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王耀试着推开门,厚重的门扉发出“吱呀——”的声音。刚一进门就被满屋的酒气呛得咳嗽,走到一旁开了灯。
伊万抬头看向王耀,太久没见过光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发痛。
王耀看着伊万脚下的酒瓶,不忍皱眉。
“小耀,没有了向日葵也没有伏特加,什么都没有了。”伊万满是迷惘的说。
王耀沉默着,心却隐隐抽痛。
伊万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趔趄的走到王耀身边,将他抱入怀。
浓烈的酒气包裹着王耀,
伊万的皮肤冰的就像西伯利亚草原的冬天,就像梦里西伯利亚的冬天……
“小耀,露西亚……露西亚真的好累……”伊万盯着王耀金色的眸子。
明明人就在怀里却感觉怎么也触碰不到呢?……
明明已经很强大了,去和王要越来越远了呢?……
明明爱了数百年的人就在面前却无法告诉他呢?……
明明………
伊万的身体轻轻战栗。
王耀轻叹了口气,挣脱了伊万的怀抱,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漆黑的夜,只有几颗星星注视着两人,他将窗户打开,让屋中酒气散去。伊万僵硬的站在王耀身后。
王耀转身看向伊万,忽的笑了,笑得比春花还艳,笑得比夜星还远。
恍惚间,伊万听到了凌晨的钟声。
“伊万,我爱你。”他听到王耀说。
“可是,我们之间太多,
太多无法跨越的东西——”
“我的骄傲,你的占有——诸如等等。”
“我无法否认我爱你,就像我无法否认我恨过你。”
伊万也笑了,单纯如孩童的笑。
这个时节向日葵败了,留下了硕硕果实,可他们之间什么都留不下——爱情还没盛开就没了。
伊万喜欢向日葵,他觉得那是比太阳还灿烂的存在,伊万喜欢王耀,那是比向日葵还浓烈的感情。
可是被野心浸染了的爱还算是爱吗?
伊万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他颓唐的半依墙边。
“伊万,再见——”
轻轻吻上了伊万的唇,一瞬就分开。
王耀走出房间,眼泪终于掉下。
1991年,世界再无苏/联。
1991年,伊万和王耀再无爱恨。
——伊万再见。
——王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