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一郎哭丧着脸用手使劲地揉眉心,一边抬头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此时,那个原本号称是他的救命恩人、上司甚至父亲的人正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站在讲台上,猎鹰似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半举起的那只手的姿势表明了他刚刚正投出过什么东西——优一郎当然明白他扔过什么东西了,因为那个东西就无情砸在他脆弱的太阳穴上!
“……笨蛋红莲你干什么啊!”他把整个额头都捂上,也顾不得去擦眼角被逼出的眼泪就开始大声质问该死的凶手。
“你在叫谁笨蛋呢?还直呼我的名字,我跟你很熟吗?搞清楚你的立场。至于我干什么,当然是在实行一个教师应尽的义务——处罚在班主任的课上睡觉的问题学生了。”在优一郎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指了指门外,“现在,按照惯例,你可以出去罚站了。”
伴随着红莲语调懒散的讲课声,优一郎独自站在教室外,总算是摸清了现状,他用手钻进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怀表。这是他上次刻意放进口袋里的。
标上显示此刻为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按照刚刚的闹剧时长来算,他的意识潜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是十五点四十分整。
“果然是没规律的啊……”他靠着教室的外墙缓缓地蹲下来,后背的衣料都被糊得一片花白。他有点儿疲惫无力。
关于这个完全无法解释得通的莫名其妙的状况,还要从根源处说起。不过虽然很不可思议,一旦解释了却很好理解——在原来那个破灭了的世界里的他身体被鬼占据后,意识就会穿越到这里来,变成鬼的时间有多长,他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就有多长。不过在那边,他变成鬼的时间点一般在晚上,这也方便同伴们未雨绸缪——可是到了这边,意识清明的时分却并不与其吻合,有时候幸运一些,他可以一睁眼就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而有时候他在吃饭,如果要特殊些倒霉些的话,也可以像今天——在上课的时候变换意识寄托的主体。
说来神奇,除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亲身耗费的时间,他还可以清晰地记住以外不属于他的时间里这具身体都做了什么,仿佛那就是他亲力亲为切身体会的。比如关于刚才他就明了——昨晚天音优一郎熬夜打游戏,导致今天困到作死地在凶狠无情的班主任的课上睡觉的程度。
没错,天音优一郎。这个世界的他,姓天音,是他不小心遗忘了许久的原姓,也是属于他父母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