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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画外音】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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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很常见的题目。重要是这个人对人好,做人正,还是对自己好?
  相信最后一点,杀阡陌做得不会比白子画差。
  但再一看,什么是真正的对人好?可能是白子画说得有些极端的这一句:“你师兄说大义灭亲,只为这样的事不发生!他不仅要照顾你安好,更要你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和你本心一样光明、慈悲,他就算杀死你也不会允许你堕落!”
  小骨选择的是师父。只能说,她心中对极致、对绝对的价值,是有追求的。所以说正义、原则不止是师父一个人的法则,其实小骨天性上和师父就是一致的。只是具体的理解的方式有不同。一致是他们互相接近、走向感情和人生价值完满的可能条件,而方式的不同也使得互相理解中衍生冲突,这样才有故事。
  下面有一个冲突,提前说一句。也许大家不想看到这个冲突,不过作者认为看重它的必然性,即便是不悦的。


IP属地:江西671楼2016-11-22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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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一、应劫(“非选拜师大典说?这样天下皆知。‘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儿。’”“十四年挽救风希终无力。谢尊上不杀。愿最后一试,或能冲破天关……”)
      应劫时的婚礼。不过是让落十一迎她的花轿,从绝情殿到贪婪殿。惟有婚袍正红。她和师父成亲时是怎样……
      十四年挽救风希,终究无力。谢尊上不杀,更施恩管教。晚辈愿最后一试,或能冲破天关,挽风希天劫……
      他理解风逸,因为小骨。他要助这师兄弟到底,也为了小骨。他们和蓝溪玉,和这世界,都被诅咒了。
      惟有,尽力保风逸不死。不然对风希,也太过残忍。承受不住又加给他,无非是毁灭他。从糖宝死去那日小骨的绝望,就可知一切。
    一三一
      糖宝搬过来住。本以为她成亲要浩大排场,原来不过是让落十一迎她的花轿,从绝情殿到贪婪殿。
      和糖宝在绝情殿的时光远了。往日一尘不染,清溪桃花,芯蕊如描。那时师父的白袍,鲜有一点桃花绯红。从日出到日落的漫长时光,是糖宝和她笑语相伴。形影相随的小虫,填补她和师父仿佛永不能弥合的距离。
      又有一个夜晚,糖宝和她共度。幽若知趣地把房间让出来。
      “东方不来?”倒是很想看到东方。风希这边每况愈下,这个劫难也不知如何。可是师父什么也不说,背着师父也不敢和东方通信。她以前还敢的。那时师父远一些,东方就显得近一些。
      “爹爹忙着呢。”糖宝理所当然地说。
      “再忙也要来呢。”
      想想也是糖宝重大的日子,一生仅此一次。新婚,眼前桃花弥漫了一方天海,烟波浩淼是涌向月圆的潮水,拉紧的琴弦在云端奏出最高音,隐秘的憧憬划过心中最柔软的边际。
      “都应劫,我们异朽阁才没那些讲究。”被糖宝一句毫不介怀的话打断。是啊, 糖宝的好日子,她应为糖宝欢喜,如何沉迷在自己的幻想。师父,不就在身旁?
      “那你又急着成亲?”回过神来,才想到昨日糖宝的不合时宜。
      “那当然。名正言顺才好齐心协力。”糖宝愈发理直气壮。
      “非选拜师大典说?”花千骨还是想来后怕。当时那么多人……
      “这样天下皆知嘛。‘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儿。’”
      糖宝是见她有一丝惧怕的意思,故意开这样的玩笑?竟然学师父说话。可是学得至多像东方认真时……
      花千骨去捏她脸蛋,这一动惧意全无,可自己的脸却先红了。
      “尊上真会说情话。任他人桃李天下,他取次花丛懒回顾,只缘修道只为君。”糖宝退后一步,边说摘下一朵桃花,要插上花千骨鬓边。
      “糖宝,你闭关修的什么!”花千骨虽是喊起来,却是低下头,看到桃花温暖了余光。
      “好了,看看我的嫁衣!”
      桃林胭脂,两靥花燃,照亮嫣红数尺。
      青涩少女晶绿衣裙飞入花丛,低头青丝缠绵,顾盼流溢,莲心莲瓣红透。沁人的红吸纳一生,望之落泪而幸福。
      倏忽就长大,倏忽就嫁人。仙界时光漫漫,成长出阁修的终究是人,终究短暂。还好这次没有错过。
      黄昏,花轿,绝情池水,红色漫过红色,终于沉没在夜色宁静。
      她和师父成亲时是怎样……那时她看不到。记得师父拉着她的手,只在桃林天海,祝祷了天地。
      “别怕,哪怕听不到看不到说不出来了,只要用心去感觉,师父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
      并不需要其它诺言。师父除了和她讲大道理,从不是擅言谈之人。
      “小骨,想什么呢?”
      糟了,师父是不是看到她脸红了?
      “没……没……”费了好大劲憋出一句话,“没什么!”将自己惊吓了。
       “师父还会再迎娶你。”这个声音化入温柔月色,呈现出时光永恒的硬度。
      第二日落十一携糖宝来拜。跟来了闵沧蔚,低声叫着师父、师娘。
      糖宝倒成了贤妻良母,驯服地傍在落十一身边,又亲切地拉着闵沧蔚的手,带她在绝情殿游玩。
      “师父,你们成亲时,怎么不让我看一看你们穿婚服的样子?从来没见尊上穿过红衣。”幽若看着花千骨,兴趣似乎又在不敢看的地方。
      “幽若,你什么时候成亲啊?”
      花千骨随意问着,眼前只有师父万年不变的白袍。师父穿上正红衣袍会如何?却看到血色,吓得赶紧摒除了一切思绪。也没听到幽若如何作答。
      桃花如春,夏日和暖。
      “风希,我才不是来看你,你走开!”远处一声清锐,要刺破双耳。
      白子画蹙眉。算到又如何?
      “尊上,恕小徒无礼。沧儿,不可在绝情殿喊叫。”
      白子画也不看落十一,只是摆摆手,眉头却舒展不开:“小骨,十一,你们看着风希,不要让他离开绝情殿,我稍后回。”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大难临头的预感又乌云涌上,不见桃花,海天微茫。
      “留下!看好风希,不要让师父失望。”昨日的喜庆遥远如糖宝在绝情殿的日子。
      风逸急传书信,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上次叫风希回茅山,就已迹象不妙。何况这次风希出事,他更是不支了。
      风逸仍在长留主岛客房,和少许赴仙剑大会尚未离开的客人一起。
      居室因主人而清雅。风逸单瘦苍白,仍旧衣冠整洁面目谦和。见白子画躬身奉上素笺。
      “晚辈时日不多,不及言明,劳烦一读。十四年挽救风希,终究无力。谢尊上不杀,更施恩管教。晚辈愿最后一试,或能冲破天关,挽风希天劫,愿尊上相助。如若走火,请尊上出手了断。他时风希若不能救,也不必再留情。只请尊上和花师叔照看茅山。”
      温良谦恭,托付了两人生死,一派基业。留生是仁,处死为义,仙派源流,天下福祉……他总要站在这个位置。
      白子画盘膝坐下。
      风逸体内雷电山石,激流飓风,在他身旁激荡。难为他十四年以一己之力,为师弟逆天改命。也难怪风希誓死要离开茅山,苦苦修行要自寻出路,不能接受师兄的死去和一句“大义灭亲”的残忍。
      他理解风逸,因为小骨。他要助这师兄弟到底,也为了小骨。他们和蓝溪玉,和这世界,都被诅咒了。
      从心口之源,内力不断注入风逸,风逸不断吸纳,源头不断补足。如此几个时辰。
      好个不伤不灭!愿他永远是小骨力量的不尽源头!
      风逸周身,由汗而血,白子画知道大势已去。
      惟有,尽力保他不死。不然对风希,也太过残忍。承受不住又加给他,无非是毁灭他。从糖宝死去那日小骨的绝望,就可知一切。
      一式枯木逢春,向死而生。白子画挥手卷云海,提剑揽落霞。风逸在白光中散开的游魂不断聚合,聚合又分散,又聚合。
      “不要杀我师兄!”
      骤然看到风希,似站不稳的纸人,面色煞白,额间却是火焰的色彩。
      


    IP属地:江西674楼2016-11-27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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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9 04: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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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承诺,一三一和一三二两节连续更新了。补充初稿和修改耗去好几个小时……喜欢这些挑战,不管文稿如何。
        也如我所提醒,不愉快的时候来了。风希的劫难还有个缓冲,最让人不适的是小骨对师父的误伤。误伤是真,出剑也是真。这一幕在作者心中演绎了好几个月,还是感到其真实性,不能抹去。大家不一定要接受。
        周末好!


      IP属地:江西676楼2016-11-2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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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下周我比较忙。更新应该在周末。也是连续两节。下面一定不单更新一节。怕你们找我麻烦……


        IP属地:江西677楼2016-11-27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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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好!登录贴吧,准备修改今天的两节。希望能快一点。今天的想必争议大,要留个周末的时间,如果有人找我麻烦的话。


          IP属地:江西682楼2016-12-04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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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师弟直言,原来我们都不敢直面,这些爱与怨……)
              是我告诉幽若你代受迷血杖,知道她守不住口,好让你徒儿领会你的苦衷。什么都瞒着她,一副要牺牲她的样子,让她如何理解你在为她牺牲?之前弄得你死我活,你们还要重蹈覆辙?
              她是你一手教养大的,如今竟出了剑。你心中有怨,人之常情。别不当自己是人。为何要瞒着她瞒着自己?
              天地间有那么多应当?谁甘心付出不得回报?被心爱的人所伤,怎么不会疼痛加倍!对心里的感受不能诚实,先欺骗了自己,如何诚实做人?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池水,蛮荒,瑶池,长留海底,小花花你多少次告诉自己全应当,最终把怨恨全推给你师父?你做师父的只知道过错要罚、责任要担,最终杀了她想一死了之,你问过她、问过自己的心?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
            一三四
            刑杖在血水中沉寂。
              看到师父走过来。轻轻抱起自己。师父额上有细密的汗水。当着师伯施这个障眼法一定很辛苦。自己该受的苦,师父也舍不得她受……终于可以回家了!
              醒来躺在寒冰床上。睁眼看到幽若的大眼睛。
              翻身苦楚仍在,但早不是刑杖下来那种痛不欲生。脸上灼痛依然,不断有清凉的药汁渗入。
              “师父你怎么样?尊上交待要让你躺好,尤其脸上药汁不可用手抹掉了。”
              “师父呢?”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你开口就问他,不枉他为你……”突然跳起身,“师父,我做了好吃的!”
              “你说师父为我什么?”花千骨心口一痛,不是受刑的位置。
              “为你……当然是为你担忧心痛。他交待我照看好师父,不然要重重罚我!师父你忍心看我受罚?”看到幽若背过身子低下头更觉得不对。
              师父不忍心我受罚……想到那六十四颗销魂钉。
              “师父你去哪里?你现在不可以出门!”幽若拉住她衣摆。
              “尊上在哪?”
              “他……和世尊在议事啦。你要去贪婪殿啊?”
              你抓我弱点我也不怕,我要去找师父。推开门想大喊“师父”,突然觉得耻于开口。自己的过错要让师父来承受。
              师父会在塔室!直觉告诉她。而且他需要疗伤……
              不顾跟在身后的幽若苦苦相求,去推塔室的门。
              一条门逢里捕捉到师父憔悴的气息。
              “阶前跪着。”听到儒尊传音。
              跪在石阶上。
              “请师叔告知师父安好!”
              “疗伤。”
              师父有伤。封印蓝溪玉,修护宫铃,自己那一剑,代自己受那二十迷血杖……
              确定师父是代受了,罚在她身上的从来在师父那加倍。不伤不灭之身,受苦的过程却不可消去。因此师父更不顾一切承受各种苦楚。
              无心看幽若在一旁手舞足蹈。出不了声,在和儒尊传音吧。之后手上也安静了。
              庭院里风声和树叶静止,不去扰动心中纷乱。
              入夜石阶寒凉,膝上本来有伤,如今根根针刺,身上迷血杖的刺痛也开始复苏,脸上愈发灼烧。你活该你活该……塔室的门不要开,多受些苦!塔室的门快点开,看到师父安好!
              最后只剩下疼痛的感觉,心上身上,互不相让。
              门悠悠打开。
              看到儒尊紫色衣袍,正把师父挡住。
              “师叔,师父好么?”怕惊了师父休息,依旧传音。
              “我代二师兄罚你。知道罚跪是绝情殿最重的惩戒。可是二师兄为你把长留山最严酷的刑罚都受了。你可能收敛?”
              花千骨不敢对答。果然迷血杖是师父代受了,师父不是免她受刑,却是代她受刑。自己犯那么大错,师父却只亲手打了自己一杖,这一巴掌还是为了施法,为了代她承受。
              “二师兄出剑就是为了杀风希?你弄清没有,就敢对你师父出剑?我是你师父,定废了你修为!”
              花千骨努力跪着不动。
              “回去好好反思。你师父要歇息了,明早过来请罪。”
              感到摇摇欲坠的身子被扶住了。幽若担忧地看着她。刚才……她被定身了吧。师叔是下了决心要罚她。她也该罚。
              “师弟。”传来虚弱的声音。
              “小骨!”声音急切起来。
              抬头看到师父走出来,步履不稳,赶忙更甚。
              “跪了多久?师弟你……你起来,进来。”
              师父这么关心自己,泪水又流下来,渗到脸上的血痕里。
              “不许哭,脸上还有伤,落不得水!快起来!”
              走近就来扶,拉着自己冰凉的手。师父的手也不热。师父身体还是虚弱……
              “弟子不起,师父不罚,我在院子里跪着。”泪水和心头苦水一起流。脸上越痛越满足。
              “给我起来!再哭师父不原谅你!”
              师父喝斥中气力不胜,她感到害怕又心痛,不可违抗的感受占据全身,赶紧止了泪水要起身。却周身伴着膝盖一阵刺痛,又往地上倒去。
              被师父抱在怀中。轻轻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师父手上的颤抖那么近,却小心绕过伤口。
              “师父没有不要小骨……”所有愧疚,害怕,怨苦,全线溃堤。孩子般哭了起来。
              “乖,不哭了。”柔声哄着她,仿佛大声一点也要弄痛她伤口。怎么他的小骨,对他这点确信都没有?
              又被自己伤成这样。傻孩子,你还在门口跪了多久?糖宝说得对,这一剑算什么?忤逆又算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敬我爱我、为我受苦、同我历练无期。眼下大难未过,却先伤了你。
              “二师兄,你不是不知她的毛病,谁的情都去求,何况他们茅山的幼犊。你对风希那一剑,和她解释一句,她就会对你出剑么?”
              “是我不是。对不起……”看着小骨继续道。“你罚她做什么?她身上有伤,膝上也有伤,还这样跪?”
              “若是大师兄,你一定说:我的弟子我自己处置。你对我还是不同一点啊,深感荣幸!不舍得她,也不介意和我直说。小花花,听见了?”
              白子画也不答,师弟任何时候都能说笑。他只紧紧抱着小骨,等他走。师弟却不走。
              “二师兄直说,那我也直说了。我罚她不为以前为以后。还救世?你们就先两败俱伤?”
              “师父,你这样……之后劫难怎么应对?”小骨泪水又淌出来,他又慌忙去擦拭。
              “师父没事。心魔不在强体在强心。你休养好了不要误了修行。”看看小骨平日练剑的桃林又收回,目光落在一旁的幽若身上。“你怎么没照看好你师父?”
              幽若一句话不说屈膝就要跪下,被笙箫默拉住。
              “是我告诉幽若你代受迷血杖,知道她守不住口,好让你徒儿领会你的苦衷。什么都瞒着她,一副要牺牲她的样子,让她如何理解你在为她牺牲?之前弄得你死我活,你们还要重蹈覆辙?”
              “多谢师弟。我送她回去歇息了。”看看睁着大眼睛的幽若,没好气说了一声。“幽若,你也回去。”
              让小骨这样痛上加痛,你怎么照看的?快些走,不要让我罚你!
              幽若还直视他片刻,终究抵不过师祖满目严霜,低头离去了。
              可是这个小师弟还不肯走。
              “二师兄,逐出师门怪我出了馊主意。你们师徒感情那么重,我不懂,抱歉!也别怪我今天把她当师侄训责。但你那一巴掌往死里打,就是为了施法?对妖魔,对情敌,都没见过你这样狠毒。亏她受过千难万苦,还经得住。这下众弟子又一次见证,待人仁慈的长留上仙对自己门下如何严酷!”
              师弟尴尬一笑。白子画简直不敢看小骨的脸。
              花千骨也不敢看师父。总和自己说,师父这一巴掌是为了施法术……师叔为什么要告诉她真话,师父只是想狠狠打她?
              “二师兄别难过,打了便打了。不是你打得重,我真想替你打!她是你一手教养大的,你舍弃一切都要护她周全。她从来对你敬若神明,如今竟出了剑,想不到啊!你心中有怨,人之常情。别不当自己是人。为何要瞒着她瞒着自己?你生气了,让她知道,让她反思。你这样忍着,哪天又重重伤了她还不自知!”
              “我是恼了,打重了。”白子画沉吟。打她是为了代受,理所当然中,压制在深心的怨恼竟趁虚而入……
              “小花花,你师父这样下狠心打你,你不要欺骗自己不委屈,都应当。”
              “师叔,弟子不委屈,师父打我天经地义。”花千骨低头。怨师父,怎么会,怎么能?
              “打你?你知不知道你是打得少了!长留山除了我销魂殿、徐长老医药阁,哪处弟子不受师父棍子?”笙箫默语调突转,也不看花千骨,看着白子画道。“二师兄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打她罢?平时棍子都不舍得动,一施罚就动极刑,你要她受得过来?”
              听到“极刑”二字白子画心中痛上又痛。小骨真能不怨?他曾经分明怨了,还多少次告诉自己为了天下,理应如此。今次当着那么多弟子,让小骨颜面尽失。只想,刑罚免不了就代受,可自己下手比谁都狠。
              “要打从入门时打起。你等她长大了,成亲了,又开始打。”
              成亲?你还知道她成亲了?我还知道我娶她了?我下狠心伤了她,你又罚她夜里带伤跪在门外。
              “你以后不要动她。她是你二嫂,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兄。”说这话时,既不看小骨,也不看师弟。
              “小花花,听到啦?你以后不用怕师叔,你师父给你特权。”
              “罚跪你又舍得?”不等人说话,笙箫默一口气问道。
              “这是应当,促她反思。”反是定下心来。小骨有时偏执,不吃点苦头反是不能安心思过。修仙之人筋骨轻盈,这样罚也并非小骨耐受不住。
              “好吧,应当,你的弟子你有管教之法。但还有不是应当不应当的……你们师徒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啊!天地间有那么多应当?谁甘心付出不得回报?被心爱的人所伤,怎么不会疼痛加倍!对心里的感受不能诚实,先欺骗了自己,如何诚实做人?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池水,蛮荒,瑶池,长留海底,小花花你多少次告诉自己全应当,最终把怨恨全推给你师父?你做师父的只知道过错要罚、责任要担,最终杀了她想一死了之,你问过她、问过自己的心?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
            ------------------------------
            附注:
              《论语·颜渊》:12.10: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IP属地:江西684楼2016-12-04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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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说一个和这两节不太相关了。第八章的各节已完成一稿。就是下面、大家已经看到的:
              ————————————————————
              第八章、逆水行舟(解劫须应劫,终是人之选择。)
              一二一、逆水行舟(与邪恶宿命相连不可怕,你只要一心向善。人间诸多郁郁难平,蓝溪玉只是聚集之物。毁了玉,怨戾必散布人间。玉亦制约。天命难解,看人的选择。)
              一二二、两端(欲灭亡,先癫狂。对现下清醒,不信结局写定!
              一二三、临战(新入门弟子首次对敌。师父和小骨又一次历练。)
              一二四、归处(风浪待起。各人归处?)
              一二五、秘密(不该有秘密的人和他的秘密。维护你,维护道?不是秘密。风希注定扰乱,不是秘密。隐藏终要揭开,更难是解答。)
              一二六、仙魔有别(仙的界限和魔的为所欲为。失了人,庆什么功?风希再现,纷争不可免。为你可牺牲原则外一切。)
              一二七、不委屈(风希说在魔界很好。世尊待风希仍不能公正。师父说,也不曾为你出头,受些委屈,最能考验人。)
              一二八、浮生得闲(大难临头,难得最后几许闲逸。)
              一二九、发难(“落十一,要收她入门,先娶我过门!”“风希有染妖魔,本门不能收。”)
              一三〇、做好人和对我好(也如当年的小骨,分不清好人和善待自己的人。当时不能理解师父,也怪不了你。风希现在也不能。)
              一三一、应劫(“非选拜师大典说?这样天下皆知。‘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儿。’”“十四年挽救风希终无力。谢尊上不杀。愿最后一试,或能冲破天关……”)
              ——————————————————————
                而从“玉合”一节起,是新的第九章。是劫难的开始,也是劫难开初两位主人公冲突的演绎。从此进入对这两节的解释。
                画骨之间,不是没有一些从观念到行事上的冲突,虽然本质上高度一致。把冲突引向几点从而解答,也是两位人物在历练中、作者在写作中要回答的问题。是以有了这不喜闻乐见的部分。不能去可以追求喜闻乐见,但是不得不说,作者刻意追求和原作的一中对应和变化:于是也有刑罚和代受。
                师父更能看清全局,小骨很本真地从身边具体的人出发。其实是各有长处,后者之后也会看到。而师父不喜欢解释,小骨又有些冲动,他们反复修炼的剑法最终促成了这次误伤。
                至于对小骨的处置,作者认为是合情合理,也不能说是世尊多事,这个看不下去是正常的,师父也不能理所当然接受这一剑。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不能说是平等的。在这样的情景下,她的刑罚也很难免。师父选择亲自执行,是为了有个轻重。见她受不住时,就可以代受。动手打她那一刻,应该是一个人最非理智的时刻,因为在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代受)心安理得,内心压抑最深的怨恨就乘虚而入,其实很真实。
                儒尊是个很有心的人,可能玩心也比较重。他一来想缓解小骨的刑罚,二来可能和作者意图相似,想试探一下,师徒情感在他们情感中的分量。看来二人很在意这一重最初的关系,他们并不需要像一般恋人一样。最后儒尊说出的那句话很真切,二人道德感太强,总隐藏自己的感情,放在“应该”之下,最终积累更多怨恨误解。在不断的历练和艰险中,二人本来应该更相互敞开。


              IP属地:江西686楼2016-12-04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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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节摘要我更改了一下,可能更到位一些。
                  一三三、师徒情深(你是宁愿受刑,也要留在师门?我宁愿代你受刑,也不想逐你。)
                  一三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师弟直言,原来在爱与怨前,我们都是常人……)


                IP属地:江西691楼2016-12-0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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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9 03: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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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五节更新了。说师父“费尽心机”,小骨也何尝不是,为维护师父尊严,血染大殿。
                    周末有空再更新。下周周末,楼楼要出行了,可能要暂停更新一周。所以争取出行前把这一小部分修改了贴出来。
                    年终紧张,注意休息啊!


                  IP属地:江西696楼2016-12-09 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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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好!一三六节更新。
                      师父是个行事彻底的人啊,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能回避。难为十一师兄电灯泡做得辛苦,朔风这样让师父尴尬一下……要安排这么多人和事,要照顾小骨(她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真是忧劳!
                      下周争取两节一起更新。然后可能停一周。就快过年了!是想休息了,但是还是好多事没做完,一年就过去了……一向年光有限身,长生不老还是让人向往的!


                    IP属地:江西700楼2016-12-11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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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爭取出行前最後兩節更新吧。不然明天有事、後天有事、大後天有事......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704楼2016-12-14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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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要出门……今天晚点更新,明天来看吧。
                          现在在往后写,很懊丧地看到,我写到一百七十多节,快完成了。不知道写作过程中是否还有新思路,反正还是快要完成了。好舍不得……怎么办怎么办?


                        IP属地:江西705楼2016-12-14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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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七、职责(神器的职责,神祗的职责,师父的职责,徒儿的职责。)
                            你不要违抗尊上了,你是神身转世,守护苍生才会得正果。
                            守护苍生就一定要牺牲么?能不能是我,不是你,不是……师父?
                            师父,我不会违背你的教导!置天下不顾的师父,我也不会去敬爱!师父,我也爱苍生的。我本来就爱,这是神祇的天性。师父请你相信我!但我不会诅咒师父。师父不是杀过我一次么?我还是要说,师父不伤不灭,与天齐寿!
                            你凭什么说她不信任你,你却也不信任她!你急于逼她立誓,这么多年悉心教导,就全然无力?小骨不是不懂道理,只是宁可被师父伤害,也不愿说一句伤害师父的话……
                          一三七
                          花千骨低下头,满地羞愧。
                            朔风正看到,开口要问。却看了一眼白子画,大抵是明白了大半。
                            “尊上,她也是神祇后裔,请你……不要打人!”朔风脸上罕见地返照出血色。
                            “朔风!我为人弟子,犯错自然要受罚。你……你不会有事?”说到最后一句话,才抬头看朔风,眼中含泪,伤痕带血。
                            “上次我找到了整体,还因此得了肉身,这次说不定有什么更好的事了。你安心啦!”若无其事地说笑,转而严肃。“你不要违抗尊上了,你是神身转世,守护苍生才会得正果。”
                            “守护苍生就一定要牺牲么?能不能是我,不是你,不是……”看向师父,却没有说出“师父”二字,泪水却流出来。
                            “不许哭!”
                            奋力止住眼泪。白子画握着双肩把她按在一旁坐好。用衣袖擦干她泪水,又抹上一层药。小徒儿又怕又惊,一动也不敢动,眼里却闪着不甘。
                            读懂了你每次对师父的反抗:你不让周围人遭遇苦楚,你不让师父承受凶险。
                            气恼却又感动,心中疼痛却更加坚硬。不许你有事,不许你为我犯错。
                            在她头上一敲。小骨受罚似的垂下眼睛。不驯服的神情依旧隐现。先不去看小骨。
                            “你修行有何疑难?”
                            “尊上,弟子想问我兄弟之事。”
                            “身内之物,身外何求?下个月圆之夜是人间中秋,你可去寻。现在回去罢。”
                            连续见了几个人,有些疲乏,小骨更是让她不安。现在不是歇息的时候。
                            “十一,明日请……接茅山风逸掌门来。”摇摇头,风逸已是个凡人,是请不来了,只能去接。
                            给徐长老去了纸鹤,请他稍后来看看小骨的伤。今日一定要找到方法。怕她又弄怀伤口,只有把她放在身边一步不离。
                            “师父……”任何时候都是这两个字。
                            “跪下。”没有更多解释。
                            小骨顺服地跪下。垂着眉,长睫上泪珠莹莹。
                            吃惊地看到师父也在身旁跪下。
                            “苍天在上,我白子画管教不善,纵徒儿铸成大错。幸得挽回,再对劫难。花千骨是我徒儿,道学相承;是我妻子,神魂一体。我若纵她重蹈覆辙,魂魄永堕地狱,万劫不复!苍天为证!”
                            “师父,师父,我不会犯错了,我会做你的好徒儿。师父你相信我!”小手拉着他衣袖,小小的身子和滴下的泪水一起颤抖。
                            “不许哭!”白子画起身,又俯身去擦她眼泪。
                            “是,我听话!我再不违抗师父!”师父要立这样狠毒的誓言,她难道还能违抗?
                            “立誓。”
                            “是……誓……立什么誓?”无法平静应答师父。
                            “跟我说。我花千骨对天起誓。”
                            “我花千骨对天起誓。”战战兢兢跟着重复。
                            “我身为神祇后裔,受命守护苍生。”
                            “我身为神祇后裔,受命守护苍生。”
                            “受教长留仙山,身负师门荣辱。”
                            “受教长留仙山,身负师门荣辱。”
                            师父心头担当之重,她在感染中泪水凝成庄重。却听到师父继续。
                            “许身长留上仙,终生不可偏移。”
                            脸红,低头小声道:
                            “许身长留上仙,终生不可偏移。”
                            “曾铸大错,败身辱师。今得补过,不可而复。”
                            惊痛。一字一句,是斩落的痛楚。
                            “曾铸大错,败身辱师。今得补过,不可而复。”
                            “否则是为亵渎诸神,败坏师门,毁弃婚约。”
                            颤栗。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是双重的惊吓。
                            “否则是为亵渎诸神,败坏师门,毁弃婚约。”
                            “必为天下弃,置师父置夫君于万劫不复之地,永世独受不伤不灭之苦。苍天诸神见证!”
                            “师父!”恍若天地闭合,一颗心夹在之间,泣血哽咽。
                            “说!”师父愤怒间白袍如火,几时见过这样的师父……
                            “师父,我不说。”泪水流入伤口,唇上咬出一道血痕,拉成一道死死守卫的防线。
                            “不要忘了诛仙柱上师父对你的惩罚!”比当日三尊会审上的凌厉更多了一分激奋。
                            “我……弟子不敢忘!”低头只看到师父纯白的衣摆,隐隐是当日的血红。
                            “立誓。”她害怕师父这样严厉地说话……
                            “我不说。”抬头迎上师父的目光。势均力敌。
                            一片白光眩晕,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伤口的那侧脸颊感到一阵痛楚。师父打得不重,她却只感到泪水流出的疼痛。倒在师父脚下。不是师父下手重,是她自己受不起了。哭声和泪水一齐流泻。
                            师父什么时候不是耐心教导,甚至耐心听她争辩?即便要罚,也是罚她静静跪在一旁,算不上皮肉之苦,只是给她反思的时间和处所。师父这几日对她严辞有加,她未及领会就遭受责打。师叔说教训弟子惯常如此,原来师父一直宠她……宠到今日,师父盛怒降罚,要她如何消受?
                            看着她一侧脸颊被泪水灼得复又鲜红,另一侧也红肿起来,如蔓延的火势,白子画心中也是大火中的屋舍,墙垣梁木上一层层剥落。终究狠下心来道:“你还要违抗师命?”
                            花千骨听到师父说话,从地上爬起来,跪端正。是她忤逆师父了,违背她拜师时的誓言。师父对她忍耐宽容,她便能任意违抗?
                            她曾立下的誓言出于真心,她真心不愿违抗师父;可师父逼她立的誓言,实是拿师父魂魄作咒,她如何能从心说出?她宁肯再违抗师父一次。
                            “我若背弃诸神、师父、夫君,必以此身万劫不复,换得天下、师父安好。诸神见证,师父见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只是没有犹疑和懊悔,说完后如释重负。
                            “你!”白子画扬起的手终究再打不下去,无力地垂落。
                            “师父,我不会违背你的教导!置天下不顾的师父,我也不会去敬爱!师父,我也爱苍生的。我本来就爱,这是神祇的天性。师父请你相信我!但我不会诅咒师父。师父怨我迕逆,那师父就打我吧,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拿出一根重实的木棍,双手和着身子的颤栗,将木棍高举到头顶,用坚定的恭顺说:“请师父赐刑!”
                            一把夺过木棍,气得恨不得给她瘦小负伤又直直跪着的身子一顿乱杖。闭上眼睛全是她的血。木棍在手中化作灰烬。
                            “身上不许带这种东西!”
                            “是,师父。师父要打,弟子随时恭候。师父不是杀过我一次么?我还是要说,师父不伤不灭,与天齐寿!”
                            小小的身子拼命也要支撑起天地。小骨,不应是你为我……
                            “小骨!”这孩子还跪在她脚下,泪水止住,伤痕更装点面容里的忠贞刚毅。挨了责打,毫无怨恨;受了逼迫,决不屈服。
                            你凭什么说她不信任你,你却也不信任她!你急于逼她立誓,这么多年悉心教导,就全然无力?小骨不是不懂道理,只是宁可被师父伤害,也不愿说一句伤害师父的话……
                            抱她在怀里,去吻她的泪水,感到她脸颊的灼热,心中的灼热。
                          ------------------------------
                          附注:
                            《论语·泰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IP属地:江西707楼2016-12-15 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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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所言,出行前更新了这两节。写得很艰难,但很投入。希望看到这里的读者能喜欢吧。
                              每次无从依照旧套路,总要挑战新困难,是好事。
                              具体有什么稍后和大家聊啦。


                            IP属地:江西709楼2016-12-15 06:02
                            收起回复
                              2025-07-19 03: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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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聊几句这两节啊。
                                “职责”那节,没太多可说的。两人都这么郑重,都这么孩子气,都这么固执。论起固执来,小骨怕是要青出于蓝了。
                                “月下花间”可能是作者本人最喜欢的一节。喜欢这种情境,日间的纷扰和执迷在似幻似真的月下释放、从容,诗意性灵里迎来神光一瞥。最真实最美好最通灵的,在呓语中流动自如。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像说给自己听的“意识流”,自己也看不清的心怀敞露,最热切的希望和预感、启示一同来临……文学人物的生活已然超越我们现实中的生活,又深入更本真更普遍的人类体验与未体验,更何况他们的梦境?
                                “我是你的,我的梦也是你的。”自始至终,全然托付。牺牲出于自愿,冲突也是引向更高的和解,本来有深心处共同的认定,有年深日久、根深蒂固的默契。


                              IP属地:江西713楼2016-12-1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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