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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没出生的孩子们都哪儿去了》之第三幕:都被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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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启祥宫│念臻正苑」—贤贵妃(叶赫那拉喻初)寝宫
人物:爱新觉罗严正&叶赫那拉喻初
推荐理由:很深刻的一场帝妃戏,迷住我的正是这样的鲤


1楼2016-02-28 17:25回复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992885327?pn=4


    2楼2016-02-28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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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君已陌路13
      【两年前的春宴,喻初的生诞没过好,皇后的孩子也没保住。如今皇后已诞育了一位公主,腹中正怀着一对儿双,听太医的意思,此胎之内,必有一位小阿哥降生。这消息传到皇母耳中时,正是元月初一的家宴,帝后分座于席间,好一派贤伉俪模样。
      而今又逢仲春日,偌大的启祥宫,灯火辉煌,却是好不冷清。走进正苑膳厅,似乎还能听到两年前的觥筹交错、笑语欢声。茜色的幔帐被穿堂风鼓动起来,像一条条在清溪中散开的鱼尾,我在奴才们殷勤的侍侯下缓步深入,看着那一条条并不存在的锦鲤,被人折叠了尾巴,透露出不能示人的心胸。】
      “这冷清劲儿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方寅并不在身旁,这个小奴才听说朕要与贤贵妃庆生,便一头扎进御膳房亲自督办宴席了。我也没在和谁说话,不过是自言自语,或者说给那些挣扎在无声痛苦之中,疯狂扭动着的锦鲤听。】
      “喻初怕是在这儿住不了多久罢?”


      3楼2016-02-28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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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又是三月仲春。轻巧的风小心翼翼的拂起鬓边零散的几绺儿青丝,对坐菱花镜,朱红色的珠钗生生的在眼前排过一溜儿,雕花的胭脂匣子迭了一妆奁的傅粉,玲珑华美,带着说不出的矜娇瑰迤,此刻的我却只觉着分外的刺目。]
        “贤主子,万岁爷到了。”
        “主子,今儿夜里,启祥的灯,是不是撤下几盏来?”
        [。阁外头早早点起了通明的灯火,斑驳的竹叶透过灯影煌煌映出隐隐的阴影,我瞧着那铜镜里姣好的素面,却觉着陌生,觉着端庄的可怖,又觉着莫名的安宁,这样一张粉饰太平的脸,在不面对他时,对任何人,已是柔婉端丽的足够。]
        [。纤指扣上那金钗上开得正好的石榴花,锐利的锋芒仿佛在与自个儿一身的锐利不融,于掌心压过浅浅痕迹。也就这么僵持着,良久,才松开手来。敛眸挑了眉间黛色慵致,却将那妩媚晕得丝丝入扣。]
        “不必,又不是那初入宫的青涩主儿,做那诚惶诚恐的傻模样。”
        “这胭脂、钗子,都给我收了起来。我只一句话,莫做那小家子气的动作,咱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帷幔扬起,季初开过了便零落的杏花随风散碎,落入那一池碧色的池水中,或红或黑的鱼影拥挤纷乱,其中却无了那抹金色的痕迹。我隔着那遥遥的碧色池水,望过那月色下冰冷的白玉石桥,再隐约的透过灯火瞧着他的脸。那许是模糊地一面,却愈发在眼前清晰起来,牵得嘴角三分弧度,又有那煞风景的凉丝丝的风依旧钻进织锦的宽袖里来,将那模糊拆个零碎。]
        “这么快,又是三月了。”


        4楼2016-02-28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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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君已陌路13
          “启祥宫总这么点灯吗?”
          “回主子爷,并不总是这样,只在每年的三四月,贤贵妃娘娘才要奴才们将正苑点得灯火通明。”
          “为什么只在三四月间点灯?”
          【还没等小奴才开口做答,耳畔便有温声一语。恭顺之中,带着一丁点儿陌生的妩媚,隐隐有摄人心魄的锋利:】
          “让臣妾来答您罢……”


          5楼2016-02-28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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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他的指缓缓覆上我的脸颊,摩挲着,像是对不敢置信的破茧成蝶的致敬,又像是因怀疑和惊艳而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却宁愿在这片刻带着猜忌的,又让外人瞧上去仿佛是温存的一刻中闭上眼睛。去掩去我眸中的那抹疯狂,那抹讪笑。]
            [。他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愿旁人负他,由不得人让他郁闷气短。而他又是矛盾的,他又无比期待着能有一个人,能够同她的额娘赫舍里辰溪一样,轻狂,倔强,热烈,不屑于感情里一丝一毫的小恩小惠。他希望能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以为了解她的一切,却看不透她的疯狂。]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里会一直有他的影子,纵使他们互相猜忌怨恨,互相逼问中伤。]
            “旧人不旧,新人不老。这启祥宫终究不会一辈子是臣妾的,纵再有新人,也难说自有她自个儿的福气。”
            [。纤指间旋转着玲珑的鹦哥彩杯,琼浆在五色琉璃中透出仿佛四溢般的五光十色,凤眸半阖,内里似有须臾雾气氤氲,最后只剩下了慵懒的黛色,竟是未饮微醺。抬眸去怔怔的瞧他,复痴痴的笑开,灯火觥筹间,好像笑他的杞人忧天,又好像笑自个儿的自私自利。]
            “臣妾如今只瞧得见自个儿的路,瞧不着旁人的。”


            8楼2016-02-28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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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君已陌路13
              【忽如大梦初醒一般,又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她的侧脸埋在灯火的阴影里,并不能从那双噙着利刃与繁花的双眸中读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飘,其中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像是在陈述某个无关于她、无关于己的事实。玉图墨氏、完颜氏与安佳等几张如花笑靥,早已在她们凋逝的时日在记忆中模糊。】
              “喻初,你可见过那些掉了孩子的女人,她们苍老憔悴,郁郁寡欢,而后在悲绝与病痛中结束了性命。”
              【我绕到她的身前去,试图将那张总令自己惊诧、着迷、匪夷所思、耿耿于怀的面目里读出新的情趣。而事到如今,她的整张面孔都埋藏在我投向她的阴影里,惟独星眸之上,远山眉黛微微颦蹙,又凌厉地一挑,便是不动声色的冷艳。】
              “而你,却愈发青春动人了。”
              【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的肌肤,中间仅隔了若有似无的一层脂粉。我从不知她的皮肉有这样的细嫩,像是褪去了一层黑黄苍老的硬壳,露出了玉骨冰肌,让人甚至不能确定,这一曾皮肉,究竟是否是她自己的。】
              “这样一张年轻美丽的脸,是为了能更配得上后冠吗?”


              9楼2016-02-28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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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纤指扣着那窗棂,夜风拂起轻薄的帷幔,又拂起我垂肩的青丝,随着他的亲吻,掩过我指尖难以抑制的颤抖,带着醉意的,疯狂的,不需任何美感的狂妄。我在那迷茫狂乱中喘息,温热的气息穿过五脏六腑。褪了护甲的葱指虚虚扣上他的颈项,以一种依偎温存的姿态,却渐渐施加了力量,我仿佛感到同样的窒息,却清楚的知道那滋味是我在那一吻中得来的,而不是我施加给他的。在他看来,这一点无端的挣扎,只是不自量力的流萤扑火。]
                “你只记得一点,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不可负我。”
                “若你记不得,到时,我便一刀刀刻在你心口上。”
                [。钮钴禄殁了,那样一抹耀眼的红色,如流星绚烂夺目,我想她下世会是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雄鹰,穹庐浩大,才容得那海东青的长啸,任它东西南北风。]
                [。但我想我是没有来世的,我和眼前的他,想来是不曾有那虚妄的三生三世。这一世将世事百般看了透,便也就罢了。去他的端庄淑雅六宫典范,让那个端庄的叶赫那拉喻初入土为安,我知道谁都会有剧终,折子戏让人意犹未尽,可谢幕了,就是结束了,最多不过流年光景,最终都该成为记忆。]
                “三生三世,怕是没了,只这一世,我陪你到底。”
                [。我刻意避开他沉重的关于后位的承诺,让这一切仿佛不曾有那些血腥的记忆,让我日后可以安然的对着赫舍里道一句别来无恙。我这一世欠了许多人的,却不欠眼前的人,也不欠赫舍里的,他一手设下的局,谁也怪不了谁的,又怎么不能说是他和她欠我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我们都回不去停不下在那最初最纯真的相遇,纵使回得去,也不过是阴谋一场的开端,十里桃花尽褪,听不尽看不完一场金线绫罗绮丽无端的大梦。]


                14楼2016-02-28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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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君已陌路13
                  【解忧经云,众生无数,轮回无边,如蚁轮回,无有穷尽。众生贪爱,无明障闭,如陷泥中,而不能出。我不知帝王死后是否还有轮回,如有,又是根据什么来评判与计算其身前的善业与恶业?还好,我不具无边智慧,我不具慈悲心肠,我已深陷爱欲泥中,我已无明颠倒造恶,我不需将这因果细细思量。
                  缠吻之后,她将一字一句说得有如刀刻,朱唇渗血,娇丽非常。我才觉出唇舌间有鲜嫩而混乱的腥甜,像是啃噬过万数无辜幼子的性命,竟教人产生一股奇异的错觉。正是月上柳梢,一狼一狈藏身荫下,口衔一稚童血尸,来回拉扯撕咬,享尽人间至味而不亦乐乎。】
                  “你又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我之间,已经过了两世了。”
                  【仰头大笑起来,挥袖将嘴角残血擦去,我不知她的体内是否还有叶赫那拉的鲜血,那些忠贞、固执、刚烈与强硬的血脉,似乎已很难从她的身上体现出来。或许,这只是我的迟钝,只是我的孤陋寡闻,只是我的异想天开——叶赫那拉根本不存在那样令人钦佩的品质,他们有的,只有残忍、凶暴、毒辣与阴森。】
                  “别那么悲观,也别太乐观。”


                  15楼2016-02-28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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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以舌尖舔去唇间丝丝腥红,羽睫投下的淡淡墨色足矣掩去眸中的神色,疯了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疯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如今,纵使我们知道正在做些什么,而我们的疯狂,比起他们更甚。]
                    [。忠贞、固执、刚烈与强硬,那些让人听来热血沸腾的品质,属于沙场,属于森森白骨之上的赫赫战功。可他如何能知,叶赫那拉的铁手腕,喜怒不显,甚至睚眦必报。能屹立在朝堂上的家族,你想它有多正直恪尽职守,那形容正好,你想他有多玲珑多左右逢源,也没什么不可以。]
                    “别太悲观,也别太乐观。您可当喻初是那观世音菩萨么。这么来着,您对喻初许个愿,瞧瞧喻初能不能满足您。”
                    [。只如今,我瞧过了钮钴禄的结局,才更愿他觉得我是这叶赫那拉族所出的异类,也再不敢担那所谓的忠贞、固执、刚烈与强硬。于是我学会了适当的调笑,适当的温柔,适当的避开那些尖锐的不可时宜的话头。]


                    16楼2016-02-28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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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君已陌路13
                      【探手将她的朱唇轻抹,翻起那淌血的朱唇,却是诧异非常,那里并没有我想象中柔嫩的伤口,只是被丰沛的血液淹没——而那血液的源头,竟是来自于自己下唇上翻起的新伤。我再一次大笑起来,再一次将缕缕渗出的血液拭去,心下竟是全然忘了,究竟爱新觉罗的血液,是否最初就是这个滋味儿?】
                      “你怎知,朕不会再次骗了你呢?”
                      【此刻心中正因好奇而引起了兴奋,并不介意她语意中的决绝与落寞,而开始思索起我与她的第二世。狼狈为奸,谋人性命,而后呢?在偶尔几次无用的争论之后,继续着相互协作并相互倾轧的日子。这样的业障,倒真可算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喻初,别太卖力了。”
                      【一句“够吃就行”几乎要破喉而出,终是戏谑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赫舍里氏一息尚存,勿太早使后宫中乌烟瘴气。”


                      17楼2016-02-28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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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您放心,赫舍里在或不在,这后宫里,都定叫您瞧不着乌烟瘴气的。”
                        [。我也喜欢从前的自己,让他安心托付的自己,可这些年这些事,洗濯磨难之后,我非故我,心,又怎能如初。就让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当断则断,下世求佛,但求不相遇,便可不错过。]
                        [。小太监叫着熄灯的声儿压的低低的,却随着那夜风清晰的吹入耳中,抬眸拾了那落了地的团扇,拂去肩上微微迭起的褶皱,又将那方帕子叠的整整齐齐掖于腰间,明眸微垂,声线也恢复了原本温润平和的音色,仿佛刚才的疯狂统统都是一场荒唐的梦境,慵懒温和的如一只一直静静酣睡的梦到午后阳光的猫。]
                        “陛下,夜深了。”


                        18楼2016-02-28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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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启祥宫的最后一夜,灯火依旧。
                          宫人的步履离开了,安静的可怕,却让人安心。那日从宗人府出来,我对辛瓷说你走吧。这半辈子陪着我,太不值得。
                          我送她去江南烟雨朦胧的水乡,送她一首骊歌,在佛堂前为她跪拜,求她下半世喜乐平安。我亦把小德子早早调离启祥,给他谋一份内务府的职。今夜,我只希望那鹤顶红只摆在自个儿的面前,送我最后一程。我要早早的,摆脱这一世的苦难了。你看,多好。你们都好好的过,痛苦也罢,欢喜也罢,别来拖拽着我了,我不愿记得这里的每一个。
                          这般托孤一般的动作,我从未做过,却做得那么妥当流畅。并没有半分的不舍,或悲喜。又或许这么多年的宫闱,只是为了这一刻剧终。
                          我曾想它疯疯狂狂的,曾想它轰轰烈烈的。
                          可它却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带着如斯的笑意。
                          我也为彧儿叩拜,这一个弥天大谎,终究是要圆了。那些快乐、伤痛、懊悔,我们带给他的,终究是要去了,隐藏在那重重的帷幕中,甚至青史留名,也不会有只言片语。
                          我抬手握紧那妆奁上最后一支钗,那支大婚时候,他为我亲手戴上的红珊瑚,雕做一支美丽的石榴花。他透过铜镜对我笑,对我说,好看。
                          透着灯影,我试图去抓住他的影子,却听到他对我说,来不及了,太晚了。原来我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记得那些美丽的曾经,那些惨痛的呼声。我知道他恨我,不若说,是恨他自己。又恨又爱我懂他不该有的不舍,又恨又爱我为他做的一切。
                          是啊,来不及了。我想这就是我的报应。杀人亲子,十恶不赦。
                          眼前已然朦胧,只有模糊摇晃的灯影。嫣红的液体入口,庆幸的是,我并不觉得苦楚,梦要醒了,我看到美丽的光束。
                          我想起从前的钮钴禄缱绻,赫舍里延秀,想起将与我共赴归路的伊图墨辞梦,还有那些隐隐约约的倩影。我们相伴着,走这一世绝望的路。我敬佩她们,珍惜她们每一个。那些鲜活的背影,多么美丽。
                          那些超度的经幡诵念,那燃着的长明灯,等等我罢。带走我罢。最好的是,允许我是一阵风,吹到这儿,到那儿,看看我看过的这一切,然后消亡。
                          我负的人太多,太多了,亦不敢有奢望。
                          但求来世,不相遇了。
                          这一夜安安静静。谁说了再见。谁落了剧终。
                          我说,再见了,叶赫那拉喻初。


                          19楼2016-02-28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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