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在家里缩了两天,老莫对于他近期的旷班已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次给美设拉了个大单子,当奖励休假了。
家里来了几个电话,他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他爸还是不肯接他电话,王源缩在沙发上,呆滞地望着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他觉得自己没用透了,他几乎毁了一切,却什么都没得到。
【王源,你个大傻逼】
安静了两天王源又开始不安生,他开始每天给王俊凯发短信打电话骚扰他,他必须要去做点什么,不然他总感觉自己的爱情在一点点死去,死缠烂打也好,不要脸也好,反正从以前到现在,他在王俊凯那里就没理智过,他在别人面前的涵养从来跟王俊凯不沾边,他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全世界至少还有一个人,他敢展现他的全部给他,好的坏的,幼稚的无耻的。
这样做的结果是,王源觉得自己开闸泄洪上瘾了,这么多年过去,成熟行事早已养成了习惯,他在英国那几年就把自己身上的幼稚和恶劣一点点抹杀了,回国工作后的日子,社交圈也都是那样,他几乎已经忘了放肆是什么感觉,那是该被磨灭的不适合在成熟男人身上体现的标志,而现在,当他撕掉这层外衣,毫无顾忌地向王俊凯耍赖放肆着,他觉得生命中流失的东西又一点点回来了,异常轻松,甚至连羞耻感都被习惯磨没了,尽管那人没给他什么期待中的回应。
王源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脸色发红,他刚刚把自己的裸照发过去了,五分钟过去,那人还没回应,刚开始的大胆放肆一下有些束手束脚,王源抱着膝把脸埋在手臂里,就露出个眼睛盯着手机,两颊发烫,心里又期待又害怕,还有一丝莫名的甜蜜。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王俊凯的电话打来了,王源一个紧张不小心按了挂掉,随即立马手忙脚乱地拨过去,这幅愣头青的傻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两个字,恋爱,是这种感觉么,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恋爱。
爱情属灵,它也许不必要两人才发生作用,一个人就能滋生心动,那是他的灵。
那边接起电话沉默了很久,但断续的呼吸声能听出那人似乎在压抑些什么,王源咽了咽口水,先开了口【王俊凯。。。】
那边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我刚在开会,手机连着放映机】
王源呼吸一窒,立刻不会讲话了,不是吧。。。他的裸照。。。被全部人看到了?
那人知道他的沉默在想什么,继续说【差一点,连接卡了一下,放映滞后了,我关掉了画面】
王源悬着的心放下了,脸却更红了,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地尴尬,一想到自己的裸照差点被那么多人在那种公开场合看到,王源就觉得有小虫在心脏上爬,密密麻麻的尴尬和后怕,而且还打扰到王俊凯开会了。
那边的喘息声又大了些,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下次再敢发这种照片,我就。。。】说了一半的威胁说不下去了。
王源心脏跳了跳,他舔着嘴唇【就干死我么】
那边又沉默了,王源觉得刚才的尴尬消失了不少,莫名的暧昧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红着脸扬起嘴角【那你喜欢么,照片】
王俊凯还是不说话,王源大着胆子【那你想要么】
那边喘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王源听着忙音愣了一下,有些气馁,却又忍不住想笑,他把头埋进手臂里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心里痒痒的,像被羽毛挠过一样。
王源回去上班了,但骚扰王俊凯的举动没停,反而愈演愈烈,他画了一张性jiao的图发给他,骑乘式,下面的人有虎牙,上面的人有圆圆的眼睛,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发语音给他【主人,需要phone sex么】
他偶尔也会走走心,把王俊凯曾经买给他的吉他翻了出来,这么多年一直被他放在衣柜里,他本想卖掉,但却一直没办法出手,也许他潜意识觉得这把吉他是他最后的底线,所以他刻意地遗忘它,回国后他妈跟他提起,他才把吉他拿回了自己家。
王源自学了一段,磕磕绊绊地弹唱录了视频给王俊凯发过去,然后赖着那人给他评价指点,他让王俊凯点歌,自己去学。
那幅被王俊凯还回来的画,王源扫描到电脑里,画成了一个故事发给他,刚开始,男孩一个人在巨石阵看日出,他很孤独,接着,另一个男孩来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走到男孩身侧,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
王源偶尔会被自己的这些举动感动,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浪漫,浪漫得让他心痛,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他在想,就算日后王俊凯永远都不接受他也没关系,他有过这段酸甜的付出,他自己一个人谈了场恋爱,他很知足了。
深夜实在哭得难受,他会给王俊凯发短信【寂寞就是,我在,但是我不存在,孤独就是,他存在,但是他不在。王俊凯,你在哪,我好孤独】
王源时常会哭到心悸,单向付出是这个世上最强烈的一种暗示,它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卑微的爱和那人的冷漠,王源没办法不伤心,他的期待一次次落空,又一次次拼凑破碎的心,继续努力,这些反复像一把把利器,在凌迟他的心脏,割掉强劲的部分,留着那一丝丝脆弱的皮层,支撑他全部的崩溃。
【陪我去云南好不好】王源低声喃喃地发语音。
躺下身,抱着手机,脸上淌着泪,进入睡眠。
他像是跟这只手机谈了场恋爱,没有见面,甚至很多时候没有回应,但这算爱么,算,他清楚地知道他体会了什么。
家里给他来了个电话,他妈说房子要大整修一下,王源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要整修,他爸妈那套别墅这些年都住的好好的,装饰风格也是他们当年自己设计的。
【房子久了不牢了,前天发现你爸书房书柜后的墙都被腐蚀了,你爸的斜书柜,倒下来差点压到他】
王源吓了一跳立刻问他爸有没有事,他妈安抚着他说没事,书柜没砸到他,话说到这里她吱唔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王源紧张得立刻想回家看看,被他妈阻止了【你爸现在还没想明白,你们先别见了,他态度有些软化了,让他再一个人想想,你这个时候见他倒可能干扰他】
王源失落地点了点头,再三确认过他们二老都没事后,他才放下了心。
过了几天王源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说药吃完了,但身体还是不太舒服,王俊凯让他去他家拿药,王源说自己走不动,让他把药给他送来,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