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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果然也来了,和柏瑞特是同一个包厢。大厅里的装潢很有古欧宫廷的味道,名贵的油画挂在壁上引来无数赞叹。波斯地毯的柔软淹没了高跟鞋纷乱的声音,厅内摆满了座椅已有人落座,这些都只是些小有名气的贵族或富商。
萤和琉辉被人请上了螺旋扶梯引向二楼的透明包厢,那是有玻璃围成的包间,门外各有两名侍女。
萤才进厅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吸血鬼们交头接耳得絮语着。
“这就是那个大小姐吧?”
“对对,深得卡尔大人的青睐。”
“那岂不是…”
无视女眷们或质疑或艳羡的目光萤径自提着裙摆挽着琉辉踏上台阶。“这下你心态倒是很好。”琉辉看了眼毫无情绪波动的萤,后者莞尔一笑没有答话。
包厢里的气氛还算轻松,卡尔与柏瑞特闲谈着喝茶。格洛丽亚抱着健同他低声解释着今天此行的目的,萤自然得在格洛丽亚身边落座,冰冷的皮质沙发让萤还热着的脑袋也冷静不少。
健看见姐姐来也安分许多有一搭没一搭得和萤说着话,琉辉则坐在卡尔身边偶尔参与两人的闲聊。
侍女递上刚沏好的红茶,萤捧起后吹了吹,缭绕的茶香沁人心脾,饮下一口后唇齿间满是馥郁的香味。
偶尔也有贵族领着女眷前来打交道,萤只能硬着头皮迎合,那皮质的手套上不知印了多少阿谀奉承的吻。
拍卖会总算开始,侍女们送来一盏精致的青铜铃铛——这是特殊包厢的特殊待遇,只要看上什么,只需摇铃由侍女向包厢外举牌示意就代表着以最高价买下拍卖品,一次拍卖品只有一次拍卖机会。
当然最高价也是要与卖家沟通成功方可成交。
柏瑞特看了眼格洛丽亚后缓缓开口:“有什么喜欢的就直接摇铃吧。”格洛丽亚微微一笑并未回话。
拍卖会的气氛一直非常高涨,格洛丽亚看中的是一套亨利八世时期的精致的茶具。柏瑞特慷慨得以最高价拍下,定价六十万。这个价格萤并不了解,只知道卖家给的应该是友情价。
拍卖品里少不了弓箭与好马,卡尔看了眼兴致缺缺的萤问道:“怎么,今年没有看得上的吗?”
萤走神了会儿才回答:“是…今年的没有往年的合我意。”卡尔忽而笑起来:“果然是柏瑞特的千金,眼光也是非常独到。有看上的尽管摇铃,这里的主办方我很熟。”
这话倒是让萤有些小吃惊,立刻客气道:“让您费心了。”
拍卖会快要终场,主持人最后才宣布今天的压轴。
周围包厢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萤的眼里,几乎全场都开始摩拳擦掌。看来都是拍卖会的常客了,这种拍卖会的重头戏往往都被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贵族所独占。
就比如正对面的那位坐在沙发里身材矮小一肚子油水的格洛弗——他是贵族圈内叱咤风云的人物,以虐待幼童为乐,至今未婚。萤没少听过他的传闻,说他对幼年的女子有着特殊的爱好,他的府中养了无数种族不同地域不同的幼女供他玩乐。
像这种人来参加拍卖会的唯一目的也只有买下那些落入血族虎穴的幼童来当做消遣。
萤握紧茶杯缓缓得啜了一口,一旁的琉辉看过来将她的紧张收在眼底。是啊,现在这位千金小姐是要和全血族的贵族争夺这一次的风光。
果不其然,被带上台的就是在后厅向萤求救的那对兄妹。两人洗了澡换了精致的华服包装成精美的物品送上台。男孩显然因为高热而精神萎靡,只能紧紧护着妹妹,期望用自己已经开始视线模糊的双眼寻找熟悉的身影。
回应他的只有贪婪渴望的虎狼之色。
对面的格洛弗舔了舔嘴唇将马卡龙的碎屑卷入口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正在打量着这队兄妹盘算着何时下手。
“是外国人吗?”
“这样的发色和眼睛不多见呢…可以说是极品了。”
萤将茶杯缓缓搁下,只听着主持人一长段客套话结束后的那一声:“拍卖开始!”
心下一横,萤快速的摇响了茶几上的青铜铃铛,清脆的铃铛声让人为之一振。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萤身上,可她毫不介意皱眉冲侍女喊道:“举牌!”
侍女慌忙举起牌来,对面包厢内的格洛弗刚刚够到青铜铃铛就被主持人一阵高昂的惊叹打断了动作。
“一号包厢的贵宾给出了最高价!”
这下全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萤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起身,提起裙摆向着包厢外行了屈膝礼表明是自己敲响的铃铛。
她的动作优雅得体,微笑恰到好处丝毫没有刚才的慌乱。
场外爆发出掌声,恭贺这位走了运的千金小姐。
这下彻底坐实了新海家的大小姐在贵族里不容小觑的实力,单从她的包厢里坐着卡尔就能看出她身后势力的庞大。
柏瑞特是在掌声响起后才反应过来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萤竟然会拍下这两个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鬼,记得从前到这个环节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甚至对他人的热忱感到厌恶的。
难得她真的变了吗?
“真有当年你的风范啊。”卡尔若有所思道,柏瑞特讪讪得笑笑,内心思绪万千。
掌事上来告知成交价时萤还是有些小后怕,紧盯着他的嘴唇以防他爆出什么天文数字:“五百万。”
还好…萤松了口气。记得当年有把弓箭被炒到一千万,柏瑞特原先想拍下送给萤却被她一口回绝。
“卖家还说看在小姐您如此貌美的份上可以还价,不知道…三百万您可否满意?”
这下子倒是让萤没反应过来,这个数字在萤的心里已经算低了,看来卡尔的面子的确好用。
“荣幸至极。”
“现在就付款吧。”卡尔突然出声以眼神示意琉辉,后者点头应下起身准备跟着掌事走。
“不必了。先前您送给我的钢琴想必也价值不菲,如今怎么好意思再接受您的恩惠。”萤很快回绝止住了琉辉的脚步,紧接着对掌事道,“带路吧,我跟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