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面具摊,白色的帆布上挂着许多精致而漂亮的面具,有半面的,有整面的。
水仙淡淡扫了一眼,有些兴致地挑了一具半面的面具,面具呈银白色,戴在脸上恰恰能遮住鼻梁以上的部分。
一直到后来天空里渐渐下起了雪,街上出来玩夜景的人才稀疏散开了些。
水仙就站在街道中央,对着天空摊开雪白的手掌,果真见到一片两片柔软的雪花掉落在她的掌心里,缓缓化开。
她浅浅地笑了笑,随即收起手掌,信手拂落袖摆上不小心沾上的雪花,抬眼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精致的小桥,于是提了提裙摆,缓缓踱了过去。
这边已然算是偏街,偏街边上有一条小河,河水
十分安静。小雪落进水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然而,脚将将一踏上小桥,水仙抬眼往前方看去时,愣住了。
雪纷飞得大了些,在她眼前纷繁扰乱了她的视线。
小桥的另一头,雪陵身长玉立地正站在那里,修长的凤目再不复以往的淡然清冷,取而代之的,是灼然的焦躁。他并着纤长的指,指间一束银光璀璨,柔和了他的神情。
水仙抬起细长的手指抚上脸颊,继而摘下了那半面银白色精致的面具,扬了扬青长的头发,眯起眼来,浅浅地笑看着雪陵。
“师父。”
雪陵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突然想起,初见她时,她那小小的身影,那时她亦唤他,师父。
原来,这世间,真有一眼万年之感。
雪花飘零而落,铺白了天地。在那么一刹那,似乎前世今生,悲欢离合,皆不足为过。真正在意的,不过是眼前之人而已。
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部分参考《仙君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