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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元温额附府|千山月明]---七品容姝小姐(富察意檀)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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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股子的痛,痛到了五脏六腑,痛到全身四肢,就连呼吸也一丝一丝,抽痛着那颗心。我看着南和,她似乎在说些什么,我统统都听不清,我只听得见一个人的声音。)
“我叫寅历,你要记住啊,一定要记住啊。”
“四次,我在梦里还为你摘过一次星星,捞过一次月亮。”
“若我一月未归,你就打开第一层。”
“若我三月未归,你再打开第二层。”
“第三层你就要等得久些了,过上半载,再打开,答应我,不要提前打开,好吗。”
“这会是我最高兴的一个生辰。”
( 那些声音在我耳边回旋,可我分明知道,他不会来了。他再也不会这样待我了,他再也不会笑着将我抱入怀里。他不会要我了。呼啸的风吹过整个空荡荡的房间,柔荑抓紧了被子,咬着我的唇,咬出了血珠,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肉中,疼,却恍若不知。终究,我看着南和,哭了出来。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眼泪,就仿佛是前半生积下的泪水统统在今日哭了出来。我本以为,最痛时是该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可我如今才知,最痛时,是没有半分力气嚎啕。)
( 自这日起,府中皆知,三小姐得病了,一步也不出府。)


42楼2016-03-2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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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于病中,昏昏沉沉,左右有人送药,皆不愿服下。阿玛额涅不明,我只托南和去说是我受了凉。此等丢人之事,怎可告诉他人。除却那日大雨里同意梵说了之外,再无别人所知。身子日渐消瘦,看不见前头的路,只觉得再也无望。)
    ( 我躺在床榻之上,耳边不知是谁人的低喃,我听不清也不想去听。我想我就该如此——慢慢得死吧。倏得一声入耳,我身子一僵。那声音,我记得清楚,是归晚。当日,她也在那。想至此处,我猛地转了身子朝向里头,身子颤抖,我紧紧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死死抓着被子一角。我惧怕她,惧怕听到她的声音,惧怕想到那日的事情。)
    ( 可毫无预兆得,她的声音还是缓慢得入了耳,那带着哭泣的明显哽咽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刺中我的心,我几乎可以想到她的表情,定是红了眼眶带着同情,可在心底一定会有微弱的鄙夷跳动。多可耻,多可怕。我闭上眼睛,死死掐着自个儿掌心。别说话,什么都别说。不要让我再去想到那可怕的一日。 但,即便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一日的场景。那是我一生也无法忘却的记忆,犹如烫热了的铁烙印在我的身上,一辈子也丢不掉。)
    ( 良久的沉默,我靠着里边,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45楼2016-03-24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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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轻声细语,柔柔入耳,我靠着里边儿,却总觉着心中所想被人看破。一字一句,皆在心头。最后,她提到了寅历,我猛地睁大眸子。)
      ( 许是那两个字戳到了我心中最痛之处,我侧了身,缓缓地坐了起来,有那一刻,我觉着我自个儿的动作仿佛是志怪奇谭里的僵尸,一举一动皆僵硬,无心无感。我低垂着眸子,瞧着席被伤的锦缎花纹,绣的是什么花纹我也不知,我只是很认真地瞧着它。)
      ( 瞧了许久,我才抬了眸子,却对上的是南和,我轻轻开口。)
      :你先出去吧。


      47楼2016-03-24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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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南和出去后,我才对上归晚的眸子,我看得清她眸子里的心疼,甚至她还红了眼眶。可不知为何,我看到她这样难过,却半分都哭不出来,我想是因为我哭太多了。最深的痛,便是连哭也哭不出来罢。乌黑的眼珠与她相对,良久,才徐徐开口。)
        :归晚,你——不用劝我。
        ( 我开口的冷静,连我自个儿都惊诧了。我从来不知,我此时竟还能如此。眉眼清明,注视着她,柔荑却捏紧了席被。)


        48楼2016-03-2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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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屋子里很静,静得我能听见我自个儿的呼吸声。我看着归晚,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良久,唇角却抿了些笑,无端的苍凉。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声音细细的,同从前截然不同。)
          :归晚——你别哭呀。
          ( 我看着她,浅浅地笑。可笑未进眼底,我知她担心我,知她同情我,可旁人的担心与同情解救不了我。我只能自个儿一个人在这苦海里挣扎,绝不能拉寅历下来。他是那样的好,如今的我怎么配的上他。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我已不会妄想着,要嫁给他,一生一世。)


          50楼2016-03-2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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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前奢望白头到老,却原来,白头到老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老了,就散了。我从前祈求月老将我俩的红线拉得更紧些,后来却发现,他从未给我俩拉过红线。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是无端的猜想,害苦了彼此。也许根本就不该遇见——那年在御花园,就不该遇见一个傻子,不该让他出来救我。心中的苦,涩了嘴角,却依旧抿着笑。)
            (我偏过头,目光悠悠地转向了桌案,那上头有一封书信,是我昨夜写的。他未来找我,那这决断的书信便该由我主动给他。我昨夜想了很多要说的话却都没写上。最后只写了两个字——珍重。)
            :归晚,有件事要劳烦你。你看见桌案上那封信没。劳烦你待会儿去趟康贝勒府,将这封信给贝勒爷。
            ( 从寅历到贝勒爷,我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却眉眼清明。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51楼2016-03-2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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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哭,只是,只是心疼你罢了。
              (是了,我不该哭,我应当觉着高兴才是,只是看着她这般我却又是几分不忍心,于是我将这最后的不忍心也搁在了心里边儿,总归木已成舟,我更改不得,旁人也不得。这也是宿命,若非她应此劫数,纵是我机关算尽又如何,也许还会是一场空。)
              (念及此,我竟是这般安慰自己,遂听后话,我竟是一哂,起身瞧着那桌子上边端端正正方的一封信,煞有其事的好像就是一本正儿八经的书,只是上边残留几分泪痕倒是我觉着几分疑虑,直至说送康贝勒府,我大抵却是猜测几分,于此,我的心就好似快要跳出来一般,她竟是如斯。)
              (也好,权当为我铺了路。待转身时我拧了柳眉,犹豫添话。)
              这是——


              52楼2016-03-24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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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病了许久,大夫也来看过几次,只说心病难医。我知道,是我自个儿不肯好过来。这些天越发凉了,风吹着苑里的黄叶打着卷儿落到地上。我从窗边看过去,从前苑里郁郁葱葱,如今只见荒凉。那也无妨,若我一病不起,也没人打理它们。)
                ( 那日托归晚带了信给寅历,而后再无音信。我想,这样也好。我这样,如何还能嫁给他,即便他愿娶,我也不愿嫁了。每日南和都会熬药给我喝,我嫌它苦涩,不愿喝,任由自个儿渐渐憔悴了下去。自生自灭,许说的就是我这般的人。)
                ( 这日,我靠着床,头上一色珠翠俱无,只横绾着碧玉扁方,越发显得面容白净单薄,手里端着的是南和给我药,我静默地看着那汤药,手上却没动作。)


                57楼2016-03-27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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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檀大病一场,原因不明。】
                  【自清苑的事情发生后,我向意梵发了场大火,还动手打了她,后来回想莫不追悔,两人也足足两个月没有相见没有对话。这日,她急匆匆地跑到我府里,求我来看看意檀,说她身形憔悴精神不大好,还不肯吃药。我问她缘由。她避而不谈,只是微穿了口粗气,可是,我从意梵眸中的躲闪,言辞的逃避中,还是窥探到了很多的东西。】
                  【我见到她了,形容枯槁,不再明艳。看到后,仿似周身被雷击打过一般,整个人立在原地半响不知所措,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甚是震惊。可见到意梵如死水般的眸子,我说不出别的话。那一瞬,我是愤怒的,可是在她面前,却只能强压住,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人静默半响,上前夺过来她的药碗,一舀盛满一汤勺,送到她嘴边,有些强制的语调】
                  快喝了。


                  59楼2016-03-27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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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紧紧攥紧握成个实实的拳头,莫能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手背上的青筋已然足足有小枝干那般粗壮。看着眼前意檀的泪如雨下,让自己透不过气来。我呢?却只能端着那碗药干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心如刀割,却丝毫无插手之力。只看了一眼,她那骇的煞白的小脸不断掉出珠子大的泪水,便哑然无措】
                    【到底谁能来告诉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将药盅缓缓的放到一旁的木桌上,缓缓起了身,大掌悄悄绕过她两鬓被眼泪浸透的濡湿的头发,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我分明感到压在我腹上的小脑袋一仰一俯的抽噎,在倾诉着莫大的委屈。指头软软的抚着她的秀发,半响,才发出喑哑的声音】
                    没事儿……在这儿,在这儿……


                    61楼2016-03-27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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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倚在他的身上,委屈地嚎啕大哭。明明这么几天我都从未这么难受过,可为何遇见了他,就好像要将这几天的眼泪都哭回来。好委屈,真的好委屈。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我难以呼吸。他宽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由着我打湿了他的衣裳,一句话也不吭。)
                      ( 良久,我抽抽噎噎地抬起了身子,揉着自个儿的那双眸子,我想肯定如兔子一样肿了。对上他的眼睛,他的那双眸子写满了疑问,我却不能说。这件事牵扯了寅历,寅稚,还有富察,我怎么敢说。我转头看向意梵,看她的表情我便心中有数,她没说。复又看向寅鹭,轻轻开口道。)
                      :你——今儿个,不用去刑部办事么。


                      63楼2016-03-27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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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有事儿的……可意梵急匆匆地跑来,我晓得,若不是大事情,她不可能去衙门里寻我。好在七哥在那儿,我跟他说是你的事情,他便应我替我去遮掩我没当值的事儿了。你放心好了,他在,出不了什么岔子。倒是你……到底是如何?一路上我问意梵,她总是避而不谈,可我看你这般的样子,不是小事情。这儿,只有我和她,你还不放心什么呢?
                        【这厢才仔细地打量她的小脸,早已脱成了蜡黄的色泽,往日里的欢活俏灵难在窥探。心陡然一紧,喘了口粗气,却不知道叹的为何。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一概不知,但心里晓得,能打击一个人如此的唯有情,未听闻公主府出了什么事儿,不是父母双亲出了问题,那么能让她黯然神伤的……怕是仅有八哥了。】
                        【八哥?怎么可能……前几日还看他俩恩爱如蜜,甜的像是粘在一起的一个人似的。况且,八哥捧她为掌中明珠,怎么舍得伤她至此。越想越寻不出头绪,还是弱弱地问到】
                        是……八哥?你和他怎么了?


                        65楼2016-03-27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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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寅鹭念着他的话,猛地七爷这词入了耳,我身子陡然一颤,旋即抓紧了席被,却拼命撑着嘴角的那抹笑,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席被上的木兰花被我抓地不成形,可好在,他并未察觉。)
                          ( 七爷在,就出不了事。多可笑的一句话,你瞧瞧,出了多大的事。可不能怨他,我该怨我自个儿不清醒。面色陡然间的煞白,该是同我惯常用的宣纸颜色一般。那股子痛揪着心口,半分话也说不出。我浑浑噩噩地接过意梵递过来的汤药,浑浑噩噩地入了口。)
                          ( 终究,这一切的伪装在他提到寅历后,崩溃了。我猛地抬头看着寅鹭,那双眸子登时蓄了泪水,而我浑然不觉,只觉得眼眶干涩,我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旋即视线移开,看向了窗外。)
                          :我后悔了。从此以后,你也不要叫我九嫂了,私定终身终究是不好的事儿,你也就当从未有过这一句戏言吧。
                          ( 一字一句,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扯着我的心,我抓着那朵木兰花,指甲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67楼2016-03-27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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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幸运,我遇见的是他。做知己,策马扬鞭,许我诺,陪我共度风雨。即便是个种转折,他依然在我身侧,多好。望着他的那双眸,噙了泪,却堪堪扬起唇角,抿了一笑,良久,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如此轻易落泪,至少在你的面前,不能哭。意梵往我的腰后垫了一只小垫子,我靠着垫子,循着她的声音往窗边望去,只见那一株杏花盈盈开放,原是春天到了。可我的春天,大抵再也不会来了。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喃喃道。)
                            :是呀,春天到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
                            ( 倏得想到了什么,转了眸子看向寅鹭,一双剪瞳仿佛含了千言万语,迟疑了片刻,终究幽幽地开口。)
                            :若是他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时间一长,就好了。


                            70楼2016-03-27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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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难过的神色,让我不忍心问,为什么明明在乎,还要选择放手?】
                              【屋里的蜡烛散的光线甚是微弱,砌在她瘦弱的身骨上显得冷冽,幸福的标准很难量化,对于门外人,若隐若现,对于明眼人,一清二楚,洞若观火。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做到以己度人,后来的种种,告诉自己佯装的强大只会更卑微,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咀嚼。】
                              【顺着意梵的目光望向远方,那片杏花开的真好,记得她最喜欢侍弄花草,还记得我是贝子的时候,她在公主府曲径通幽的地方植下一面的百合珠子,花漾芙蓉面,那才是我认识的意檀。半响,开了口】
                              我等会儿……去寻他。
                              不管怎么说,不能委屈了自己,人生短短数十载,有些事不值得。


                              71楼2016-03-27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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