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洞巨大的番外篇#马车在颠簸。
龙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地像是扔进了沸水里。
疼,他真的太疼了。
他支撑不起身子来,侧过脸咳嗽,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可他亲自下了命令班师回朝。
若是他死了,他想着,至少要跟阿启道个别。
阿启...
阿启阿启阿启,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又凝起了几分力气来。
撑下去,他在心里默念。
之后,他觉得身边忽然有一阵异响。
他睁开眼,疑惑地微微偏过头。
李,玄,启。
就这么坐在他的枕边?
龙阳试探了一下张开嘴,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拿气声叫了句:“阿启?”
李玄启应道:“诶,是我是我。”
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龙阳因为失血而冰冷惨白的手背上,低声道:“阿阳,我来了。”
龙阳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是踏实了些,闭上了眼睛,把灰白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
他感觉到李玄启抚摸着他的额头,捋过他散乱的青丝。
他忽然浑身一凛,再次睁开了眼睛。
不对,不对,阿启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何况,这人与阿启长得虽像,却明显是比李玄启年长几分的模样。
他的身体一阵紧绷,只觉汗毛倒竖,全身都在疼,连带太阳穴都在砰砰跳动。
他咬了咬牙,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扣住那人的手掌,逼问道:“你,你不可能,是阿启,你是谁?”
这样一番动作牵动了伤口,令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李玄启,姑且叫他是李玄启吧,他赶忙伸出手,给龙阳顺着气安抚道:“阿阳,阿阳你别怕,我是李玄启,不过不是你的李玄启。”
龙阳惊疑不定,口腔里泛起的血腥气令他烦闷欲呕,他狠狠地咽下了上涌的鲜血,低声道:“解释...解释,清楚...”
李玄启闭了闭眼睛,艰难开口道:“我是...十年之后的李玄启,是一个术士送我回来的。”
龙阳愣住了,他苍白的面孔上带着歉意和遗憾,还有一点点哀伤,他注视着李玄启,轻轻道:“你是来...和我道别的?我,我以为...我赶得及...对不起,阿启...”
原来我没有来得及赶回去,原来我还是留下了你一个人。
李玄启一愣,惊觉误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龙阳,感觉到的竟然不是恐惧和自怜,他感到抱歉,为留下了李玄启一个人。
李玄启莫名地心里一酸。
他伸手一刮龙阳轮廓精致的鼻子,柔声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十年之后你还好好的呢,咱们最小的女儿都会满地跑了。”
龙阳眼中有了些迷茫之色。
“我...还活着...咱们还有,还有女儿,不唬我?”
“不唬你,阿阳。”
“坚持下去,你的李玄启在等你,他离了你活不下去,不想当皇帝,想杀人,想一把火烧了王城,想把什么都毁了。”
“你醒过来,他才能活。”
龙阳原本已近涣散的眼中凝起了坚毅之色。
“好...阿启...我不死...不死...”
......
十年后。
脑门儿上写着神算大字却满脸神棍气质的术士道,怎么样,陛下,刚才真到了十年前吧?
龙阳的手里捏着半串糖油果子,插嘴质疑道,他就只是闭了会儿眼睛,这就是回了十年前了?
李玄启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残余些似悲还喜,百感交集的复杂神情。
龙阳笑道,见着谁了?
李玄启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他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在了术士的桌子上,捉住了龙阳的手道,走吧,难得出来一回,不是说还想吃虾肉云吞吗?
龙阳见状倒也不追问了,轻轻地反手扣住了李玄启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