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他还在睡吧。
朴灿烈不顾一身长途飞行的疲累,开着车就朝他和伯贤的家奔去,一心挂念的全是那个日思夜想的拨鼠。
进了小区,朴灿烈一路把车开到了他们家楼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角度停了车,熄了火,然后降下点车窗,人就这么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的缝隙看着六楼东户的窗户。
他想上去,又不敢上去。
朴灿烈不想对边伯贤有任何的隐瞒,可他又不敢假设伯贤知道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后的反应。
在国外的这么一个多星期,朴灿烈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无忧生活是他兄弟用改变他自己的人生一路瞒过来的;他一直以来敬重的人,却一夕之间变成了自己无法面对的人;他一直以来坚定认为的善恶是非也突然变得模糊,看不清楚。虽不至于说自己已经完全处在黑暗和阴影里,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清楚感知到的,唯一可真实触碰到的,似乎只有那一个人,那人就像是黑暗里照进的亮光。
朴灿烈就只是想抱抱那个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之后,他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
小区里开始有居民活动,赶早市的,赶着上班的,赶着送孩子补课的。
天气还是很冷,朴灿烈开着车窗吹了几个小时的凉风脑袋有点微微发懵,于是他阖上了窗户,看了眼时间,还很早,心道那只懒家伙肯定还要再睡上几个小时,于是他便下了车去到了小区附近买了份早餐,然后走回去,上了楼,走到房门前仔细研究了一番自己贴的对联儿,接着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把早饭轻轻裹住,放在了门口,然后他抿着嘴看着房门,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没有敲门,转身默默地走了。
经历了那么些事情,也不知道拨鼠开门看见门前有这么一堆东西会不会被吓到,他会不会以为那是个炸弹呢?
朴灿烈这么想着,自嘲地笑了,下了楼发动车子,把车开回了金钟仁的酒吧,自己家他不想回,和拨鼠的家他又不敢回,能去的似乎只有那里了。
白天酒吧一般不开门,朴灿烈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门,从后门进到了酒吧里,径直上了二楼金钟仁的房间,钟仁这时候应该还在家陪着暻秀,这屋里就他一个人,朴灿烈就像个大孩子似的蜷成了个虾米仁儿窝在沙发上,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眉头紧皱着,闭着眼枕在胳膊上蹭来蹭去的,睡也睡不踏实。
想东想西想拨鼠。
好难受,好想让拨鼠抱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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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是跟金钟仁他们一起回的家,到家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五点半。
在金钟仁的别墅旁边,有一个后来加盖的独栋小平房,是钟仁刚接暻秀回家来后住的屋子,现在暻秀搬进了主屋,这房子就空了出来,正好可以让给鹿晗住。
房子虽小,但设施齐全,采光通风也很好,钟仁在回国前嘱咐陆霖把这里提前打扫了下,所以房间非常的整洁,暖气也通了,很舒适,很暖和。
到了别墅后,金钟仁把他领到了这间独栋的房子,喊来医生又帮他做了次检查,确保他身体已无大碍后便随意嘱咐了他几句,又同那医生商定好以后每三天来为鹿晗做一次恢复检查,等一切交代清楚后钟仁便先行离开了房间,屋里只留下鹿晗和那医生二人。
金钟仁走后,那医生战战兢兢地垂首站在客厅的角落,而鹿晗则纯当她是个透明人儿。
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四处走动,四处打量,扫过了每一个可能架设隐形摄像头的角落,脸上早已没了人前那副无害纯良、茫然无知的病弱模样,手法专业,眼神犀利,挨个儿检查后并没有什么发现,随后他又走到了客厅的窗户旁,关掉了客厅的灯,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他小心地隐在帘子后,借着缝隙朝外面打量,发现这房子和金钟仁别墅的客厅以及二楼的阳台是正对着的。
监视?
鹿晗不由得扯了嘴角,脸上挤出个轻蔑又嘲讽的冷笑,随后他进了卧室,同样检查了一遍屋里的角落,仍是没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