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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笺——云水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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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帝我终于交了!!!本命和素笺镇楼!!






1楼2016-02-11 23:48回复
    在此先感谢来自玺城的题目w感谢西岛的修改谢谢w感谢相公帮忙开脑洞w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谢谢w
    最后谢谢自己hhh曾几何时我都以为我都以为自己要挂了hhhh
    再表达一下我对谢书离也就是本文男主的爱意hhhh


    2楼2016-02-1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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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水离
      文/鹿弥
      一.
      松青的披风在微凉风中起落,宋晚云望着船头那抹修长的身影,几分好奇跃上眼眸。
      “客官,来一碗米酒?”一阵凉风轻盈拂来,清脆嗓音随一阵淡淡的酒香迎面而来,沈良琛收回流连远处青山的目光,侧目望去,是船夫的女儿端着一碗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米酒软声询问。江南的十六少女,秀致清丽的面容,似含情脉脉的一双丹凤眼敛尽江南水色,殷殷红唇抿着轻淡的笑,倒是一番绝色风光。
      沈良琛亦转头望去,看见那双满是潋滟风光,曜曜生辉的墨色眼睛,不由呆愣了片刻。挣脱沉浮的回忆,他微翘唇角,轻声作答,“不了,多谢姑娘好意。”
      宋晚云随爹在客船上招揽生意也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只是从未见过这般叫她心惊得连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摆的男子。四目相对间,沈良琛沉着镇定,宋晚云却乱了心神,四下里心如擂鼓,慌乱收回目光。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宋晚云将手中米酒一饮而尽,清醇米酒悉数入喉,一碗米酒时间,宋晚云已定了心神,重新拾起那副风情万千的姿态。
      “只是可惜今日杏花酒已售罄,否则客官得以一尝,一定喜欢。”宋晚云语气中带几分骄傲,唇角笑意冉冉加深,仿若枝头初开春杏。
      “在下不好饮酒。”沈良琛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徐徐作答。
      “可是我酿的杏花酒,许多不喜饮酒的人亦为此着迷啊,客官就此盖棺定论,是否过早?”
      “姑娘会酿酒?”沈良琛有些讶异,但细细一想,随即了然。宋晚云与他并肩而立,阵阵酒香随风飘散,原来那诱人的清甜酒香,不是从那碗米酒上来,却是从她身上来的。
      “是啊。这方圆十里,我酿的杏花酒无人能及。”宋晚云似乎很是得意,眉目间带几分得意。
      “哦?原来姑娘是酿酒好手啊。如此说来,我倒是略有些惋惜不能一品姑娘的酒,江南第一酒,不应错过啊。”笑意嵌进话语中,似江南春天那阵潮湿而温暖的春风,总是撩起少女心头隐秘的心绪。
      “是啊是啊,我就是江南第一酒家的掌柜宋晚云。倒不知这位慕名而来的客官姓甚名谁呢?”风起不止,宋晚云披落肩头的墨发微微扬起,不经意间掠过沈良琛的肩头。
      “姓沈名良琛。”沈良琛凝望着身侧宋晚云的双眼,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片刻之后他又移开目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声作答。
      风起不息,掠过静谧湖面,撩起层层涟漪缓缓荡漾,宋晚云心绪难平,原来叫沈良琛啊。
      他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啊!


      3楼2016-02-1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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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十八生辰很快到了,想起十七岁初见沈良琛那般少女心动,小鹿乱撞,像梦一样染上几分不真切的朦胧,但沈良琛三字,却又清晰无比,烙在心上,时时刻刻,魂牵梦萦。宋晚云认定了他,那便是他,不须理由,也不惧等待。哪怕注定只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她也会追逐到天涯海角,成就一生姻缘。
        阿爹说会满足宋晚云一个心愿,宋晚云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道:“阿爹,我想开一家酒坊。”酒坊,不仅为了沈良琛,也为了娘。
        娘是有名的酿酒西施,与阿爹一见钟情,嫁给一穷二白的船夫阿爹。与娘有五分相似的宋晚云的降临使爹高兴得合不拢嘴,从此更加卖力招揽生意,希望给娘俩更好的生活。虽然生意依然如常,不见转机,但娘还是笃信这个男人会给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娘教宋晚云酿酒,于是宋晚云自幼就能酿得一手味道醇厚清甜的好酒,也养成了千杯不醉的酒量。只是好景不长,娘在宋晚云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阿爹倾尽所有积蓄,娘的病却一直不见起色,临终前含泪握紧宋晚云的手,让阿爹好好照料宋晚云。
        宋晚云深得她娘酿酒之道,也喜爱酿酒,杏花酒的香味让她依稀还能感受到娘的几分温暖。酒坊,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想让九泉之下的娘能心安。
        靠着这几年宋晚云卖酒的积蓄,再加上老爹的积蓄,开一间酒坊,已不成问题了。已经年老的老爹欣然应允,于是一切筹办妥帖后,江南第一酒坊云水阁就此诞生。
        酒坊依山傍水,风光绝佳,出售的酒清醇甘甜,叫人意犹未尽,于是短短一年这酒坊便闻名江南,果真有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酒痴。酒是每日限量的,每人也只能买一坛,只是酒坊有个奇特规矩,凡来喝酒买酒之人,回去后必要与亲朋好友带句话:“若你识得沈良琛,请告诉他,江南第一酒坊醉香楼有他的杏花酒。”据说酒坊掌柜是位绝色女子,于是坊间流传开来,说这掌柜必定与沈良琛有一段风流孽缘。茶楼里的那些说书人绘声绘色,竟编出些悲哀凄凉的故事,惹得听客泪流不止,四处散播,于是“江南第一酒坊掌柜与沈良琛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居然四处流传,版本各异,一个赛一个精彩,一时之间,酒坊生意火爆,沈良琛一名也十分闻名。许多人听了那般传奇故事后,慕名来到酒坊想一睹掌柜绝色真容,只是掌柜却从未露面。
        渐渐的,一年过去,故事传得人尽皆知了,说书人也换了新戏文讲,掌柜却从未露面,那传说中的沈良琛更是半分影子都寻不到,这一股狂热的风潮便冷了下去,不再是人们的交谈内容与关注热点。几乎没人会想起这件当初的奇闻了,一切似乎都归于风平浪静。


        4楼2016-02-1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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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从此谢书离便认准了宋晚云是他的压寨夫人,他凭着耍无赖的手段,愣是霸占了酒坊阁楼上的一间客房,从此蹭吃蹭喝,每日黏着宋晚云,娘子娘子地叫个不停,叫得宋晚云磨刀霍霍,悔不当初。更令宋晚云咬牙切齿的就是这人极爱宋晚云酿的杏花酒,日日都要喝上一坛,还不给酒钱。
          每每午后宋晚云在院子里满头大汗地酿酒,谢书离却悠哉游哉,坐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摇着扇子,调戏宋晚云。如此一年光阴过去,宋晚云已经认清了事实,这无赖她是赶不走了,只有自认倒霉。
          “娘子你你负责赚钱养家,你相公我负责貌美如花。”
          “娘子啊,你看今日日光毒辣,不如来为夫怀里歇凉。”
          “娘子啊,为夫真心疼你啊,来,么么一个。”
          如此大半年光阴过去,宋晚云已经认清了事实,这无赖她是赶不走了,只有自认倒霉。
          这一日,宋晚云如往常一般在院子里酿酒,听到谢书离第九十九句调戏之后大汗淋漓的宋晚云怒火冲天,破口大骂;“谢书离你闭嘴!!!你知道我辛苦怎么不来搭把手!”谢书离闻言,怔楞片刻之后,忽又笑得不怀好意,一双桃花眼满是狡黠。
          “娘子你辛苦啦。为夫帮你,”不知何时,谢书离已经贴在身侧,一边用手中的手帕为她拭去额角豆大汗珠,一边柔声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复又贴在她耳边,双唇微动,轻轻言语,声线带几分魅惑:“擦擦汗。”一股热气撞在耳畔,宋晚云先是耳朵酥软,然后全身都觉得酥麻,谢书离呼吸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宋晚云只觉燥热万分,双颊火烧一般,她不知如何言语,亦不敢转头,她怕一侧头,便与他双脸相贴。
          谢书离看着身侧人痴呆模样,忍不住无声笑开,心底暗自得意。


          6楼2016-02-1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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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酒坊不远处的一片山林,每至三月,杏花便开满枝桠,竟华丽如一场亦幻亦真的梦境。
            酿杏花酒的杏花,便来源于此。
            微风软暖,日光烂漫时,是采集杏花的好时机。宋晚云望着背篓里装满了娇嫩的杏花,享受着微风拂过的快意,感到万分惬意。
            “娘子,我们能回去了么我好累。”谢书离站在宋晚云身侧,慵懒地伸个懒腰,煞风景地说道。
            “念在你今日表现良好,我准了。”谢书离比宋晚云高出足足一个头,宋晚云摘不到的花谢书离伸手便得,帮了宋晚云很大的忙。
            “娘子,为夫这样的好相公,你得来完全不费功夫得来真是三生有幸!”二人向着酒坊方向走去,谢书离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就在宋晚云准备好好回敬一番,开始一场惊天动地的唇枪舌战之时,一把有些熟悉的男子嗓音打断了宋晚云的回话。
            “请问姑娘,云水阁怎么走呢?”
            宋晚云与谢书离寻声望去,却见那男子一袭月白缎袍,面如傅粉,眉目胜画,身形修长,风姿隽秀,立于一株杏花树下,几朵杏花随微风在空中缓缓飘落在他的肩头。
            电光火石之间,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一个日思夜想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宋晚云还怔楞在原地,沈良琛却已认出她来,笑意如写意山水,缓缓在唇角展开,渐渐蔓延到眼底深处。
            谢书离看着不远处的男子笑意淡淡,身侧的“娘子”怔楞而不知所措,蹙起眉头,很是不悦。他想起二人在云水阁初见,他说她在思念一个人,她说他料事如神;闲暇时,她偶尔会望着桌前的杏花酒发呆,叫她好几声都回不过神;有时她会神色落寞,任凭他怎么逗趣都不为所动,郁郁神色在眉眼间挥之不去。
            聪慧心细如他,又怎会不知她已有牵肠挂肚的心上人。
            如今眼前的这个男子,十之八九就是她等候多时的心上人。
            如此揣测着,谢书离眯起一双桃花眼,目光在那男子身上打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7楼2016-02-1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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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这位是宋姑娘的夫君?”沈良琛一直笑意不消,听闻谢书离唤宋晚云娘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问道。
              宋晚云连连否认,以示清白,偏偏谢书离一副暧昧的神情,在一旁连连点头,于是落在沈良琛眼里,宋晚云头上便顶着“谢书离之妻”的头衔。
              “公子不必如此生疏,唤我晚云即可。”沈良琛不好酒,喜喝茶,他谢绝了宋晚云的好意,可宋晚云不会沏茶,生怕见笑于沈良琛,于是变得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沈良琛似乎看穿了宋晚云的不知所措,体贴地道:“虽然我不喜喝酒,但是姑娘的杏花酒确实很是香甜,连我都有些心动。”
              宋晚云闻言羞怯一笑,连带墨色的双眼都染上几分娇羞,与平日放荡模样判若两人,却美得更加惊心动魄,宛如一朵枝头开得最艳丽的杏花,无需多言自然也自有一番风情万种。
              谢书离面上和颜悦色,笑得眉眼弯弯,实则心下万分不悦,见到宋晚云这番模样,心头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将沈良琛碎尸万段。
              沈良琛与宋晚云交谈期间,总是十分专注地凝视着宋晚云的眼睛,他的眼神有几分迷乱,令人难以捉摸,但宋晚云却一心沉浸在这甜蜜中,不曾注意。
              这般“眉目传情”,更让谢书离窝了一肚子火。
              夜深,宋晚云坐在院子里,面带微笑地发呆,谢书离看她样子,心下便知道是在想着白天时与沈良琛交谈甚欢。
              “娘子,你想红杏出墙?”谢书离语气酸涩,俊脸故作委屈。
              “我不是你娘子。”宋晚云正色道,“你以后不要再乱开玩笑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第一次如此正经而不是暴跳如雷,那般坚定神色叫谢书离一愣,随即他双眼暗淡,勾起一个苦涩的笑。他还没有使出七十二般本事,怎么就输了呢。
              宋晚云并不在意他的落寞神色,不等他言语便起身欲走。
              “你是不是想学沏茶?”谢书离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语气,淡淡道来几字,便叫宋晚云停住了脚步。
              “我可以教你。”
              “你……会沏茶?”宋晚云有些吃惊,在她的认知里,谢书离虽然名字很是儒雅,却是一个好吃懒做,嗜酒如狂的人。沏茶这般风雅事情,放在沈良琛身上才恰当,她怎么都不能把沏茶和谢书离挂上钩。
              “会。”她的诧异落在谢书离眼中是意料之中的。他平日里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确实和沏茶这等风雅之士八竿子打不着,他自己也不喜沏茶,更不喜喝茶。
              “我出自沏茶世家。我是家中长子。”谢书离头也不回地说道,嗓音平板无波。
              虽然二人朝夕相处一年多,但事实上,宋晚云一点也不了解他,谢书离从不提起自己的一切,宋晚云也从未询问过他,这是他第一次提及家中。
              宋晚云坐回他身边,只听谢书离缓缓道起家中光景。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他的过往。
              谢家是闻名的沏茶世家,谢家祖上曾是皇宫御用沏茶师,直至如今还在传承独门沏茶术。传到谢书离这一代时,谢家终于不是单传,谢府上上下下都高兴万分,老祖母甚至喜极而泣。
              谢书离是长子,谢书灵是庶子。两人明明是亲兄弟,相貌也有三分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谢书离虽然风流之极,吊儿郎当,但也聪颖之极,沏得一手好茶,从未让家里人失望过,况且也十分能说会道,十分讨老人家喜欢,因此平时就是出格一些,父母祖母也都任了。更何况他为人也不刁钻,偶尔也十分大方,于是下人们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位主儿。谢书灵,打小身体弱,却是个“林黛玉”般弱不禁风的药罐子,性子如潺潺流水般不急不慢,温厚之极,与谢书离那般轰轰烈烈风风火火形成强烈的对比。谢书灵虽然沏茶也不在哥哥之下,但是哥哥人见人爱,光芒万分,他在哥哥的光芒下,便暗淡了许多。
              茶如其人,兄弟二人所沏之茶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的:谢书离沏出的茶,入口便是一阵浓郁的清香甘醇,其余味久久不去,叫人意犹未尽;谢书灵沏出的茶,初尝清淡无比,细细品尝方有回味,始觉甘如饴,其馥郁芬芳才缓缓浮现,令人回味无穷。
              一日,世交阮家姑娘阮清苑奉父母之意到谢家做客,阮家意思谢家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是想联姻罢了。不料这日,谢书离早早出门,不知踪影了,谢家父母只好叫谢书灵出来招待阮清苑。
              谢书灵虽不如谢书离一般长的勾人心魄,叫人脸红心热,皮肤也略显苍白,但五官清秀,也是男子中难得的极品,更何况他谈吐优雅,举止谈笑十分得体。阮清苑是一个喜欢沏茶的茶痴,在品过谢书灵沏的茶之后,便更添几分好感。
              谢书灵与阮清苑的婚事不久便开始筹备了。
              就在二人大婚前夜,谢书离却不经意间窥见阮清苑的诡计。她并不是真正的阮家千金,她只是谢家仇家偷天换柱的一个替身。她只是想嫁进谢家,然后伺机谋杀亲夫,再造事端,妄图瓦解谢家。原本应该成为她的夫君的人,应当是谢书离才对,谁知命运捉弄,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是谢书灵做了替罪羔羊。
              夜已深了,谢书离不可能叫醒家中父母告知这荒唐不已的事实,他只好回到房中等待天明,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不知阮清苑到底何时会对弟弟动手,但是他知道一旦阮清苑真的嫁给了谢书灵,那一切就都不可阻止了。婚宴上的谢书离不得不当众阻止婚事进行,并将阮清苑的诡计当众道出。
              但满堂宾客无人相信,谢家父母与祖母,更是气得脸色煞白。
              “哥,我求你了。别闹了!”谢书灵脸色煞白,像是随时都要昏倒,声泪俱下,又急又气地对谢书离道。
              谢书离意欲挟持阮清苑,逼她露出真面目,却不料阮清苑却设计让谢书离杀了她,她血溅当场,临死之际不忘“以示清白”。
              她虽然死了,那诡计却还是得逞了。
              谢书灵被气得倒地不起,祖母更是直接昏倒,一命呜呼,这事情被闹得沸沸腾腾。
              “你这孽子!我就知道你会闯出大祸!如今谢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你弟弟还在病榻上神志不清呢!你滚吧!以后不要说是我谢家子孙!”
              宋晚云还有些愣神,沉浸在那段荒唐又可笑的往事里,谢书离却已经淡然起身,转身离去,方才的述说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
              月光下,几瓣桃花随风从树上落下。


              8楼2016-02-1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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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第二日,宋晚云闭了云水阁,一心一意要学沏茶。谢书离也不食言,收起平日嬉笑神色,认真地教她沏茶。
                经过烫壶,润茶等等步骤,只见谢书离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将滚水从高处倒下,冲入茶壶,那茶叶经过滚水冲泡,徐徐下沉,缓缓地舒展开来,渐渐沉浮起舞。不多时,幽幽茶香渐渐弥漫开来。透过这壶碧螺春冉冉升起的雾气看谢书离的眉眼,他认真专注的神色竟然透着几分优雅细致。这时的他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判若两人,此时看去他一双桃花眼深邃无比,面容恬静,竟如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宋晚云望着眼前的谢书离神游天外,谢书离斟好茶后递与她,戳一戳她脑袋,道:“发什么呆!”
                “这茶沏好后不能直接品尝,要闻香,懂得品闻茶叶特有的清芬,再品饮。”宋晚云忙做小鸡啄食模样频频点头。
                “其实沏茶,应该用雪水来沏。只是现成的没有,只好取河水咯,不过还好这河水清澈甘甜。”
                如此细心教导了几日后,加之宋晚云的潜心钻研,沏起茶来倒也像模像样了。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正在宋晚云苦苦等候之时,沈良琛便主动上门了。
                品过宋晚云沏的碧螺春后,沈良琛很是惊奇,连连赞叹,似乎对她刮目相看。二人就沏茶一事相谈甚欢。
                “他到底是有什么好,就值得你这么精神失常。”宋晚云不仅和沈良琛交谈甚欢,还和他约了几日后再聚。送走沈良琛后,宋晚云又一次开始发呆。谢书离醋意满满,原先自告奋勇教她沏茶只是想百般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但没想到,宋晚云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并且还迎难而上。
                “你不会懂的。我十六岁那年遇见他,就决定了此生非他不爱,非他不嫁了。”宋晚云说着,想起了十六岁那年遇见他的光景,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如同一汪春水,如同一场桃花梦境,让人忍不住沦陷,沉迷。
                宋晚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尾鱼儿,在他那深沉又温柔如同大海的眼神里沉溺了,从此再也找不到出路。
                宋晚云自己也不自觉,她眉目间的向往和爱慕,她无心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是多么锋利,就像是一把匕首,精准地插进了谢书离的心窝,让他甚至不能苟延残喘。
                好个“非他不爱,非他不嫁”啊,哪怕是一点点渺茫的希望,都不留给他。
                渐渐地,宋晚云和沈良琛来往越来越频繁,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谢书离,却日渐消沉下去了,有时候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一坐就是一天,神色郁郁,当初的潇洒快活就像云烟一般去了。但有时候看见宋晚云欢愉的笑颜,也会觉得值得,她笑起来很美,两个深深的酒窝似乎酿满了甜蜜。只是有时候夜深人静,也会难以自欺欺人,说什么值得,明明自己那么迫切地希望自己才是她身边的人啊。


                9楼2016-02-1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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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晚云,你愿意吗?”
                  又是一年三月初,杏花开满枝桠,沈良琛撷下一朵杏花,别在她的发上,轻轻问道。
                  宋晚云墨发和青衣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墨色双眼堪比盈盈秋波,竟能使这万千杏花暗淡失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只要看到她与她那双无比相似的眼睛,他的便心便隐隐作痛,她应该和眼前的宋晚云一样,是倾城绝色的一番风光啊……
                  宋晚云心头微颤,虽然沈良琛忽略了,但是他的意思,她是很明白的。君心当真似我心吗!
                  “我愿意。”宋晚云靠在沈良琛怀里,没有看到他那双温柔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当宋晚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沉,睁眼张望,竟是在一间厢房里。她记得自己在沈良琛怀里时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就不知人事了。
                  宋晚云感到一阵惊恐,“良琛?良琛?你在哪儿?”但四周无人作答,正在她不知所措时,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
                  宋晚云抬眼望去,是沈良琛。于是心安下来,“你怎么不说一声呢,我还以为自己被人绑架了呢。”
                  “是,你是被绑架了不错。我便是绑架你的人。”
                  宋晚云几乎不能言语,心下一声轰鸣,竟不知作何反应。
                  宋晚云的惊愕,是沈良琛意料之中的。确实,换做任何一个人发觉自己被前一刻还在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爱人忽然变成了劫匪,想必都会如此。
                  “良琛……你……”宋晚云只觉得喉头干涩,不知如何言语。
                  “你的眼睛和她很像。”沈良琛放下手中拿着的医具,唇边依然带笑,但在此刻却叫宋晚云毛骨悚然,惶恐万分。
                  沈良琛是个茶痴,喜欢在茶楼品茶,听几支曲子。
                  某日,正在品茶之际,见远处有几个纨绔子弟在欺负一女子。他一向见不惯这等事情,于是放下手中的碧螺春,蹙眉上前。
                  那女子身着湖蓝色裙衣衫,看样子有些面熟,想必是这几日在茶楼弹奏琵琶的琴女。那女子被几个纨绔子弟堵住了去路,不停得被调笑,有一两个甚至还动手动脚,那女子看起来十分无助,又惊又怕。
                  “住手。”眼看四周的人都袖手旁观,那帮纨绔子弟越来越得寸进尺,沈良琛出声喝止。
                  那群纨绔子弟果然停了手,“再如此放肆,我便动手了。不要以为我没这个胆子,你们尽可以来试一试。”
                  沈良琛板着脸,沉着声道,一帮纨绔子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忌惮沈良琛真的动了手,便都悻悻散开。
                  “姑娘,没事吧。”
                  那女子连连摇头,说自己叫月柔,多谢他救命之恩。
                  此后沈良琛每每去茶楼,偶尔也会在月柔闲暇时邀她一起品茶,渐渐地二人开始熟稔起来,互相暗生情愫。
                  不多久,二人便与对方表明了心意,二人还搬到一起住,日子很是滋润美满。
                  只是好景不长,某日月柔在茶楼弹琴时,一贵妇带着许多人声势浩大地来砸场子,竟生生将月柔双眼刺瞎,将她双腿打至残疾。其浑身是血,声声哀哭听得令人心惊。
                  原来这贵妇的夫君是个琴痴,对这粗俗的贵妇很是不耐,但有无可奈何。平日里他素喜在茶楼听月柔弹琴,并认识了月柔,但二人的关系也仅仅止步于认识罢了,却不料贵妇将二人关系想象的龌龊无比,于是寻上门来,要报复月柔。
                  双眼盲后,月柔从此再不能弹琴,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月柔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耻辱感折磨得身子骨日渐虚弱,终日在病榻上,最后竟导致失去孕育能力。
                  于是沈良琛四处奔波,寻找补方,就是在此途中,他遇见了宋晚云。
                  初见宋晚云他便楞住了,因为宋晚云那双杏眼,与月柔竟有八分相似,那般黑白分明,灵动俏皮,让他想起了月柔的眼睛。
                  当时他并无甚想法,直到他第二次遇见宋晚云,一个大胆的想法跃上了心头。
                  既然月柔的病症都因那盲了的双眼而起,那么,如果让月柔复明,是不是就能让月柔有所好转了呢?那之后他开始暗自学习医术,并利用宋晚云对他的倾慕之心一步一步接近她。
                  沈良琛提到月柔时满是心疼的神色。
                  “要怪,便怪你的眼睛与月柔太像吧。为了月柔,什么都拦不住我。”
                  宋晚云感到透顶的绝望向她袭来。
                  “谢书离……”
                  这是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10楼2016-02-1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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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谢书离,良琛待我很好,勿念。云水阁我留给你了,杏花酒的酿酒方子我写在另一张信纸上了,你要好好经营。兴许我还会回来看看,不许偷懒。我随良琛走了。愿你找到一个好娘子,愿你做个好夫君。宋晚云留。”
                    读罢她托人寄来的信,只是寥寥几句,却叫他湿了眼眶。
                    也好也好,只要她能继续没心没肺下去,怎样都好啊。
                    忆及初见,她语笑嫣然,叫他不能忘怀;她酿酒时认真的神情,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喜怒都挂在脸上的没心没肺,即使显得有些刁蛮,但却让他不经意间就心动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封信根本不是出自她之手,是她口述出来,托别人写下的。
                    “哪个姑娘如能做你娘子,得你百般呵护,必定十分幸福。”想起以往点点滴滴,他对自己处处细心,怎么就看不见呢,这双眼,倒和瞎了有什么区别……
                    “罢了……这一句还是不要写下去了。”她停顿片刻,“愿你做个好夫君。宋晚云留。”声音已染上哽咽,心里的许多话此刻只能化作泪水无声落下。
                    我落得如此模样,全是我咎由自取,如今我已配不上你了,倒不如走了干净,我只是悔恨,到如今,才发觉你对我用情之深,才发觉我早已对你动情。
                    “谢书离……”青年写完信,诧异地注视着这个双眼空洞,泪水流满脸颊,痴痴呢喃的女子。
                    END


                    11楼2016-02-1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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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良琛我对不起你qwq
                      我发誓我真是想塑造一个正人君子的男二啊
                      但是不知为何成了暗黑系
                      自己脑补都觉得沈良琛心里阴暗扭曲噫……
                      估计是因为看多了心理犯罪小说w
                      沈良琛……我对不起你……写成这狗样儿真是想补了番外挽救下形象都不能了……
                      万劫不复之地啊……
                      其实如果忽略后面那段,沈良琛和谢书离是很有爱的搭配啊w
                      等我哪天会写bl我就去写个沈良琛和谢书离这样儿的翩翩公子羞涩受x傲娇霸道腹黑妖孽攻ww等我
                      噫我爱谢书离我爱谢书离妖孽的桃花眼w
                      我废话多不要管我我在自言自语O(///w\\\)O


                      14楼2016-02-12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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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剩下的路你一定要好好走
                        而我,你得背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6-03-1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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