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作为一个鬼,竟然是这么嗜睡的。
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闷油瓶那家伙,背着“我”,打算离开。我看了看,啧,他怎么还是没有把我弄弄干净,虽然我死了,也还是有自尊的好伐。而且,这样一搞,他身上也被我弄脏了。
不过我没办法阻止他。
过了这么久,地底下的小鬼还是没有来抓我,让我孤魂野鬼待在这?我不。我一甩头,跟上了闷油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身体的拖累,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浮起来,而且飘得还挺快,一不小心就飘到闷油瓶前头去了,然后再停下来等他。
其实我觉得,他似乎故意走得很慢。偶尔看到他的表情,还带着一种近乎近乎神圣的虔诚,当然了,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具备观察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能力。
路上奇怪的没有危险,粽子血尸什么的都死光了,可惜了我本来还在想,可以好好地看看闷油瓶打怪的英姿。
这一路并不短,但似乎不长,变成鬼了以后,时间观念也变得十分淡薄。
一路上我以各种角度观察了闷油瓶走路的姿势,背了个一米八一的大老爷们,他竟然没停过,气也不喘。从侧面看过去,他的嘴唇闭得死紧,偏偏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样子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情。从头顶看,只能看到他头顶小小的发旋,而我,头歪在他肩膀上,像睡了一样只是没流口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处空旷的圆台,所以,出口是在顶上?
我抬头望了望,怎么上去?我习惯地看向闷油瓶——他竟然已经一手托着“我”的腿,一手抓着凸起的石块开始爬!我很怕他会跌下来,可是无能为力。看到他脚滑了一下,却连扶他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在拖累他?
我已经这样依靠他保护了一辈子,到头来,哪怕是死了,都还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更加难过,飘得也没有那么轻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