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小生是巷首剑无阁阁主骊歌,听说巷子里开了一家古董店,便想问问可有剑交换?”
为来人倒上一杯铁观音:“是骊歌啊,剑嘛,倒是有一把。”
………………
世间有一种人,他们与剑为伴,视剑为命,我们称之为‘剑客’。在君阙看来,剑客都是无情的,至少,在遇见卿安之前。只不过,那唯一特别之人,如今也不在了……
白雪飞卷,天地间苍茫一片。只见一抹残影掠过,临安城楼上便出现了一黑袍裹身的男子,冷俊的面容,清冷的气息,那么醒目,那么寂寥。被白雪染白的发在风中飞舞,不知凌乱了谁的心绪。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泛着寒光的剑,最后停留在剑柄上镶嵌着的千年紫玉石上。幽深的眼眸微动,耳边似又回荡起那人轻挑的话语:“等爷哪天穷困潦倒了,就把这宝石抠下来卖了,嘿嘿…”明明剑本身更有价值不是吗?君阙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
卿家世代铸剑,一把‘惊鸿’享誉江湖,使得多少人梦寐以求,也因此招来了灭门之灾,余下少主卿安一人。正常人定会选择携剑藏身,而他却是光明正大的带着‘惊鸿’四处游荡,还扬言要雇身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君阙做护卫。
“你就不怕我杀人夺剑?”
“怕~不怕,又如何?”那人挑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片刻转身,径直又在前面,似乎笃定他会跟上来。
君阙也确实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第一次对剑以外的食物感兴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忧。有你在,果然安心多了。”那人醉眼朦胧,依靠在城楼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
一路上刀光剑影相随而行。
“你说小爷这么一洒脱不羁之人,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冷冰冰的?真是不解风情。”那人略带嫌弃的语气,做摇头状,然眸子满是笑意。
后来的后来,卿安隐毒发作,无药可医。那一瞬,无法言说的悲伤将君阙吞噬,像利刃穿透了心脏。
“惊鸿赠君,唯愿君安。”那人留下了惊鸿…和他,离去。
“谁说剑客无心的?小爷不信!”一语成谶,却是以这种方式验证……
江湖人传天下第一的剑客归隐了,无人知道只因那人曾说:“我喜欢如诗如画、安宁祥和的江南。”
……………
“后来呢?”骊歌问道。
“后来啊?”我喝了口铁观音道,“后来剑客死了,几经辗转,惊鸿便落在了在下手中。惊鸿赠君,唯愿君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