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深深的无奈一叹,有利不由得开始觉得苦涩,被拒绝的颓败终于让他体会到保鲁夫拉姆当时所受的伤究竟有多重,现在他不奢求保鲁夫拉姆会像以前那般爱他,他只希望能够让保鲁夫拉姆收起一身的冷漠,能够重新将目光落在如今充满爱恋之情的自己身上,可一次次的碰壁让他这个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他心急如焚却始终不得要领。
保鲁夫拉姆径直越过有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已经是深冬凛寒的季节,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世界都被纯洁的白色笼罩,趁着迷蒙的月色更显得神秘而深沉。
劲冷的风透过开启的门缝灌进大厅,有利禁不住骤然变换的温度打了一个寒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保鲁夫拉姆已经走到庭前的石阶上站定,褪去一身笔挺军装的他披着一件貂绒围领的大衣迎风而立,柔软的白色绒毛与他稍微长了一些的金色发丝一起凌空飞舞,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味道。
无视身后那道目光,保鲁夫拉姆面无表情静默的望着远方,那是与圣洛伦索交界的地方,也是即将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修罗场,见识过死亡之城的悲戚之后,他更加理解有利所说的世界和平,同样的一幕他再也不想看到了,所以卡尔森,拜托你,一定要阻止这场战争。
然而这份虔诚的祈愿看在有利眼里,却变了一副模样,有利以为,那是保鲁夫拉姆对一个人的思念,那个无声离去之人对于保鲁夫拉姆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特别到让他产生强烈的嫉妒。
保鲁夫拉姆,不要放弃我...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弃我,我已经...已经承受不起你决绝离开的背影。
夜风卷起地面的积雪不断回旋在脚边,有利踏着缓慢的步伐向那个萧索孤独的身影靠近,胸腔里的心脏早已乱了跳动的节奏,那种害怕失去又预感着就要失去的紧张与恐惧让他乱了心神。
利用身高的优势,有利从保鲁夫拉姆身后扑上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禁锢的力量展露出他不容拒绝的强势,这让突然被袭击的保鲁夫拉姆愣在那里,一时竟忘了反抗。
“你在想他是不是?我不许你想!”
“你管不着!”回过神来的保鲁夫拉姆一个用力挣脱掉身上的束缚,带着点愠怒恼火地说道,本想跨开一步转过身继续跟他呛声,却在转身动作完成的下一秒被拉进温暖坚硬的胸膛,肩膀一沉,眼角余光触及到一片沉甸甸的黑色。
“保鲁夫拉姆,不要拒绝我…”
有利低哑的嗓音闷闷的从脖颈间传来,带着明显到无法忽视的悲痛,融入这凄冷的夜风之中,一点点撞开保鲁夫拉姆那包裹着一层冷漠伪装的心,那么久努力隔绝的心痛就因为有利的一句话再度袭上心头,钝钝的痛却缓慢而无比清晰。
保鲁夫拉姆想,有利还是有利,还是那样的单纯善良,他会用谈话的方式解决所有的争端,一路坚持到底,也会为了传达他爱上自己的决心,一次又一次的冲到他身边,不是没有感动,可是在经历过那些深切的痛苦之后,实在有太多东西改变了。
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不管是他作为贵族的尊严还是他自己的骄傲,他都不允许自己在有利面前有一点点的示弱。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他也对有利说一样的话,有利会如何回应?一定是不忍心拒绝又不想接受,还是相同的追逐与躲避,走入又一个轮回,直到自己放弃或是有利爆发,如同那件事以后。
所以说这就是命运吧,他们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无论是之前自己的纠缠还是如今有利的追逐,总是错过在该相爱的时间里,又沉沦在该分别的岁月中。
见他不回应,有利握着他的手缓缓按上自己心口的位置,他能感受到有利沉稳有力的心跳,然后他听到有利说,“这里会痛,真的好痛。”
保鲁夫拉姆依旧保持着沉默,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那种痛在深爱着有利的时候,他独自品尝了很久,爱得越深痛得越烈,有利说的他怎么会不懂?