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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笺——《无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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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02-12 14:50回复
    楔子
    他,死于白雪纷飞的冬天,他是个戏子。一生演绎了无数离别,却也在大雪中铭记了两场离别。
    第一场离别,是他同唯一的知己好友,隔了一道宫墙,而这第二场离别,却是他与
    那个人的生离死别,隔了生死也隔了这万丈红尘……
    死的时后那如墨浓染的天空,恰如他们第一眼相见时从此彼眼中映出的墨色。
    那么悲凉,悲伤……世俗炎酷而他们悲凉如墨色的爱情,终究如墨入水散了,淡了,也毁了……


    2楼2016-02-12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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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友】
      自那日之后,夜绯的身价又涨了涨,而那助他涨了身价的十八名花,此时被夜绯插在仿青花的瓷瓶里。
      这十八名花陆瑾尘每月送一只来到现在夜绯的瓶里以插了十五只了。
      闲来无事时,也总爱数着花打发时间“一,二,三,四……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夜绯伏在桌上看着瓶中各有特色的花。这些花送来之前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放久了也不会影响花的型貌,听说这些花三年香而不散,五年艳而不调。
      “阿绯,你又浪费了一只名花。”绝响清歌的首席琴师君倾正好走了进来,看着十五枝值几万金子的名花正插在夜绯那只不足三两银子的花瓶里。
      真是……
      夜绯轻笑,眸光淡淡“是啊!浪费了我的瓶子。”
      “你大可以卖了啊!”这一枝可就几千黄金了,投赏虽说是归了绝响清歌的,但客人
      们的东西到也不会全收了。
      “君倾不觉得收其了十八枝才更值钱吗?”夜绯答得简单且随意。
      而君倾却愣住了,他说“阿绯是在等收其了花……还是收了折花人啊!”夜绯是什么心意他到也可猜个几分。
      夜绯看着花,挑眉道“哦?”他笑着,带着让人打琢磨不透的戏谑之色“君倾就是这么认为的?”
      戏子无情,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情,而只是因为无人看透,他们的演绎,不,是伪装太好了,而且也没有一个信任,相信的人来洗下他的一身铅华……
      而君倾不曾看透过,虽然他是夜绯唯一的知己好友,他走进了他的心,却对他与生俱来的防备无能为力。
      呆愣片刻之后,“馆主说明日你可休息一日。”君倾道。
      夜绯看着花的眼神顿时有一丝的变了,一丝厌恶与疲倦,纤细修长的手握紧了桌角边缘。
      “休息?不过是要我同你排新曲子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呢!
      戏子,戏子,一生为了讨好别人而演着,名声与名气就是戏子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如果没了,没几天……就成了小倌又或者男宠。
      他的骄傲与自尊君倾明白的,只是……君倾垂眸低语“夜绯这回不是我同你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是了……”
      夜绯的眸间闪过惊愕与落没,但转眼间又被他藏得好好的,仿佛雪入湖心任由谁都找不出来。
      “哦……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语气冷淡与平日无二……似的,“你去那和我有关系吗?”
      “阿绯,我……没什么,没什么的。”君倾欲言又止,其实他想提醒夜绯虽说他会一直站在他那边,但关于陆瑾尘……他觉得夜绯千万不能太认真。“过几日我就去皇宫了,阿绯日后珍重。”
      可君倾知道,现在那怕他说千遍万遍夜绯半个字也不听下去的。
      君倾去了皇宫,他从故乡出来两年,在绝响清歌当了两年首席琴师,如今终于成了宫庭乐师离他成天下第一琴师又近了一步。
      他背着他的琴,风雪吹起他淡色的蓝袍,仿佛是一卷蓝色的游云,正如同两年前夜绯见到他时一样。
      看着天空渐渐地落下的雪,夜绯向远去之人清唱“还望风折柳,远送一故人……来年宫门开,君奏夜清歌……”
      那歌声顺着风远远飘散,仿佛深夜入梦的一缕幽香,只不过谁又曾知道,多年之后君倾在墓碑前奏曲,而墓内的红衣少年早以成枯骨。
      折柳送墓前,只望无心插柳有情成荫,至少有处柳荫让亡世的少年有魂归之处……


      4楼2016-02-12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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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下慕】
        君倾走了不过几日,而风雪却渐渐的强了起来,绝响清歌少了个君倾,但夜绯身边却……
        戏馆的后院栽了棵老樱树,寻常这时节除了梅之外别的花都不会开,那怕樱树喜寒在今年的大雪大风里花也开不出来,而这老樱树却不同,越寒越冷它就开得越美。
        好不容易风雪止下了,夜绯推了雕花的黄梨木窗,正对窗前的寒樱开得大好,花开得一层叠着一层的,风吹过带着几片瓣远远走了。
        “夜绯!”那人穿着明紫色的锦袍,外面披着紫貂毛皮制的青白色大氅,眉目中带着几分清冷,他的背后是明艳粉嫩的樱和正在升起的暖阳显得尊贵亲和。
        他右手提了两壶酒,肩头还带着刚落完的雪,显然他来了不少时后了。
        夜绯不禁淡淡的微笑着“陆瑾尘,今天你不折花送我,改送酒了?”言语间带着笑意与调侃。
        陆瑾尘向他笑,藏在身后的左手向楼阁中夜绯递出一枝青蓝色的花来,十八名花——难相见。
        光照着他被风吹得发红的手,映着青蓝色的难相见,渐渐的抹暖在夜绯心中落了地,融进了心中。
        恍惚间他们离得那么近只要伸手的距离就可以,接下那枝难相见来……夜绯伸出手。
        回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傻透了顶的事来,他笑叹着,“等着,我这就下来。”
        陆瑾尘是来找夜绯喝酒的,君倾走后他几乎每日都用这个理由当借口来找夜绯,虽说是找夜绯来喝酒的,但夜绯向来滴酒不沾,这酒么……也就只是陆瑾尘一个人干着。
        夜绯找人抬了张紫檀木的小桌放在寒樱树下,和陆瑾尘面对面坐下之后就看见他不知从那找来了两用来盛酒的青兰瓷盏。
        如雪般盈白的酒盏,清妍娉婷的青蓝色兰枝在盏中绽开,漫延,配着上好的清露梨花酒只叫人赞叹不以。
        这何止是享受,这本是种奢侈的挥霍了啊!
        酒过三杯之后,陆瑾尘又开始絮絮叨叨的了,而夜绯自顾自看着纷飞而落的樱,看似无意细听,却听得很认真。
        “夜绯,现在京城叶王府的可乱得很,听人说上个月叶老王爷的嫡子叶世子——叶然病死了。”
        这事夜绯也有所耳闻,道“那叶然是叶王爷唯一的儿子吧!”他看着一片樱瓣落入面前的酒盏中,酒波涌动那樱瓣也随之浮动着。
        他的目光渐渐的从淡散变得执着而认真,但最后却依就是淡淡如深夜似的,谁也看不清,猜不透。
        “我到听说叶王爷还有个儿子,不过是个庶子早些年在一场龙舟节里走散了,这么多年我猜那庶子死得都只余枯骨了吧!”陆瑾尘说。
        “是啊!早死得不能在死了。”夜绯突然间抬手,竟饮下了那盏梨花酒,那么干脆利落,仿佛斩断烦恼的利剑。
        陆瑾尘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会,他知道夜绯不爱饮酒,也不会饮酒……可今天,“夜绯?你怎么了?”
        夜绯摇着头,嘴角挑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来,头顶的樱瓣落在他如墨的发,赤似血的衣间。


        5楼2016-02-12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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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语】
          “陆瑾尘,你信……爱吗?”他的眼神仿佛是一个走失的孩子,迷茫且无望,“我不信!从来不信。”
          若真有爱,他又何必演绎那么多悲欢离合?若真有爱,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生死离别?若真有爱,他又怎么会被抛弃,母亲又怎么会死?
          手中的酒盏被他捏的几乎快出现裂痕,只是他的表情却平淡得吓人,仿佛带一张面具。
          那是他的伪装,世间最好最好的伪装,谁也看不透,撕不开……
          “夜绯,我信。”陆瑾尘看着他又低下头,“夜绯……如果有机会我带你走……你会愿意吗?”他说,一字一句都那么小心谨慎。
          他知道他说的话让人很难接受,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说出这种话来。
          “陆瑾尘,若你只是觉得好玩儿,那这么多时间你也应该烦了。”夜绯看着他道“对我而言,你仅仅只是第二个君倾。”仅仅,也只能是朋友而已。
          他的生命,记住的,在乎的人很少,第一个,是将他养育成人的师傅,第二个,是他的知己好友君倾,而三个人,对他而言是绝无可能存在的。
          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很清楚,哪怕他清冷孤傲,名扬天下,也不过是个卑微到尘土里的戏子而已。
          爱这种东西,他不光是不信,也不能去相信……他很怕,很怕,走上和母亲和师傅一样的路。
          “夜绯,我待你是什么心思,这么久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玩儿吗?”他忽然起身双手紧紧的固定住了夜绯的身体,两人三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将最后一枝相思送送你。”
          相思送!送于心上相思人……若只是一个人单相思的话,这相思送哪怕送了又有何意。
          今天,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赶我走……还是对你而言我真的……只是第二个君倾。
          “夜绯……”梨花酒的酒劲慢慢的也上来了,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漆黑的眸就像是被水染开的墨似的,只是夜绯却依然沉默不语,无动于衷。
          “你就是仗着,仗着喜欢你,不敢直接抢了你回去。”陆瑾尘有些晕,他看着夜绯精致而妖艳的脸,凑上去在夜绯唇上轻轻一触说“其实……是十年,我认得你以有十年之久,只夜绯……你从来不知道。”
          就像现在……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从来都不知道。
          对我而言,你从来都是无双倾城,独一无二的夜绯,可对你而言我陆瑾尘为什么只能是第二个君倾。
          当那明紫色的身影松开他,落没的远去时,此时夜绯才微垂下头,眼底是说不尽的哀叹。
          夜绯支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寒樱树边,手触摸着冰凉而粗糙的树干,这树下有五年前夜绯亲手埋下的骨灰。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待人三分敬畏,二分真心,五分假意这是夜绯的待外人之道,可他待陆瑾尘却远不是如此。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追与逃,夜绯一直在有意拉开距离,但又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直面陆瑾尘,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
          “师傅!我……该怎么办?”当陆瑾尘走时,他的心竟然是疼的,很浅,但他忘不了。
          第三个人……为什么会是陆瑾尘。
          风吹过樱树沙沙作响,落下了如雨似的樱瓣,雨中他一身红衣猎猎,仿佛一抹赤红的胭脂落入水中,染开得是如血般妖艳而苍凉的色泽。
          他叹着气,向着天淡淡的苦涩一笑,逆流而上……为了夜绯真的值吗?陆瑾尘,你现在说的再好,可将来你又该如何向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呢?
          有些人爱了,也只是一时的执着,有些人一但爱错了,就是万丈深渊……
          你拿什么保证,最后推我下深渊的不会是你!
          “难有无心人,不存有情意……”他浅浅唱着转身离开,回到房中只见窗边有阳光斜照紫木桌上的仿青花瓷瓶中又多了一枝青蓝色的梅花——难相见来。
          他本无心,奈何有情……奈何生命出现了一个陆瑾尘,放不开,忘不了。


          6楼2016-02-12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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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情】
            临近了新年,绝响清歌的客人也少了,乐师和戏子也打算回去了,但除了夜绯他是师傅捡回来的,十岁之前他也有过家……十岁之后他就只有师傅,师傅死后还有君倾陪
            着他过年,现在……都没了。
            夜绯揉着脚腕,单着脚扶着墙一点点向房间走去,方才是今年最后一次唱戏,却不想下台时崴了脚,上了药也疼得利害。
            从大堂到后院要不少时间,之前夜绯不怎么觉得,可现在却难比上青天,绕是他脸上还未卸下的精致浓妆也摭不去他此时痛苦的表情。
            夜绯看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长廊,默默地叹着气,随后又咬着牙努力的向后院走去,终于到的楼梯口时,他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上不去。
            夜绯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但在怎么着他也不能在这干站着,正当夜绯抬头正想抬脚时,那一角明紫的衣角撞他眼帘“陆瑾尘……”
            陆瑾尘看着他这样子心疼不己,但又忍着不去扶他,而夜绯也只是冷漠一望什么也不说,也不问。
            两人之间尽无言的冷漠和淡淡的担忧,
            他们之间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吧!?
            也许夜绯是如此,但陆瑾尘不止……如此,十年的执念让他怎么干心,只因为夜绯的无言不语就放弃了。
            那一身紫袍泛着从窗口摄入的淡金色的阳光,若说月是清冷,日是灼热那陆瑾尘就是两者之间恰到好处的融合,一种清暖的气质,清明而不冷漠,和暖而不燥热。
            夜绯看着清暖尊贵的陆姓青年,微凉的眯着那双动人的桃花眸,仿佛是那天的梨花
            酒仍未酒醒,带着一丝淡淡浅浅的蛊惑。
            “夜绯,我……呃~啊啊……”陆瑾尘刚迈开步子就瞬间一脚踏空,屁股在梯口撞出了噔噔噔噔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疼……极了!
            他就这么从上摔倒了下,从清暖尊贵的名门公子摔成了夜绯脚边捂屁股“嗷~嗷~”叫疼的……
            这种感觉……夜绯也无法形容,只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噗……”地一声!
            夜绯笑了,喷了……笑喷了!
            陆瑾尘听见了,捂着屁股捂着脸躺死在地上了,他不想起来,真的不想起来!他要和他身下的地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起来!”夜绯笑够了低头向他道“扶我上去。”
            陆瑾尖不动,却仰头看着夜绯,直到夜绯脸红扭头看向另一边,他一笑开始无赖道“屁股疼!夜绯,你抱我……”他还想说什么。
            夜绯却黑着脸,用伤脚在某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的屁股上猛地一脚“闭嘴,接着躺着!”
            因为陆公子嘴欠的缘故,他心心念念的夜美人怒了,当他扶着一脸嫌弃的夜美人上楼时,他受伤的屁股受到了“奖赏”。
            而本人被拒之门外,陆瑾尘看着木门差点看出花来,“夜绯,夜绯!开门啊!”夜绯没有回应。
            夜绯坐在镜前抬手用热巾洗去妆容,听着陆瑾尘在门外喊叫,多日冷漠的脸上竟绘上了一抹笑来。
            镜前人的笑,让夜绯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会因为陆瑾尘而真心的笑?!
            门外突然安静了,他说“若你真讨厌我,明天渡口你……别来,我不会再来找你,惹你了……”
            一步又一步,夜绯听着他远离的脚步声,在空荡安静的房间中,那脚步仿佛是空山间回荡的暮钟声。
            他摸着心所在之处,问自己:为了夜绯值得逆流而上吗?他真的……可以把真心交给陆瑾尘吗?


            7楼2016-02-12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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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
              那年陆家的独子陆瑾尘是个不折不扣的土霸王,上午掀了私塾的瓦檐,中午用夫子的古籍和戒尺烤番薯,下午直接逃学翻别人家墙头去了。
              陆家夫人和老爷都治不了他,于是除了每天屁股上落下几顿打之外,陆瑾尘觉得也没什么事的。
              每天过的依然逍遥自在!无法无天!整个人就是个活煞星。
              但戏折子上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于是年少无知且天真无邪的陆小公子决定找个美人,以保证长大后会成个英雄,但美人都在闺阁里。
              所以他爬墙寻美人,比他大不要,太小也不要,陆瑾尘想了半天也就东门方家和平州李家的女儿比较符合要求。
              但当他真爬了墙见了美人时,方小姑娘和李小姑娘却实是美人胚子,一个静似含苞莲蕊,一个清灵如白雀。
              不过,她们一哭也是难看死了,于是陆瑾尘又去爬别人家的墙去了,直到有一天误打误撞爬到了绝响清歌。
              这一爬他真见到美人了,但是个同他姑姑差不多大的男子,一身儒雅清冽的淡青色的袍子,容似远水春山,清雅而俊俏。
              只是美人脾气大,一直握着戒尺,一定很凶!陆瑾尘这么认为,终于青衣美人走了他才看见被樱木摭着的地方站着一个比他小的孩子。
              乌羽似的墨发散在身后,皮肤好似山巅上未化的白雪,眉目精致如玉雕,一双单凤眸眸角微翘,平添了一份明亮艳丽,一身赤红色的衣裳更是妖艳绝伦。
              陆瑾尘看着呆愣住了,他身影一恍差点跌下墙头,他用手支着头痴痴呆呆地笑,这才是美人啊!眼角含泪也美极了!
              从此,陆瑾尘日日来爬墙头,一日早堂之前他问陆夫人“娘!我何时能长大娶亲?”
              陆夫人一呆,听人说陆瑾尘几日前爬了方家的墙,吓哭了方家的女儿,若是瑾儿看上了方家女儿这也不错,只是……
              “瑾儿,这么日日不思进取,你长大了人家姑娘也看不上你。”
              于是为了让小美人长大后看他,陆瑾尘墙也不爬了,白天上私塾,晚上和武师学武以防日后他娶美人时有人抢亲,而他又打不过人家。
              后来陆瑾尘成了文武状元,但他却发现当年的美人长大后成了京城名戏,唤名夜绯,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
              美人长大了,可他和自己一样是男的!
              陆瑾尘差点去九回塔从塔顶跳下去,但不死心的他在家蹲了一年后,就折花调戏美人去了。
              但就象夜绯少时一样,陆瑾尘又看上人家了,甚至比少时有更过之。
              少时初见动心,再见就倾心了,为了那个红衣少年,心干情愿违背天理人道,世俗之见,只因为夜绯一个……而已。
              世俗又如何终不及他眼中倾城无双,妖魅惑世的夜绯。


              9楼2016-02-12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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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临】
                最近夜绯发现陆瑾尘比之前来得更勤快了,就差直接睡这了。
                “大过年的,你没事来我这作什么?”对于三天两头往这跑又聒噪的陆瑾尘,夜绯再喜欢他也受不了这种日日的摧残啊!
                “哎!阿绯我和你说这几天我表姑和表妹要从江南来拜年了,我表妹她……”陆瑾尘又开始絮絮叨叨了,那聒噪的声音让夜绯又烦又无奈。
                终于在陆瑾尘第三次夸赞他家表妹有多烦多矫情时,夜绯终于不能忍了。
                “你给我说重点,不然出去!”夜绯忍无可忍道。
                “嗯……我娘逼我成婚了。”他说“但是……我只娶阿绯你!”他笑着看着夜绯,仿佛是注视着一场风花雪月良辰美景。
                夜绯垂眸呡着手中的热茶,轻道“十年,十年之后我就是自游身了,那时候你来赎我。”
                他和师傅一样在绝响清歌长大,三十之前无法赎身,而以夜绯现在的财力到三十赎身足以,只是他信陆瑾尘。
                “一枝相思送够不够?”陆瑾尘问,他笑得如同一夜星光璀璨,缓缓向夜绯伸出手来。
                夜绯淡淡作答“足以。”手交付入他宽大修长的手中,恰似花轿中的新娘出轿时把手放入新郎手中。
                喜欢也相信陆瑾尘,因为,这世间之中只有他一人愿折花送与他,送他一枝赤色如血的相思送。
                相思送,送心上相思人……传说,这相思送本是一种樱花,当初有一对男女青梅竹马相互心悦,后来因为战乱分离,男子最后死在樱下,他许愿再见女子一面,第二年,樱树开花,花开之后,不复当初晚霞似的粉色,而是仿佛心头之血一般的血红。
                “陆公子在吗?”门外来了人,却不是陆家的下人。
                夜绯望了陆瑾尘一眼,起身去开了门,来人一身布衣,谦逊卑谦而小心有理一看就知是上等官家的家仆。
                只是他抬眼时眼中的错愕让夜绯觉得不舒服极了,仿佛见了鬼是的“世……世子?!”
                夜绯不语看了看陆瑾尘示意他快点过来,陆瑾尘擦擦嘴边上的茶水渍,走到那家仆面前道“叶王爷找陆某何事?”
                家仆疑心的望了夜绯就拉了陆瑾尘出去回避,应是有什么要事相谈,夜绯也不是什么多事之人,也就没去偷听。
                因为陆瑾尘八成会自己来告诉他的,却确实陆瑾尘刚回来就开始说了“阿绯!叶王爷让我江南的亲友帮他寻寻有没有叶二公子的下落。”
                但他也不明白当初刚走失时为什么不找,现在找叶王爷怎么知道叶二公子没死呢?
                “如果我说我就是叶二公子呢?”夜绯试探着问,故作冷静地看着陆瑾尘。
                “阿绯,你……”陆瑾尘看着他思考,说起叶世子叶然他也见过几面,脸若二月初桃,眉似墨绘般精致,气质清冷优雅如一轮下弦孤月,可望而不可触及,如月下仙人一般的人物。
                但看着夜绯的脸,除了两人一个妖孽惑世,一个清冷优雅气质相反,那张脸同样的精致,同样明亮明艳,几乎完全相同。
                不同的是叶然五观精致更偏清俊英气,而夜绯更偏细腻阴柔。
                “你真是叶二公子?”陆瑾尘小心翼翼地问他。
                “骗你玩的。”夜绯见他这个样子,瞬间翻脸了,笑得如夏花般炫烂“可若我真是叶二公子,那我定会成叶王府世子!到时候你还敢娶我吗?”
                陆瑾尘在怎么满打满算撑死不过一个名门公子和王府世子一比差了不止一截。
                但死猪不怕开水烫,陆瑾尘无所谓道“阿绯你娶我就好啦!比起陆家公子还是叶王府世子妃这个名号更威风凛凛!”
                “……”夜绯无语,一会儿他说“夜绯不会是什么叶二公子更不会是叶世子的……”
                “所以还是我来娶夜绯的好。”陆瑾尘斩钉截铁道。
                陆瑾尘在夜绯那又躲了几日才回家去,而陆瑾尘走后不到半日,来了位不速之客……
                “临儿和父王回去。”叶王爷叶云洐一身玄青锦袍站在夜绯面,不怒而威带着摄人的气魄压的夜绯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道“叶王爷我名夜绯,深夜的夜,绯红的绯,不是您的弃子叶临。”
                夜绯不卑不亢却又尤带风尘的样子,让叶云洐着实有些恼怒,他叶云洐之子怎么能这样不伦不类,风尘轻浮。
                “和我回去,当一个下贱的戏子有什么好的!”
                夜绯不屑冷笑“那也比当叶王府世子来得强。”他说“叶临死了,我叫夜绯姓夜,不和叶王爷你姓。”
                “临儿!你不愿,我也有法子逼你回去。”叶云洐淡淡道。
                是人总有弱点,无人例外只是找不找的罢了。
                “哦!你爱怎么样与我无关,反正这绝响清歌也不是我一砖一瓦盖的。”夜绯无不所谓道。
                “那陆家的公子陆瑾尘呢?在双亲与你之间,临儿你猜他会选谁?”他笑目笑言,好似一位等儿归来的慈父。
                只要能达到目地,毀一个陆家死一人状元郎又怎么样!为了叶家一切他叶云洐都在所不惜。
                只是有些时候死亡并不能决定一切的问题,唯有将一个人逼上绝境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尤其是像他和夜绯简这种人,死亡又能如何?他们最不怕的就是死,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失去一切什么都没有的绝望深渊……


                10楼2016-02-12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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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红樱】
                  十年之后,京城郊外处衣冠冢边,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躺在冢边的黑色樱花树下手腕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他呼吸浅浅眼角带着泪。
                  “阿绯……对不起……”他们可能见不到了,相思送本是株赤红色的鬼樱,它从来不是幸福的象征……它代表着绝望……
                  风吹落樱瓣,仿佛一双手摸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红化黑,鬼转妖,墨色的妖樱同化了把它栽在这的男子,永生永世……
                  三途河畔,赤红的彼岸花灼灼而开,似乎是一片火海,有一鬼在其中歌舞“不负相思人,不忘相思泪……何以附相思,何以亦不负相思?”
                  年轻的鬼听的入迷,身边的孟婆说“这鬼是疯的。”
                  她在这几千万年了,见过不想忘前世因缘的鬼,但没见过为了等一个人,干愿跳入三途河成一个无法投胎的恶鬼的。
                  他才没疯,夜绯明白陆瑾尘一天不来他就不会疯,“可否为我折一只花来?”
                  年轻的鬼,折起只彼岸花,然后却被人推入冰凉刺骨的三途河中……
                  他看见夜绯瞳中有一枝墨染似的樱花,但花蕊却红似血,“你为什么不来……”
                  夜绯没有疯,没有……
                  因为他看得见……在他已经去不了的地方,有一位紫衣清暖的少年手折一枝相思送,身后盛开一树樱花。
                  墨染似的花瓣,血凝似的心蕊……
                  他看得见……所以不会疯……
                  【完】


                  12楼2016-02-12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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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这文好…顶顶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6-02-16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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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你好,这里啊叶思存评审,来送文评。
                      作者通篇应该都是在用一种悲凉忧伤的文字去叙述整个故事。
                      戏子这个内容并不算是很新颖,薄情戏子,戏子无心这样的故事想必很多人也是看的不少。但是作者选择的主题是十年 墨色这个,而文章写的是戏子无情这个倒是有点让我出乎意料。
                      文章几乎是以一个悲字串联,戏子悲,红尘悲,花悲,父子悲,情悲。
                      文章中以夜绯为主视,用一种看破红尘看破世事对人间无望甚至是嘲讽的眼光主述。
                      作者抓住了悲字,抓住了情来写,但是我觉得描写的并没有足够的刻骨深入,就像是抓住了但并没有抓稳一般。
                      对戏子的描写不过刻骨。戏子流落红尘,按照作者所写的这戏子本该无情看破世事,但后来戏子轻而易举的被陆瑾尘吸引然后倾心。这与文字中的着重在表现凉薄无情到极致的这个略有不符。
                      还有,陆瑾尘的性格方面我也不是特别理解,依前文,陆瑾尘应该是个调戏美人的风流公子但又有风雅清冷的一面。但后文中他跌下楼梯和在渡口候他的孩子气让我觉得不大适应。文章一直营造的悲凉气氛也瞬间被打破,突然的喜让人不大适应。
                      文章中间做的铺垫,埋下的伏笔挺多的,但也许是因为字数限制还是什么的,有的伏笔并没有显示出该有的效果便收尾了。
                      文章开头主写的是戏子无情,但后文主写情,从无情到有情的过渡不够自然。
                      最后,作者的文笔是不错的,尤其是在人物的外貌和心理上。但是作者对人物的描绘还不过细致,细节上的描绘还不够对人物的性格和情绪上有些偏差,转折不够自然。
                      评分:7.5
                      以上文评来自思存评审 啊叶。若有点评不足之处还请见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2-18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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