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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AT及其他】归去(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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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天长地久
看着最后一把刀子做完最后一道工序,手冢真的认为自己快断气了。虽说这是宗师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但到底人还是得休息得吃饭,要么就别做人。回屋子的时候路过青门道,看到满地的经文,手冢眼晕。不由地想,或许所谓的圣光大作就是眼冒金星?又或许所谓的天乐齐鸣其实是头晕耳鸣?
呵,还真有人会信那套。
没想到回来也不消停。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人来慰问。都是前辈,还是吃饱喝足精神奕奕地来,而他们叽叽咕咕究竟说了什么,手冢几乎一句也没听明白,但样子还是得端着,不时应两声,示意他真的在听。谁让他们是前辈呢,早入门几年就多几两本钱,手冢国光再厉害,也只是个后辈罢了。
一个时辰过去,前辈终于口干了,没话了,告辞离开。离开时神色略有不满,因为手冢都没给他们泡壶茶。
谁知前辈们刚走,龙崎宗师那里又派了龙崎樱乃送吃喝补品来。
龙崎樱乃细心,介绍来介绍去,声音又小,内容繁杂,听着着实费力。但手冢国光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明明累得发晕,还是要装作很有威仪,而旁人真当他精神,和他扯东扯西没个尽头,那真是活受罪。其实本人也不是没自觉,只不过常年以来习惯了,一时改不掉,只好继续受罪。
龙崎樱乃说:宗师要办庆功宴,我们已经准备着,大约过个一两天就能出帖子。
这句话手冢倒是听得很明白。一想起青门那些前辈前前辈挑剔的目光和透着酸味的言语,手冢觉得自己的脑袋顿时又大了一圈,但嘴上还是说:多谢。龙崎樱乃立时低下头,说“不谢”。
还是谢吧,不管汝说什么吾都谢了,饶了吾就好。
好容易等龙崎樱乃走了,手冢正想睡,不料又逢最后点单的门人来叫他签单。这么一研究,又过去快半个时辰。签完了单子,还得好言全门人去睡觉。要命的是,那人觉悟甚高,居然说不困。手冢差点就爆出一句“汝不困吾困”,终究因为死要面子而咽了下去,说:好的作息才能确保做出好的刀子。一面说一面拍人家的背,拍着拍着就拍到门外去了。
外面风很大,手冢关上门,但没上锁,只是夹了几张纸,以防门被吹开。这下终于成功把自己扔上床,他便什么也不愿意想了。
吾说,汝到底什么时候给吾修轮舞?
手冢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风太大,吾听不清……

或许真如迹部所形容的那样,不动峰的人品不是一般的差——伊武大师的草棚终于倒了。
一说起迹部,手冢隐约记得睡着之前是有人进来来着,但是后来没看到,现在想想大概是幻觉或者做梦吧。但是做梦梦见迹部?手冢杯子一个没握紧,差点翻了。
于是言归正传。草棚倒掉的时候,手冢正睡到一半。院子外面吵得很,他挣扎了半天才心有不甘地爬起来,披了个外袍开了门。“怎么回事”的“怎”刚起了个头,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拖到隔壁院子里。
据说是因为之前屋顶漏了补,补了拆,造成草棚的结构有所松动。再加上接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屋子又不够透气,有些地方已经腐坏。又昨晚恰逢大风,所以塌了个彻底。所幸,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头上被砸了个包,现在还晕着,正安顿在大石那处休养。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手冢坚信,像伊武深司这样的极品,房子塌了那是小意思。伊武大师是谁啊,那是菩萨,菩萨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只是菩萨脑袋上肿了一只滚圆的包,看起来挺古怪。手冢不禁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嗯,有点硬。
大石说,已经请了人去通知执戒僧。
手冢继续戳:这样啊……
大石问他要怎么办。
手冢说:大不了跟着他们出家。
出家?大石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手冢虽未曾和不动峰有所深交,但是从过去种种来看,日后会怎样他能猜到一二。
首先逃不过去的大概是一顿经。手冢觉得,栽在不动峰手里的有罪之人,最后都不是诚心悔过的,而是实在被念到受不了。
其次是一堆杂七杂八的要求——参照他们对付冰帝的那几招。这些要求还总是带着光辉闪亮的名号,不是“天下苍生”就是“教你怎么从新做人”。
那么最坏的打算,就是跟着去做和尚。反正做了和尚,总不能再叫吾从新做人吧。一肩担下所有罪责,于青门也没坏处,还能拔高自己的形象,不亏。手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之后回味这一切想法都是他叉的口胡。

伊武大师是被手冢国光戳醒的。醒来之后胃口很好,精神也很好,只是……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无牵无挂,不迷不悟……
难得手冢也会安慰人:既然想不起来,那就说明佛祖希望汝不要想起来,汝实在不用勉强自己。
执戒僧一旁听着连连点头——他来了没多久,还来不及发表什么意见,伊武深司就醒了——
手冢先生说得没错。他应着,看表情,似乎对手冢国光其人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他说:执着是苦……
伊武大师一脸的迷茫。
大概是之前太过在意麟子的事,结果被砸以后,从冰帝到青门这几个月的记忆都成了一张白纸。
不得不说,这忘得真是时候。
手冢又重复一遍:是啊,所谓执着是苦……然后转向床边的执戒僧,把大师被捡来的经过大致跟执戒僧说了,并且对草棚倒塌的事情表示遗憾。而执戒僧素来了解伊武深司,第一次碰见他的人能不把他当神经病就不错了,青门还把他收留下来,管吃管住,连他在青门道上画符都不计较,可见心肠真好的没话说。至于草棚倒塌,那是天灾人祸。于是叹了口气对手冢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们了。
手冢立刻正色道:哪里,这没什么。
不当和尚,怎么都好啊。他陪着坐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什么事情要做,便起身告辞,跟着几个门人去看草棚的废墟。
那里基本上就剩下一堆草渣,还有些坛坛罐罐的碎片,中间横着几条木梁。手冢想:被这种东西砸到都没死,伊武大师或许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60楼2008-07-16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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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楼2008-07-16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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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自然看到了龙崎的发簪,还是和迹部景吾一起看见的。龙崎正陪前辈老者们聊天,有人称赞宗师的簪子特别,宗师笑得最后一颗牙都能看见,心情固然明媚。而当时的情景之于门口的两人,真是难以形容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手冢就是手冢,看见也仿佛没看见,打过招呼之后,只默默地找位置坐。不过此时已近开席,给客人闲坐的位置都差不多了,要么站着,要么就只有靠窗。那儿比较冷。手冢想了想还是坐过去。不料迹部也跟着过去。手冢因说:门主坐。迹部说:吾站着就好。
      有侍童搬来了椅子,让迹部坐。迹部坐下了。两个人隔着小几,相顾无言。别人要打招呼,但是看他们那种相顾无言的样子,招呼打了一半便败下阵来。
      开席之前有暖胃的茶水,手冢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问迹部要不要。迹部没说什么,把茶几上的杯子往他那里一推。他满上,又推了回去。
      喝茶的时候没人出声,两个人不认识似的,好像只是偶然坐在一起而已。
      手冢喝了一会儿,忽然朝窗户伸出一根手指来。迹部以为他是要去顶窗户。那窗框挺重的,迹部觉着一根手指恐怕顶不开。
      谁想“吃”的一声,窗户纸上破了个洞。
      汝看这洞,还挺圆的。
      手冢旁若无人地把洞又扩大些,然后凑近了,看外面的风景。
      一边不是没人,近的就有乾贞治,远的有龙崎樱乃。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各位前辈。但正如高才生考场上堂而皇之地拿出书来抄反而叫考官不知所措一般,手冢就是这样大胆地戳了洞,大胆地看风景,旁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该干啥干啥去,就当自己出幻觉了。
      手冢那圆圆的视野里,有树影,有魆黑的山峦,还有一条银带从那山上流泻下来,顿觉天地开阔,心胸豁达。那瀑布的声音也能听见,低低的隆隆声,有如龙吟,周而复始,却既不吵闹也不单调。
      如此一来,手冢便有信心熬过那顿饭。

      菜是好菜,有鱼有肉。手冢想起“古圣贤”的一句话来——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意思就是叫人少说话多吃饭,真乃至理名言。
      龙崎宗师说了,要尽兴。所以饭吃到一半,人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互相走动着敬酒。手冢就坐在龙崎那桌上,开始还能自顾自埋头吃,后来就不得不应酬着。心道:这算哪门子尽兴啊。
      迹部是客人,自然也来敬主人一杯。敬完了也不立刻回座,而是恭维龙崎宗师几句诸如“容光焕发”之类的话,然后又说:宗师今天这身装扮也是锦上添花。
      宗师心情好,还侧头给冰帝门主展示了一下头上的发钗,得意道:这东西吾可不轻易示人,今日雅兴,拿出来带了,汝等才有幸得见。说完,又正经道“啊,这是开玩笑的”。
      桌上的人应景地笑起来。手冢却觉得怎么那么寒。
      迹部说:龙首簪确实特别,宗师眼光自是独到。
      宗师摇头,笑得舒心:这可不是吾自己置办的,是有人赠与。
      迹部又说:那定是有心人。
      宗师笑得更开心:那当然,吾徒自是有心人。
      这么简简单单的,手冢就被卖出去了。
      迹部只是颇有意味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往碗里夹小黄瓜的手冢。手冢的动作顿了顿,也看了他一眼。迹部说:原来如此,宗师好福气。
      手冢直接把小黄瓜送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咬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酒劲才终于发挥威力。手冢即便很不积极地应酬着,因找上门的人多,也断断续续喝了十几杯。先前不觉得什么,脸上也不烧,后来吃了一阵,再逢门人来敬酒时,他刚想起身便猛然一阵昏沉,这才知道是喝多了。
      所以他干脆不站了,就这样坐着跟人对喝。神色如常,即便如此看来很没有礼数可言。
      当然会有人不爽,可是在被人记恨和出丑之间,手冢国光永远选择被人记恨。
      真是死要面子。他觉得自己没救了。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手冢尽量不做大幅度的动作,话也不说,偶尔答应几声,也都是很含糊的。好在他平时话就不多,所以宗师他们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劝他吃这吃那。而旁人看在眼里,也奇怪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还是没倒。
      或许高人自有妙计。
      但也正因如此,仍有人不死心地来劝酒。手冢也不拒绝,谢过,痛快地喝了,就是不起身。虽有人认为他目中无人,却也有几个不知在想什么的,觉得“手冢前辈那不动如山的气势真是酷得好似佛祖”。
      手冢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佛祖联系在一起,所以这时的他只注意到龙崎樱乃带了火引子去添蜡烛,算着应该“差不多”了。
      所谓的“差不多”,是指上了年纪的作息都规律,到时辰便会请辞回去休息,而年轻的第二天有课业在身,料想也无法一直喜庆下去。手冢打算捱到人都散了再走,这样就算醉得再怎么一塌糊涂,也不至于被人看笑话。
      果然不到三刻,客人便陆陆续续地告辞。送客的时候手冢再坐着就不像样了,于是只得站起来。他站得还挺稳,旁人看不出半点醉意,说话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奉送。仍旧酷得不行。
      偏偏迹部景吾就是不走。非但不走,还上脸似的坐到宗师的手边的位置。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精神都好得很。宗师似乎是在叮嘱迹部一些重要的话,手冢也没在意,反正听在他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含糊不清。
      直到侍女们忙着撤盘子。手冢终于坐不住了——再坐下去非睡着了不可。他勉了勉力气,起身告辞。龙崎宗师道:天色黑尽了,又是新月,汝打上灯笼,和门主一道回去吧。
      手冢没说什么,半晌才“嗯”了一声。
      手冢想起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然,只是打个灯笼带路而已,绝对严重不到那个份上。


      63楼2008-07-16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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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没办法贴这里orz,毕竟跟吧规有些抵触,咱是好吧民。-v


        66楼2008-07-16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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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收拾迹部那间屋子的女门生来敲手冢的院门,手冢几乎已经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了,心情难免有些不爽。而那女门生带来的是一筒纸卷,笑说这东西看来是给手冢前辈的。手冢一脸木讷地接过,轻轻拉开半幅,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卷了回去。说:吾知晓了,汝回去休息吧。
          那女孩子笑得,竟和当日买扇的女门生一样,叫手冢不由滴下一滴冷汗来。
          那是幅小像,没裱框也没上色,只是白描而已。画中人抱着被子,睡得安安稳稳,打雷也吵不醒似的,当真酷得可以。手冢半躺在床上,这么看着,就像照镜子。
          手冢收起纸卷,低喃道:搞什么啊……
          他不懂,这叫人间处处有奸情。
          当然,这是迹部走后的事,眼下还没有那白描的纸卷,也没有囧得不行的手冢前辈。

          说来迹部景吾在青门真没有很大的排场。吃住虽比门生好,但是衬着他的身份,可以算是很简朴了。平日交往,也并不见得有多少架子,唯一有些压人的只是“本君”这个自称。初次听闻会觉得此人甚高傲,但久而久之,也就当它一个称呼而已,衬着身份也没什么不妥,再说焉知不是口头禅。
          迹部景吾甚好说话,要和他聊天喝茶联络感情,他从不拒绝;送礼物也照单全收,不计较贵贱;吃的更不挑剔,好比番薯萝卜这类平民到底的东西,他照吃不误。迹部景吾甚大方,银子不计较,随身的东西也可以随手撒出去。唯独“本君”出口,才能让人记起他是门主,因此很多事情不能尽兴,比如打麻将,不能赢得过分,这是一点小遗憾。
          所以迹部给青门众人的印象,出乎意料的不错。因为不错,送行的门人不少,认真的和看热闹的,乱七八糟地凑了一堆哄上青门道,结果却被冰帝门主唯一的一次排场给震撼了。
          跟来时的轻车简从不同,这回冰帝派来了几百个侍卫,那一身身的八仙珍肉面浩浩荡荡地迈进翡翠谷,甚是壮观。一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就差点锣鼓,否则简直和衣锦还乡差不多。
          迹部已经在青门道上等着了。这是他头一回在青门穿上十全大补的装束,从头冠到鞋子,都是一丝不苟。礼服青丝白线夹杂着,金红色的镶边,庄重富贵非常。冰帝众见了他都欠身行礼,口称“恭迎”,只等他做了手势才直起身来。
          这阵仗前带头的是宍户亮,他说车已经备下,就在青门外面候着。
          然后侍卫齐刷刷地沿着两边站,将闲杂人等统统挡开,中间留出一条道来。迹部就从这条道上走出去,颇有气度,颇有面子。两边的侍卫渐渐合拢,仿佛退潮的海水,渐渐退出青门道。
          调配给不动峰的冰帝人手也在道口等着。凤半跪下,其他人也半跪下。迹部从他们身边走过,眼光略一扫,低声道:起来吧。——快得好像没说似的。凤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一直到人全走了,他才起身。
          一行人跟着十车的兵器,就这般逐渐消失在翡翠谷蜿蜒的山道上,留下一干人瞠目结舌地喝着西北风。

          此时的手冢正在浮云阁,所以无缘得见这惊心动魄的场面。
          他和他师尊师对坐着,喝茶。师尊说话,他听着。
          师尊道:太平盛世总是暂时之象,以后天长日久,汝必要经受考验。就算吾不明说,汝也该知道,吾心中寄望之人是谁。吾素来了解汝,汝之行事,在吾并无不放心之处。只是世事并不简单,黑白之间尚有变数,做人不是只有玉碎和瓦全两条路可走。胸怀坦荡,宁折不弯固然可贵,但通达世故也是该然。
          手冢答应了一声。
          师尊继续道:吾不在时,青门便交汝。吾相信汝决不会轻忽,但亦劝汝不可太过认真,保重自身为要。汝之将来,是汝一人之将来,亦非汝一人之将来。
          手冢又答应了一声。
          师尊说:青门只是一方天地,又都是匠人学子。吾虽教汝等习武,但风波能避则避,避不过,则需寻求助力,切不可逞强。孤立无援最是危险。
          手冢沉默着。
          师尊轻叹,看了看漏子。最后道:冰帝门主应该走了吧……吾既让汝与他交往,又不让汝与他送别,汝可明白吾之用意?
          手冢微愣,过了一会儿点头道:徒儿明白。
          龙崎堇要他与冰帝结盟,是为日后多一份助力,而现在按下,是不想让他过早露出端倪,遭人记恨,可谓用心良苦。
          师尊微微笑道:汝明白就好。又问:汝既与他接触,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看法么……手冢说:冰帝门主自是非常人,为人不假,可以深交。
          龙崎呵呵地笑起来:如此甚好。
          好什么呀。手冢闷下一口茶。

          就在迹部走后不久,执戒僧又来找手冢。手冢这次终于决定放人家回去。而这句话等得,几乎叫人家圣僧神经衰弱了。
          手冢请执戒僧喝茶,喝绝好的茶。可是在心急如焚的执戒僧眼里,再好的茶不过是有苦味的水而已。手冢慢悠悠地沏茶,慢悠悠地叫人家不要着急,慢得人家想抓狂。磨磨蹭蹭半刻过去,他才终于说太阴之体已经有了着落,不日就让“它”与诸位圣僧同行。
          执戒僧一口茶噎在胸口,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
          手冢自然收到了好几句的“有劳”和“感激不尽”,很受用。
          后来手冢去总库房领面粉,好做面疙瘩,回来正路过青门道。于是青门道上,手冢见到了许久未曾提起的伊武深司,他正对着路边一棵小草发呆。
          伊武大师依旧是很菩萨的样子,细长的眉眼依旧悲悯,额上的包已然消下去了。他面前的那颗草是株兰草,这样的季节里仍顽强地绿着,竟未被冻死,实属罕见。
          大师半蹲着身子,轻轻摸了一下那株兰草。
          手冢以为他的指尖能滴下甘露来,然而并没有。


          69楼2008-07-22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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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章其实也没啥了,我网络上有三个地方放出:
            1。部长室(百度可得地址)
            2。我的专栏:鲜网,LOVE SPACE(专栏名称)
            3。双部窝(吧的友情链接里有,而且那里文章没设限制,可以随便看)

            有兴趣的筒子可以去搜寻


            70楼2008-07-22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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