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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春意还不大深。但她背后,已经是分明的新花,与快要被拂去了的去年旧尘。
她则是二月行人,赶赴前路辨不清远近的皇城,宫阙万千。那时她眼里还藏着繁星,阖目时则不见。
是多好的一泓映人秋水。
“她姓辛。是宫城里,一个唇红齿白的新人。”
因着旧人的眉目,都自愧地潋滟入了水光里,模糊着分辨不清。好在她尚丰媚,纵是冰封雪洗也不会斑驳,甚至是在骨里,贮入了经久不散的寒香。
“那她又有多少年的光景呢,一两年,还是很长?”
“愈烂漫的花,愈是朝开夕落,抵住了霜雪,谁说就能抵得过天命应谢呀。”
有一日,她们几个旧识小聚,品茶评花,要找出良辰里,最好的一枝芳华。聊着,那最小的一个就问她,姊姊,你自认,是群芳册里的那一株花儿?
她笑着垂了玉颈,没看人,只是闲答了一句,幽州可有什么好花?
而红墙里,有什么又艳,又长命的名芳啊。大概是有那么一些,要不然,怎么能在宫墙里能熬出无双的绮艳呀。
“那姊姊,你算不算其中一株?”
“大抵不算的。”
因为最娇媚的红粉,合该开在江南沿路的早春。可她已被逼成了无华的青翠,囚在宫门里,一朝复一朝地长生,但从来不是昌盛。
如是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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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十月十一,阮兰赋执,赠辛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