。”
“知道就好。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车站。”
“我还没打算走呢。”陆斌穿好鞋下地走路。腿刚一沾地猛的打了个弯，身子一斜靠在旁边人身上。
陈一帆吓一跳赶紧扶住他。
“放心宝贝，我没事。”陆斌趁机在扶他人脸上亲了一口，捏捏腿站直身子。就在同时家里人也走进来。
陈一帆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脑细胞瞬间死掉一半。刚才的一幕要是被看到了他哪里还能活。
“小斌啊，你好点没。饿么，想吃什么阿姨来做。我做的不好就让你叔叔做，他是大厨，吃啥做啥。”
“斌哥你可总算好了，这两天照顾你可把我累坏了。不过你好起来我们都特高兴。”
看着自己家人围着陆斌嘘寒问暖，一旁备受冷落的陈一帆心里怪怪的说不清滋味。
陆斌身体渐渐好转，然而没一点要走的意思。然而在家里也不规矩，趁人不备亲一口摸一把，总骚扰他的“宝贝”。被骚扰的人也回之一拳或者一脚。这些都是在家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弄得陈一帆提心吊胆。

“陆斌我最讨厌第三者，你又让我被动地插足到你们之间。”
陈一帆硬往外闯，陆斌把他推回去。再闯再被推回，直到第四次陆斌也烦躁了。一下手劲有点大，人被猛地摔倒在草垛上。这下陈一帆急了，他突然开始脱自己裤子。
陆斌眼直了。
陈一帆苍白了额头，带着冷笑把腰带解开。然后把*裤*子*拉*到*大*腿*下*面，只*剩*下*个*内*裤*暴*露*在*冷空气中。
“陆斌你不是想艹我么，艹吧。”
“你……”一听这话站在门口的人气绝。
“我怎么了。这不随你的意了。赶紧的，一次艹够艹爽快点滚蛋。”
门口的人反而冷静下来，双眼眯起来看着有点危险，似乎在蔑视什么。
陈一帆身体在颤抖，不是冻着而是一种外神经质的抽搐，被气的。
转过身弓着腰就要脱内裤。
“够了。”陆斌吼了一声。他一拳打在门边，房顶上的茅草簌簌往下掉。
“你有种，你够绝。老子走。”说着甩门而去。
陈一帆默默转回身，看到人真的走远他提上了裤子，扣好腰带。身子一斜无力地坐了下来。
终于要走了，本应该万分喜悦。可总觉得哪里堵得慌，堵得他浑身不舒服。
再一次想起陆斌在世纪公园水中解救自己的场景，想起陆斌把他推到亭台下面，自己身体却慢慢下沉。然后即使面对死亡却还是带着那痞笑，那笑容让他永生难忘。
是不是心底里还残存着对这个人的感激。但感激归感激，让陆斌离开自己不正好解脱，再也不用家人面前一边演戏一边担惊害怕。又陷入无解的困惑中，陈一帆狠狠地捶了自己两拳。
中午吃饭陈一帆没回来，陆斌也说不饿在屋里床上躺着。陈一南给老哥打电话才知道他哥去张晨东家里蹭饭了。
直到下午四点多依然不见陈家老大的踪影。陆斌一直在屋里抽烟，他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然后把陈家老二叫了过来。
“咳，咳，咳。”陈一南捂着鼻子进来。“斌哥你抽这么多烟干嘛，呛死了。”
“少废话，坐。带着手机呢吧。”
“嗯嗯，兜里。”
“给你哥打电话就说我今天下午要走。等一下，别说是我叫你打的，就说你自动的。”
“不是，斌哥这都下午四点了，哪来的车。”
“我查了，晚上七点你们市里有一班长途到我们那。”
“哦，哦。那我打。”
陆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打电话。

“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陈一帆指了指远处那辆白色轿车。“自以为是的人最适合在一起，祝你们幸福。”
“你先过去，我跟他再谈点事。”
女生看出男友脸上的不痛快，心疼了。苦涩地笑笑然后走回车子那里。
“行了别气啦，女生都这样。”想把手臂搭上去，被抖开。
“好，好，我不碰你。”
“陆斌，跟她快走。”
“我是要走，可你也要走。马上要开学了。”
“开学我也不想看到她也不想看到你。”
“我保证不让你再见到她，其实她挺知书达理的。女生就是在爱情上特盲目，容易失态乱说话。”
“你倒挺怜香惜玉。不愧是交了那么多女友的人，很懂女生心思。消失吧，不要在这恶心我。”
“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不爽归不爽，但你必须给我个机会。别说对我没感觉，想想今天早上的事，自己骗不了自己。”
“我那只是身体反应，不代表喜欢。”
“你就嘴硬吧，如果是你那些个同学摸你你能硬？我从来没追一个人这么费劲过。有时候我也想放弃算了。白天这么想，可晚上做梦又梦到你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陪我实习、陪我睡觉。陈一帆，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得都得妄想症了。”
再一次听到表白的话，陈一帆并没有直接驳斥而是静静地听完。冬天的风，旷野的风从背后吹来。吹进衣领里、裤脚里，有些冷。
“陆斌说实话，你救过我也帮过我很多次。我感激，带着这些感激你再犯浑我都恨不起来。但这不是喜欢你的暗示，你误解了。有时候我也欣赏你的行为，甚至想变成你那样的人。因为这辈子我做不到不敢做的，别人能做出来，我羡慕、仰慕。所以我可以试着跟你做朋友。但在爱情上咱俩是两条平行的线，永远不会有交集。我跟杨洺昇在一起，是因为他是学生明星，那么优秀、难得，我没什么好挑剔的。最重要的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安排自己的人生，我放心地跟着他走。但你不一样，你冒险，粗鲁，没有责任感，也不务正业。”

“我在你眼里就这个德行，没一点好？”
“你冒险，粗鲁，没有责任感，也不务正业。”故意地陈一帆又重复一遍，
“别拿那些文邹的词损我，没用。我对别的无所谓，对自己最有信心。杨洺昇那么优秀，你们不也没走下去。你们不是一路人，咱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斌你听好了。”陈一帆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吐的冲动。“如果让我选男生或女生，我选择女生。如果非要跟男生在一起，即使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杨洺昇那样的。”
“是吧。”陆斌浓烈的眉毛随着抑制不住的怒气抖动了几下。无名之火从五脏肺腑慢慢燃烧起来，但他忍住。拳头攥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想打我？”
“你小子就是皮痒，不过我还舍不得。”
“舍不得就赶紧走，不送。”
看着车子调头上了公路，远去消失在集市上。陈一帆转身往家走去。裤脚上好像沾了泥土，他弯腰去拍打。结果一个晃神身子差点栽倒，吓出一头冷汗来。双手撑着膝盖，直起腰望望白云苍狗，湛蓝的天空，今天是一个暖晴的日子。心里却像堵了一层墙，气闷地无法释放。
爸妈已经都回来，正在厨房忙豁。一问才知道一会二舅、平叔过来吃饭，商量饭馆的事情。
他跟老妈说身子有点不舒服，饭做好了让陈妈妈单独盛了一碗菜，又拿来两个馒头送到房间。一个人默默地吃完正要收拾，张晨东这小子掂着半瓶酒拿着两个酒杯闯进来。
“哎哟，一帆干嘛呢。”
“吃饭。”
“在这小屋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去堂屋，有酒有肉。”
“吃完了，饱了。”
“别，别，咱俩喝点。”
陈一帆点头同意了，一口气连干三四杯。
“我艹，一帆你咋了喝这么猛。心里有事不痛快？”
“没，我高兴的很。”
“高兴啥，看你那脸都耷拉成驴脸了。嘿嘿，帆，我女朋友的事可就全靠你了。”
“我？”
“对呀。我还指望你介绍个女大学生给我认识呢。”
“过年你不相亲了。”
“哎呀，相亲归相亲，还没定下来呢。”
“你们这些男生够可以的。见一个要一个，怀里抱一个还想再搂一个。”陈一帆醉着眼冷笑。
“天下男人都一样，嘿嘿，你不也是嘛。哥们先提前感谢了，干干。”
半瓶酒喝完陈一帆把张晨东撵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开学了
断片：“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默默地被寒冬被风雪包裹的心开始出现一丝裂缝，等待着春风吹化，春雨来滋润。这个冬天过得太久，太久了。
刚躺下门又被推开，他忘记把门栓给插上。
“哥，这是斌哥走的时候交代让我拿给你的。”陈家老二拿着个蓝色的手机盒子走进来。
“嗯”，被窝里哼了一声。
“哥你起来看看呀。这盒子里是新手机，还有你的实习费。”
“放桌子上吧，知道了。”
“哥你说你这事干的真不近人情。斌哥这么远跑过来，这几天你都没给人好脸色看。唉，矫情！要是我女朋友这德行早被我揍死了。”
“东西放桌上，滚出去。”
“好，好，我走。”
良久听得屋里没动静了，陈一帆缓缓坐起来。下床把门栓插好，回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手机盒。走到跟前手掌放上去轻轻摩挲，心里有点怪怪的异样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烦恼丝缠绕。
感觉到冷空气侵蚀，陈一帆在沉思中被冻醒。
依稀还听得堂屋里划酒拳吆喝的声音，他裹紧被子闭上了眼。酒是好东西，睡前喝一些还真有助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尿意憋醒。听听窗外的风声，想想外面的天寒地冻实在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咚咚咚。”
床上人正在做思想斗争，隐约听到好像有人敲门。抬起头侧耳再听，又只是外面的北风呼啸。
终于尿意越来越浓，陈一帆披着羽绒服下地，开门去厕所。小解完裹着衣服往屋里跑。关上门脱了鞋直接跳到床上。喝了白酒又被风一吹，感觉浑身烧热。拉拉被子，没拉动，往里靠靠，吓一跳。墙角竟然躺着一个大活人。
刚要惊呼就见被子里面人影翻身压到他身上。
“别叫，惊动他们我可不负责。”陆斌把有些冰凉的手捂在他嘴上。
“你不是走了。”陈一帆真被吓到。
“想你就又回来了。”陆斌笑，然后把脸贴上去。重重一个吻，吻在对方脸颊上。
陈一帆把脸侧开。
“宝贝，实告诉我，今天我走有没有不舍得。”
“不舍得个屁，我开心的很。下来。”
“不下来，敲了半天不开门。你就好好给我暖暖。”说着陆斌把人搂得更紧，嘴在对方的耳边使坏地呵气。
“你女朋友呢？那个‘陈一帆’。”
“提她干嘛，我们已经谈妥分手。”
怀里的人闭上眼不再吭声。
“陈一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谈了那么多恋爱我看得出你的心思。欲拒还迎的事做做就好，太过了不好收拾。”
“滚。”
“好好，我知道你吃软不吃硬。可喜欢一个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我都没嫌弃你没胸没屁股，咱们好好的别闹了。”
“滚。”陈一帆使劲往床下推人。
陆斌突然在陈一帆身上转身，脑袋埋在对方大腿之间。手掌扒*拉*下*来*对*方*的*内*裤，一低*头*张*嘴*含*了*进*去。
陈一帆顿时懵了他被吓到，竟然有人用嘴碰自己的那个部分。脏不脏，恶不恶心。
从没干过这活，陆斌一不小心用牙齿咬到了。
“唔，唔。陆斌松开，疼。”
“再疼也得忍着，老子可是第一次给人干这事”，陆斌呜咽地说。

陈一帆突然感觉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屁股。脑海浮现那天晚上的情景来，他有些心慌，找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钟叔，小珂，嘟嘟他们好么？”
“好不好你自己去看，大门敞开着没人拦着你。”
“不能好好说话滚蛋。”
“行了，别气。”其实能把喜欢的人紧紧抱在怀里陆斌还是挺爽的，只是刚才被“冷美人”的冷言冷语激着了。他现在心情又突转大好。“家里人都好，就是气你老不过来。前两天陈二舟那小子感冒了。”
“嘟嘟感冒了？”陈一帆立刻紧张起来。
“早好了。艹，你什么时候能这样关心我。”
“好好的怎么会得病？”
“我不在家。听小珂说前几天哭着闹着要找你。晚上小珂做晚饭没看住，自己跑了出去。大半夜让肖叔帮忙才找回来。抱回家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干啥了也不说。”
陈一帆听得心里像被针扎，难过极了。
“这还不都怨你，谁让你老不过去。之前哪次来家里钟叔不弄酒弄肉，小珂孩子不都欢天喜地的。把你当祖宗供着，你倒还矫情起来。”
“陆斌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第一百零九章，起涟漪的心
断片：有些人张口就说爱与不爱，有些人把喜欢心动都藏在心底里。那伤过的心日久封尘，麻痹了神经跟知觉。就算起了涟漪又会怎么样呢……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陆斌愣住。但毕竟是情场老手，感觉到对方认真的口气他立刻严肃起来。
“当然，你说呢。就差点把星星给你摘下来。”
“这些话忽悠那些女生去。我问你，你跟那个‘陈一帆’怎么样了。”
“分手了，和平分手。”
“人对你挺好，你挺渣的。”
“渣是因为没有碰到你，这不正等着你拯救跟洗涤我的心灵呢。”
“我要有那能力就灭了你，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没问题。我在地狱里弄个大院，让咱们一家过得乐呵呵。”
“你就不能正经点。”
“正儿八经的早被你气死了。天天为你烧心上火都瘦了好几斤，不信你摸摸。”
“鬼才要摸你，松开。”
陆斌真的松开手，浓眉舒展，帅气地一笑看着眼前的“冰山美女”。
陈一帆立刻跳起来闪到两米开外。
满嘴的甜言蜜语，帅气的脸庞，痞痞的笑，陈一帆似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围着这家伙转了。但可惜他不是陆斌的那些前女友没那么肤浅。
“你要听实话么。”
“必须的，快说。”
“陆斌真心讲，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那么恨过你。或许是你帮我太多次，我恨不起来。但不讨厌不代表喜欢。如果那天晚上的事你非要一个解释，那就是我是个正常男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就算某一天喜欢上哪个男的我也会慢慢把那些心思扼杀掉。因为俩个男生在一起太荒诞，根本就没有未来。”
“不就是被那个学生会主席伤了一次，至于么。怎么地，你还看破红尘要出家啊。”
“……”
“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有没有心动过。”
“……”
“不说话什么意思。你除了对我蛮横以外其实就是个懦夫。一个人连自己的真实情感都不敢面对，活得有什么意思。”
“随便你怎么说，咱们目前就是普通朋友。你别来招惹我，我也拿平常心对待你。下周六我会去看看钟叔还有小珂他们。”
“好，回头我跟钟叔说一声。不过这次过去未必就是好酒好菜接待你。”
“我知道。”
“但是宝贝我会给你个惊喜。”
陆斌看看手腕上的表。“晚上有点事，你如果再不表白我就要走了。”
“表你个头。走，等一下。这么晚你有什么事？陆斌别胡混了。钟叔身体不好小珂嘟嘟钟叶都是孩子，家里今后要靠你撑起来。”

“我的事陆家的事你现在还没资格管。要我做个‘妻管严’不是不可以，想管就承认是我媳妇。还有你回校不跟我说一声我很不爽，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望着朝校门口走去的背影，陈一帆攥紧了拳头。软硬不吃，好坏不分，真恨不得暴揍这混蛋一顿。
回教室，没走两步发现有个人影站在花坛那正四处张望，把他吓一跳。
“一帆，你没事吧？”段晋南跑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陈一帆说话有点心虚。
“找你啊。刚才那个人是谁，不像学生。我怕是坏人欺负你。”
看到这个段晋南一脸的担忧，陈一帆心里暖洋洋。有个这样的朋友还真不错。
“没有啦，就是我朋友。他长得凶。”
周五陈一帆提前给李琦打招呼，没想到这小子闷着头回了一句：“不去”。
“你啥事？”
“有事，我要去一个单位面试实习。”
“面试能要多长时间，我等你。咱们晚点过去。”
“不去。”
陈一帆脑子一转想到什么事来。呵呵一笑，“男子汉呢，大度点。不就是被拒绝了嘛。做不了男女朋友就做普通朋友，陪我去吧。”
“大少爷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们见面了能有多尴尬么。不去。”李奇哭丧着脸气鼓鼓走掉。
“小气吧啦。”陈一帆摇头。看来周末只有他单枪匹马走一遭了。
周五下午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明天什么时候到？我来接你。”
“我有腿有脚，不用。”想想又补一条发过去。“如果方便最好你别在。”
“我不在？就怕到时候钟叔揍你没人拉架。那铁棍子有多粗你可是见过的。”
陈一帆倒吸一口冷气。想了又想吃过晚饭他跑去了学校附近的家乐福超市。吃的喝的买了一大堆，提不动找了一辆小三轮才载回去。
回到宿舍松一口气，幸好几个室友们都不在，不然一群饿狼扑上来估计渣滓都剩不了。
周六，吃了早餐回宿舍就发现大家已经跑没影。倒是有个尹明明还在，正磨磨唧唧起床。

第一百一十章，酒宴，说破
将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饭菜都已准备完毕。钟叔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就听俩个娃娃在院子里喊：“肖叔叔来了，肖叔叔好。”
陈一帆往院子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藏蓝色制服的警察走进来。手里也提着东西。
“这么晚，又有事啊。”钟叔口气有点不高兴。
“是呀没办法，呵呵。火车站那今好几起恶性斗殴，扰乱公共秩序。我这不一处理完就赶过来了。”肖劲举起手里的东西。“买了只烧鸡，你给撕一下。”
“家里什么吃喝没有，还浪费钱。你这戴大盖帽的能挣几个，净糟践。”钟叔埋怨几句还是接过来。
肖劲看到陈一帆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俩个小孩一起抱在怀里进了堂屋。
钟珂悄声说话：“上次嘟嘟偷偷跑出去，是麻烦肖叔叔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我爸过意不去今天就摆了一桌当是答谢。”
“哦，应该的。”陈一帆点头。
饭菜都端到堂屋，钟珂又把碗筷摆好。
“斌子呢，怎么没见他人。”肖劲屋里看了一下问。
“他在学校忙着呢，没功夫回来。”一提陆斌钟叔的脸立刻耷拉下来。
等所有人都坐下要开吃就听院子的铁门响动。
“我哥回来了。”钟珂高兴地摆手。
众人回头，果然陆斌推着一辆自行车进到院内。把车子靠着枣树停好，还擦擦额头上的汗。嘟嘟跟钟叶一人抓着一只鸡腿跑出去，边啃边围着叫哥哥。
“吃鸡腿也不叫上我，等着挨揍吧。”陆斌挠挠两颗毛绒绒的脑袋往堂屋走。
“你小子不说回家帮忙周末还乱跑。”肖劲拉来一把椅子放到旁边。
“哥吃饭。”钟珂给拿来新碗筷。
只有陈一帆低着头不吭声，好像是没有看到。
“呵呵，这么丰盛，那我得大吃一顿。”陆斌也不洗手一屁股坐下来。
“学校不是有事，你怎么回来了。”钟叔的脸愈加阴沉。
“学校事上午就办完了，家里有好吃的我干嘛不回。”
陆斌并没有坐在肖劲旁边而是挨着陈一帆坐下。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正要往嘴里送，一看挨着人的碗里全是蔬菜，胳膊一伸把鱼肉放到陈一帆碗里。
“又不是羊吃那么多青菜干嘛，来宝贝吃块鱼肉。”
“陆斌，坐你肖叔旁边去。”钟叔下命令。
“哪不一样，我就坐这了。珂，给我拿个酒杯。”
“行了，就吃个饭高兴就好。”肖劲看出来爷俩的气氛不对头，把酒杯端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天不说谁谢谁，先干一杯。”
俩个小家伙也学着大人把面前的果汁端起来一起碰杯。
第一杯团圆酒下肚气氛才变得轻松许多。

“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陈一帆呵斥小嘟嘟。陈二舟正啃排骨，不搭理那一套把小脑袋瓜一扭装没听见。
“皮痒。”陈一帆把巴掌举起来。
陈二舟见状况不对就往钟珂背后躲。
“赶紧给哥哥保证，以后不乱跑了。”
“我不，谁让他不过来看我。”
怕小孩子嘴没把门抖出之前的事让钟叔不痛快，陈一帆赶紧先举起酒杯自我检讨。
“叔，对不住了。年后这几天真挺忙。”
钟叔没说啥挑挑眉毛喝下去。
接着陈一帆给面前这位身材魁梧，长眉方目，英气非凡的人民警察敬酒。他知道嘟嘟户口落户跟上学好多事都是人给操办的。
“肖叔叔敬您，谢谢帮助，我感激不尽。”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他连干了三杯。
“客气，意思到了就行，年轻人少喝酒多吃菜。”肖劲制止。
三杯酒下得有点猛，坐下来一阵咳嗽。有人给他倒上水还帮忙拍背。
“宝贝慢点喝，都是自家人不用着急。”
“啪。”一只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钟叔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着陆斌的脑袋。
“你个混蛋玩意，再胡说今天我就打死你。”
“死了更好，一了百了。”陆斌满不在乎，突然趴到旁边人脸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口。
“陆斌别闹了。”陈一帆用手挡开。
“闹？谁闹了。你就是我媳妇，老公亲老婆天经地义。”
“你个兔崽子，我叫你混账。”钟叔一激动抄起个凳子就要砸过来。
“你干什么，都是孩子别一般见识。”人民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陈一帆吓傻，俩个娃娃吓哭了。
“小珂带弟弟去你那屋。”肖劲把酒倒上又说话。
“嗯。”面色凝重的钟珂看看陈一帆看看自家哥哥，拉起俩个弟弟走出堂屋。
“瞧你把孩子都吓哭了。来来，都消消气，咱们接着喝酒。”
陆斌摸摸鼻子。“肖叔你也不用和稀泥。前天我跟我叔说过了，我现在喜欢陈一帆，就拿他当我女朋友。这事我们俩个说了算，你们当长辈的看着祝福就行。再说我叔很喜欢一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挺美满。”
“美满个屁，俩男的咋美满。”钟叔终于被陆斌那满不在乎又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引爆。站起来隔着桌子一个巴掌呼过去。
陆斌身子后仰躲开然后“噌”地站起来。
“让你躲，我今天非打醒你不可。”钟叔几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连串“佛山无影脚”。踢得陆斌从饭桌那退到正堂。
哐当一声，后背顶着供桌。果盘上的苹果香蕉差点被撞掉下来。陆斌低头看裤脚上膝盖上全是大脚印子，钟叔可是使劲了，真有些痛。
“行了，气撒够就拉倒。我这可是新换的裤子。”

“你个小兔崽子这么胡闹对得起你妈么，对得起你们陆家的祖宗么。”钟叔指着正堂墙壁上挂着的影像训斥。
“我谈个恋爱怎么就对不起他们了。他们能给我找媳妇？找不到就少管。还有你别动不动就提我妈，我不是她养大的，她在我心里没那么重分量。”
“啊，我叫你胡说。”钟叔一听急得跳脚直在屋里转悠。不知从哪里找到那根叫“黒宝杖”的铁棍子。
这是要来真的啊，陆斌可知道这玩意打身上有多疼。他立刻赔笑：“叔，打也打过了，剩下的事咱们坐下来谈。”
“说，改不改，还胡闹不胡闹。”
“我没胡闹。叔，是你老顽固脑子不开化。”
话音刚落就见黑影闪动，铁棍子“啪啪”两声正抽在陆斌的大腿上。
陆斌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汗毛都站立起来。当着外人的面尤其陈一帆还在场，竟然这样不给他面子，他也有点恼。
“服不服，还闹不闹！”
“老子服个屁。就为这个你打我，你不讲道理。男生跟男生不行，那男的跟女的行？我妈跟我爸长久了么。还有你，都奔四十了一个媳妇也没领回家。你怎么不找个女的过给我看看。”
这一席话说得钟叔转身对着屋里其他俩个人怒吼：“你们谁也不许过来。”
扭头拿起铁棍照着陆斌大腿胳膊带着风呼呼往上招呼。
刚开始几下陆斌忍着还想抗一抗。但那玩意抽身上比被刀子割个口子还疼。
“噗嗤”一声，上衣被抽开个裂口，血迹立刻渗出来。
“服不服，还闹不闹！”
“老子不服。”
“你还成老子了。我今天打死你，打不死你我没脸见你娘。”说着钟叔也起下狠手，铁棍往陆斌身上雨点般落下来，每挨一棍陆斌就闷哼一声。上衣的扣子被抽飞了，胸口上胳膊上好几处衣服被抽烂，流出鲜红的血来。陆斌龇着牙竟然把嘴唇咬破，一张嘴吐出口血唾沫。
自己养大的孩子，打成这样也心疼啊。可这小子今天是杠子头死活不服软。三天前陆斌是跟自己说过他换了新女朋友。期初他听了还挺高兴，但又一说那人是个男的而且跟家里人挺熟，他愣住。问是谁，陆斌笑嘻嘻说周六人会掂着礼物自动过来。钟叔以为是开玩笑没太当真，但今天在饭桌上陆斌那个腻歪劲真把他给惊着吓着了。
肖劲看这爷俩犟脾气都上来，一个是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一个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自找顿揍。
“别打了，打死斌子也解决不了问题。”差不多该收场，他走过来从后面一个突袭将铁棍抢走，然后把钟叔推到一边的太师椅上。

“你呀，思想太守旧。孩子可以领养，就像小嘟嘟。至于谁是老公谁是媳妇只要他们过得好有什么要紧的。非要分的话看也能看出来，你们家斌子肯定是老公，你们赚个好媳妇。”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这胡扯。你还是个警察不！让我咋说你。走，走，走。”钟叔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往外撵人。
“哎呦，这饭还没吃完呢。我这肚子才五分饱。”
“还吃饭！我恨不得现在把那小子拆吧拆吧给炖了。”
陈一帆跟躲避瘟疫一样逃离陆家。他在前面走，有人在后面追。俩个人出了巷口沿着马路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陈一帆你给我站住。”陆斌还负着伤。他想走快点赶上，但步子稍一迈大就感觉脑仁撕裂般的疼痛。
“艹，你给站住。”
陈一帆哪听他的，越走步伐越快。忽然就听背后哎呦一声，转身发现陆斌蹲了下来。血水淅淅沥沥从指缝渗出来滴到地上，片刻之间地上汇聚出一小摊。
看到这情形陈一帆吓得差点脚软摔倒。他哆嗦着跑过去，说话结结巴巴。
“陆，陆斌，你没事吧。”
“你说有事没事。”陆斌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脖子。
“放开。”陈一帆挣扎，陆斌的身子跟着晃动，然后血迹飞溅到陈一帆的脸上。
“陆斌咱不闹了，我陪你去医院包扎。”
“先回答我，为什么刚才不承认喜欢我。”
“承认个屁，老子不喜欢。”
“好，好，我也懒得费口舌。滚吧你。”陆斌红着眼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转身踉跄着往回走。
“你去哪？”真怕这混蛋犯了犟劲让伤势更严重，陈一帆追过去。
伸开双臂挡住面前这头重伤且在狂怒中的狮子。
“你不说清楚就先跟我去医院。”
“去毛医院，没心情。我要回去收拾东西离开那个家。”
“啊，别胡闹了。你要气死钟叔。”
“他被气死之前我会先被他打死。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不行，我不能让你走。”
“闪开。”陆斌伸手要把人推开。他身子猛地一晃，眼前白光一闪差点栽倒。
“你，你没事吧。”陈一帆把他紧紧抱住。
陆斌单手擦眼睛，眼前景象有点模糊看不清。他再摇脑袋，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艹。”双脚发虚，缓缓蹲了下去。“走开，我没事。”
“好吧，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