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音檔裡,海未由原本的哽咽,到壓抑這的哭聲,最後是無法遏抑的嚎啕大哭。痛苦而顫抖的聲音硬是在腦海裡迴蕩,似乎是無時無刻要我記住一樣。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撕心裂肺、能讓我既心疼又痛苦的悲鳴。
即使在那個小倉庫,海未對我哭訴著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痛徹心扉。
到底你隱瞞了什麼?你在顧慮什麼?到底為了什麼你要不惜哭的如此悲戚也要貫徹你的決心?
音檔,就在海未越變越小的哭聲中,結束了播放。
而另我的注意力再次凝聚的,是接著播放的另一個稍短的音檔,我來不及從腦子裡的情緒恢復過來,也無暇回想資料夾裡有沒有其他音檔在。
「海未,晚安,愛你。」
「海未快去睡吧,愛著你喔!」
「嗯,晚安,我愛你。」
「海未要睡了?好吧,但是做夢也要夢到我哦,愛你!」
「嘛,大學要加油喔,最喜歡你了。」
「那麼海未,考試加油,喜歡妳。」
「情人節快樂!我親愛的海未!」
「生日快樂,海未!最喜歡你了,所以我的生日也要跟我說喜歡哦!」
「我知道了,海未。那麼,晚安,愛你哦。」
接著播放的,是我每一次道晚安的時候,都會有的告白,其中也不乏對話裡面穿插的告白。
一個又一個,我對海未所有說過的愛你跟喜歡之類的句子接連播放。
然後是唯一不同的——
「嗯,要等我,我們說好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被錄了下來?還特地整理成一個音檔,這絕對不是別人會做的,那麼,難道是——
「繪里,我也是,最喜歡了。所以忘了我吧。能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我很開心,謝謝你。
對不起,沒能遵守……跟你的、約定……」
「碰!」
“搞什麼啊……海未!”
我手猛力敲了桌子一下,用力過度使得手上青筋冒了出來,指尖也泛白。疼痛的感覺爬上了我的腦袋,刺激著我的痛覺神經。但我無視了。
“這就是你的做法嗎?海未!
“你所認為的就是這樣嗎!
“至今你到底保持著這樣的想法多久了!
“你到底想錯了啊!海未!
“不是這樣的啊!你錯了啊!
“你錯了啊——錯的……太離譜了啊……”
才流過一次淚的我,竟然又哭了一次。要問我聽了這些音檔有什麼感想,唯一的事,就是我終於明白她在想什麼?她在規劃什麼?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我停不下來的持續敲著桌子,也不管手是不是淤青了,也不在乎事後我會有多疼,更不管會不會後悔。
因為再怎麼樣的傷害自己,我所承受的不會比海未痛苦。
我再怎麼後悔,也不會比沒有察覺到後悔。
我忘了我們都是笨蛋。而她是最傻的那一個。
我把身體踡縮著,對著這樣可悲的事實嘶吼著、哭喊著。
但是了解了事情全貌的我,還有事情要由我來做。
要把那個思想出問題的傢伙,好好打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