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自己还是是幼年模样，梳着双髻簪着好看的珠花，在花园里扑蝶或是在以南同姊妹嬉笑。
不安地翻动了身子，触碰到额头上的大包，摸着脑袋醒来，盯着头顶熟悉的帷幔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以南。
冬青悄声说小十二在外面，忙让她请了进来，半倚在床头看着进来的人儿，苍白的脸勉强扯了笑“多日不见，阿痴又好看了些。”

瞪她一眼，嗔道“你这是讨打？”
眸色一暗“宫里头再好，都及不上在家的好。”
指了一旁的绣墩让她坐下，闭了闭眼，浅浅呼了一口气“既明哥哥及怀止哥哥联络上了么？”

-
“怕哥哥们，不愿回神都——”
论及神都，是个伤心地儿。先有二伯东窗事发，再是先帝晏驾，崔家，逐渐被抬至风口浪尖，大伯拜封太尉，既是荣极，也是衰起。
“神都这儿，有太多不如意，回来，只怕徒惹了悲情。”
我不通政事，却也知，崔家是讨了新帝不喜，这一桩桩事，早晚要发生，只不过，是缺了个引子而已。
“说起来，八姊在宫里如何？”

-
“好。”
权柄向来洪水猛兽，伴君亦同伴虎，现下我能做的，只有帮衬着三伯母把持好后院中馈事。
“有空了，替我向八姊问句好。至于我，吃好喝好，除了比往日受累些，倒是无甚不同的。”
有小婢叩门，召她进来，接她手中托盘，搁一旁几上。端了粥碗，执勺递她。
“恐你饿了，便嘱咐庖厨煮了排骨粥，垫垫胃。”

“好，我说十二想她想得面黄肌瘦了快。”
素手摸了把她脸颊，是有些瘦了些“辛苦你了。”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才觉得腹中空空，也不客气地接过的瓷碗，执勺拌了拌，咽了几口，只觉得往日爱吃的如今也是索然无味了。搁下瓷碗，身子一缩便缩回了被窝“头有些疼，我再睡睡。”
捏着被子捂住小脸，暗地里两行清泪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